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带回来?」衣华容皱眉,狐疑地问:「衣服给你好好的穿在身上,为什麽会忘了带回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没告诉我?」
穿在身上的衣服居然会不见?难道……衣华容一双精明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没……没有呀!」衣绣眼慌张得手足无措。「我……嫌热,结果就脱了嘛!」
连忙将那不勒斯咖啡递给她,还转身切了一大块蓝乳酪一并送上,只希望衣华容可以赶快忘了这个话题。
「嗯,好香。」尝了一口风味独特的那不勒斯咖啡,衣华容深深地吸了口气,彷佛全身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那不勒斯咖啡是一种口味强烈苦涩的清晨咖啡,在欧美的年轻人之间十分流行,经过深度烘焙的咖啡,再搭配柠檬片的微酸,不加任何牛奶和糖饮用,是最适合用来提神醒脑的。
「今天晚上你晚点打烊吧!我来喝过一杯再去找客户。」满足地呼了一口气,衣华容央求着。
「你又有生意了?这次要偷什麽?」衣绣眼皱眉。
晚上要见的客户,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要做什麽的。八成又是要找华容偷些什麽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还不知道。」衣华容耸肩,「对方什麽也没说,神秘得很。」
只不过是一通短短的电话,要不是她正缺钱,对方又是透过二伯介绍的人,她才懒得去理会这种怪人呢!
唔,不过,电话中的男人声音还满好听的啦!倒令她有些好奇起来。
一声叮当脆响,挂在深褐色玻璃门上的铃铛尽职地响了起来,拾心的店门就被人推开了。
听见铃铛声响,两个正在交谈的女人反射性地抬起头。
「欢迎光临——」衣绣眼的笑容僵在嘴边,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来人。
他怎麽来了?来做什麽?
「葛青云?」连衣华容也吓了一跳。
每年族里的人开会时她都有参加,当然认得出第一传人那张尊容是长什麽样子。
「衣华容?你也在?」葛青云很显然也认出她来了,乾脆在衣华容同桌的另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你……你怎麽找到这里的?」衣绣眼一双眼盯着他,像是小鸡面对天上的老鹰一样戒慎。
葛青云上下打量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衣华容反倒是抢着回答了。
「绣眼,你也太逊了吧!人家既然要找你,当然有的是办法呀!」把葛青云当作三岁小孩儿吗?
「那……你来做什麽?」衣绘眼仍然瞪着他,心情一点也放松不下来。
「来咖啡馆,当然是喝咖啡的。」葛青云单手支着下巴,一脸好玩地望着她。
该死!她的心又开始乱跳了。
他那张薄唇为什麽要那麽好看?他的手为什麽要支在下巴上,吸引她去看他的唇?
看见他的唇,就教她忍不住想起昨夜那个让自己呼吸困难的吻。老天,她又快要昏倒了。
「你要喝什麽?」她板起脸问他,连MENU都没给。
来喝咖啡?有那麽简单吗?
她才不信!
「你有什麽?」葛青云问,又上下打量了她一次,目光瞬间变得有些不悦。
「我……什麽……」她因为他毫不掩饰的目光而心跳加速,压根儿不知道他在问什麽。
「绣眼、绣眼。MENU……」一旁的衣华容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傻样子了,拉着衣绣眼的衣角偷偷提醒她。
这才发现自己到底遗漏了什麽,但衣绣眼还是倔强得不肯认错,她绞着手指,「我……我们没有MENU。」
睁眼说瞎话!
听到这句话,另外两个人莫不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色。衣华容是抱着肚子乾脆笑趴在桌上,而葛青云则是哭笑不得地望着不远处吧台上那一叠整整齐齐的黑色MENU。
「好吧!」他放过她了。「既然这样,就请店主人推荐吧!」
「请稍等。」生硬地招呼完,她转身走回柜台。
走进吧台里,衣绣眼开始熟练地准备器具。莱姆酒、大量的砂糖和奶精,这将会是一杯口味浓烈的法利赛亚咖啡。
他到底要来做什麽?
她知道葛青云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来喝咖啡而已,虽然她在吧台里忙着,但就觉得他的一双眼总是灼灼地望着自己,那眼光强悍而霸道,教她想要忽视都不可能,平常最熟悉的工作,今天完全像是个初入行的学徒一样生涩,教她手忙脚乱间还打碎了三只骨瓮杯子。
心疼啊!那可是她特地去英国选的杯子呢!
「这是你的法利赛亚咖啡。」送上咖啡,衣绣眼还是一脸惴惴不安。
「哇,法利赛亚?」衣华容吹了声口哨。「绣眼,你让人家一大早就喝酒呀!」
会给客人那麽浓烈的法利赛亚,可见衣绣眼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吧!
「那是你的一大早,别人已经是下午了。」衣绣眼没好气地回答。
「啧啧,那麽凶。」一向最和善的衣绣眼见了这个男人居然完全走样?
衣华容叹了口气,只好乖乖地缩在一旁看早报。
「你……到底想做什麽?」蹩不住肚子里的七上八下,衣绣眼单刀直入地问他。
喝了口充满酒味的法利赛亚咖啡,葛青云有些不习惯地皱起眉头,没说话。
「你……你不要再说是要喝咖啡哦!我才不信呢!」看他没反应,衣绣眼忍不住哩咱啦说了一堆,「我们认识那麽久了,我店开了三年,也没见你来过一次,我们昨天晚上又……又那样……你今天就出现,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又怎样?」发现她把重要部分含糊带过,原本看着报纸的衣华容好奇地插口。
「怎样?就是接……华容!」及时回过神,衣绣眼转过身睁大凤眼瞪向衣华容。
好险自己没有笨笨的说出来,否则她真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呜……」衣华容只好识相地又把头埋进报纸里。
「你都是这样吗?」将她的反应完全看在眼里,葛青云问她。
「怎麽样?」
「都是这麽坦率,想说什麽就说什麽?」他以为长大之後的她多少会有些改变,但看起来似乎没变多少。
「才……才没有。」她讨厌自己被说成像是个小孩子,结结巴巴地反驳着,一张俏脸通红。
「好吧!」葛青云又笑,薄唇抿成一个教人心动的弧度。「我今天来,是要还你一件东西。」
「东西?」衣绣眼翻了翻白眼,脑袋拚命转着。
自己会有什麽东西放在他那里?她想不起来。
「是呀,一件你昨天掉了的东西。」他的笑容含着几分高深莫测。
「昨天掉的?」属於昨天的记忆还是一片混乱,她什麽也想不起来。
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那件忍者服的衣华容又插话了,「是不是衣服?」
如果那件忍者服可以找回来,那就不枉费她花那麽多钱了。
「对。」葛青云点头。
「太好了,那件衣服是我的。」衣华容连忙向葛青云伸出手。
「你的?」葛青云打量了衣华容一番,眼光有些诧异。「不会吧……」
「是我的呀!是我借给绣眼穿的。」看他不信,衣华容扁嘴解释,末了,还拖衣绣眼下水,「绣眼,你说,那件忍者服是我的对吧!」
「没……没错。」衣绣眼点头。
「还我吧!」衣华容催促。
「好。」
葛青云坏坏地笑了,由口袋里掏出一件衣服,摊开在两个人眼前。顿时,小咖啡馆里充满了两个女人惊讶的尖叫声。
「啊——」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