只是能不能完全接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于井上真实而言,最近天天都在作梦,却没一次是好梦。
继上次在荒城秀木面前和利川财团争雄败北之后,接下来几乎没遇过一件好事,不仅和别人合作处处碰壁,而且手头上有一项巨额违约交割的股票买卖竟不小心被揪出来,还好他反应机灵,把媒体焦点全转向预设好的人头上,并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打点,让事件不至于扩大到他这个财团主脑身上。
本来这些已经足以使他迁怒到利川章云的头上去,没想到上次事件还有一个额外效应——性好渔色的他在见到赵妤贞之后,对别的女人暂时再也提不起兴趣,甚至有时会因为想到她而怔忡出神。
在思念佳人却又苦于无法一亲芳泽的苦闷驱使之下,井上真实甚至打电话到利川财团总部,试着找赵妤贞这号人物,可惜辗转接到电话的不但不是赵妤贞,而是利川章云,而且利川章云的心情显然不好,使得他被狠狠的大骂一顿,外加莫名其妙的被挂电话,让他气得直跳脚,发誓倘若有机会,非要把利川章云这个狂妄的年轻人扳倒不可。
也不知道上天是听到了他的愿望还是什么的,一通电话竟然跟着打进来,简直就像是和他心里对话似的劈头就问道:“井上,其实你很想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长的狂妄小子对不对?”
“你是谁?而且这是我的专线,陌生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电话才对。”
井上真实不愧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手,即使对方每句话都说进他的心坎,但他从不将心事轻易示人,因此他嘟哝着该换号码,作势就要把电话挂掉。
“你别装了!”话筒另一头传来笃定的语气,“我知道你必然对我有戒心,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这句话等于是他不打算说出身份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利川章云也是我的阻碍。”对方冷哼一声,似乎对他极为不屑,“若是我自己能出手,也不必打电话给你了。”
“借刀杀人这种事,向来只有我能指使人家,从来没有别人能指使我!”井上真实听到对方语气不善,自然也不打算婉转拒绝,“何况利川章云的仇人太多,我找谁合作都行,你连身份都不让我知道,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井上真实捂住话筒,小声交代身旁的特别助理,要她立刻追查对方电话的来源。
他并不是生平第一次接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他自有一套追踪系统查出找麻烦的人是谁。
“呵呵,看来我没有展示一些实力是不行的了。”电话彼端的人毫不在意的笑着,“井上,就算你再小声一些,也仍然逃不过我的法眼,我劝你别白费心机的想查出我是谁,那远超出你的能力范围。”
井上真实听他这么说,手上的电话差点吓得掉下去,因为对方耳力再好,照理也不可能听到他和特助的对话,难道他的办公室被装了窃听器?
“猜到了吧!”对方语气淡漠,“其实就算是身边被装了窃听器,你也不需要紧张得猛咬手指啊!”
井上真实的背脊上仿佛瞬间窜过一道电流,他僵着下巴,缓缓抽出含在口中的食指指尖,任由口水滴落,“你……”
咬手指的动作是他自小养成的个人习惯,对方若非亲眼所见,又怎能猜得出来呢?他必然是被监视了。
井上真实倏而感到一阵寒意,以他的能力而言,竟会被旁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监视,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井上,别发呆了,日本境内等级比你还大的财团也全都接受我控制,你现在发现算是赚到啦!”对方的语气像是做了件赔本生意似的,“还有,即使你找专人把装置全数去除,不出两天一切又会恢复原状,因为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势力的展现,懂吗?”
也就是说,井上真实即使知道事实的真相,也别想逃出他的掌心。
井上真实当然料得到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光是他和那些丑助理们在办公室中荒唐淫荡的嬉戏场面,就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了。
他面色惨白、唯唯诺诺的答应“投靠”对方之后,心里不禁疑虑重重,“我不懂,如果你这么有本事,为何不亲自出面对付利川章云?”
“对付?哼!”对方态度仍然不屑,“我只要用一只小指就能让十个利川财团垮台,只不过那种碍事的家伙交给你去处理就行了,我没有出面的必要,何况他并不是我的目标。”
这时对方似乎发现自己说太多,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开口,“总之,你替我办事,我一定让你顺利打败利川财团,完成你这些年来的最大心愿。”
井上真实对他之前的话倒是没多想,但是若能打倒利川财团却是他作梦都在想的事情,欲望使得他的瞳孔放大,呼吸也急促起来,“你要我怎么做?”
“过两天我会派一个人到你那里去,你就对内宣布那是你私下培养的人才,但是万万不可对外张扬,反而要稍稍保密,让它成为内幕消息。”
“接下来呢?”井上真实知道他的计划还没说完。
“找机会将那个人送至利川章云的身边,作为你对利川财团的打听工具。”
井上真实虽不敢直说,却也知道对方其实只想利用他作为掩护,入侵利川财团,如果东窗事发,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但是表面上却说得好听,像是要送他一份见面礼似的。
“你的表情不对哦!对于我的安排感到不满意吗?”
“不敢、不敢!”井上真实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他没想到自己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对方的掌控,不禁开始为以后的悲惨日子担忧起来。
对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你不必垂头丧气,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有利则合,不利则分,况且弱肉强食,我又怎么能确定不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呢?你若能想清楚这一层,安心依附在我的羽翼下,总比别人好。”
井上真实横下心,“我不再乱想就是。”
“很好。”对方在挂电话之前又交代了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前面的事你可以不尽完美,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再打赵妤贞的主意,如果你敢动她,你会死得很凄惨,知道吗?”
井上真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连这种事都要管,疑问不禁说出口,“为什么?”
对方好像没想到他会反问,也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你别啰嗦,我只是很讨厌公私不分、动不动就想调戏女人的男人,这是我的忌讳。”
井上真实见他只是讨厌自己的人品,便识趣的立刻停止追问下去。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他挂下话筒之前,却明显的听到对方发出长长的叹息。
“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根本不必为了今天晚上的事而紧张。”
诸如此类的安慰,利川章云在办公室里不知对自己说过多少次了,高桥邦彦甚至见他毫不犹豫的挂掉井上真实的电话,却不敢出言相询,怕他的火气更大。
问题在于别人愈是装作没看见,他的行为举止就愈让自己感到可笑,其中原因只有他知道——
毫无性经验的他,怎么知道如何“凌虐”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