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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他们还好吗?自从三年前他们搬走後,就一直音讯全无,我一想到当初子若才不过十四岁,就心疼啊。”

  司徒悦文在心中嗤道,心疼却没有伸出援手?任由她一个年轻女子,承受父亲的伤、和他伤人的恨意?

  老妪人虽老,眼却还是很利,看出司徒悦文眼中的嘲弄,老脸微赧地说:“我明白现在讲这些都没有用,但毕竟是十多年的邻居,我是真的希望,他们父女能过得好好的。”



  “会的,我会让她不再有後顾之忧,绝对会让她在这世上留名。”他撇唇淡笑着,眼中因有了目标而更加熠熠闪耀。

  听到门外有马鸣和吵杂的声音,秋子若走出屋内,才打开柴门,就看见福安正高举手准备要敲门。

  “秋姑娘,你出来的正奸,三公子和费大夫就在车内。”福安瞧见她,立刻露出微笑。

  就他的观察,这名姑娘对三公子八成有些不同,他自然得客气点,以防将来这姑娘的身分一改,成了他的主子呢!

  “他也来了?”秋子若一怔,昨天听他言下之意,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了,还因此难过了一夜,谁知他竟然会亲自送费大夫过来?

  “当然,我们家三公子答应姑娘的事,一定会做到。”福安咧著嘴笑,为自己的主子说好话。



  “我不是怀疑三公子的信用,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送大夫过来。”秋子若连忙解释。

  “三公子对秋姑娘的事绝不轻忽,所以连请大夫这种事都亲力亲为,三公子这么在乎一个人,福安还是第一回见过。”福安低声笑。

  秋子若颊上生晕,尴尬地说:“不是为我,是为家兄。”

  福安望著她,表情有些怪异,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司徒悦文已伴著一名白眉白发的老人走近。

  “三公子。”

  经过刚才福安有意无意的暗示後,秋子若此时都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只能垂下螓首福身轻道。

  司徒悦文凝视著眼前的秀美容颜,心中有些混乱。

  自昨日确定,自己所欣赏的画作出自她的手,除了先前因为她身上发生的事而对她有所怜惜外,现在更增添了几分钦慕之情。

  他向来喜欢才女,但与那些女子相处时,他依旧自若,极少会有对她这般复杂难解的情绪。

  一个能让他欣赏,又让他心生保护欲的女子,她还是第一个。

  只是,这种感觉算什么?是喜欢,还是更深的另一种感情?

  他理不清脑中纷乱的思绪,索性不去想,只想著他目前的计画——栽培她成为当朝第一名女性画师,羞愧一票沽名钓誉的画家。

  “秋姑娘,费大夫是京城素富盛名的大夫,对令尊的病情应该有帮助。”他不露心中情绪地为她介绍。

  “久仰费大夫的大名,只是我没有能力请大夫出诊。”秋子若对费大夫并不陌生,但医术与诊金常是相等,她自然请不起。

  费大夫慈眉善目地说:“老朽已老,药堂早交由徒子徒孙去经营,外传我的诊金昂贵,实是误会,那全是老骥已老的藉口。”

  “是啊!若非三公子亲自去请老大夫,只怕费大夫还不肯出诊呢!”福安又在旁为主子歌功颂德。

  “福安,你是不是嫌口水大多?”司徒悦文冷淡地横睨他一眼。

  “三公子,你为秋姑娘做的事,当然要说给她知道——”余下的话被一记锐利眼光给逼回腹内,福安吐吐舌,自动退几步。

  “三公子的恩情,子若永远铭感五内,日後若有需要子若效力之处,就请三公子吩咐。”

  司徒悦文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瞬即消逝,他微笑地摇头道:“秋姑娘,这是我们先前谈好的条件,谈不上什么恩惠。”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能利用她为了父亲的孝心,也许他的计画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完成。

  “姑娘,不知病人在何处?”费大夫虽说久末出诊,身为大夫,对病患总有一份仁心,若遇上怪异的病症,也是种考验。

  “我爹在里面休息,不过他的神智有些迷糊,如果对诸位有什么不礼貌之处,尚请见谅。”她先将父亲的情况说了一下,让费大夫心里有准备。

  “我明白,麻烦姑娘先带我去看看令尊。”

  “费大夫、三公子,请随我来。”秋子若侧身让他们进了柴门,又引他们进屋中,住父亲的房间走去。

  她才一开门,一只木杯朝她迎面而来,她一个闪避不及,木杯直接击上她的额头。

  “啊!”她一个低喊,手反射地按上伤处,顿时感觉一道热流由掌中流下。

  司徒悦文一惊,连忙越过费大夫急速地走近她。

  看著她额上细细的血痕,他俊脸一沉,眼光射向坐在床上,手上还挥舞著枕头吼叫的男人。

  “恶鬼!坏人!坏人!走开!走开!”秋祥瞪大眼看著他们,张牙舞爪地鬼叫著。

  “他常这样对你?”司徒悦文拉下她的手,拿出怀中的白帕替她按住伤口,语气有些怒意地问。

  “他只是失去理智,见著我有时会生气扔东西罢了,没什么!”她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她忘了将矮几上的杯子收起,就被他拿来砸了自己。

  “你就这样任他丢、任他骂?”司徒悦文不悦的盯著她。

  “他是我爹,而且我向来小心,今天是因为见著费大夫太兴奋了,才会忘记防备。”

  这是真话,以往父亲扔她东西,她十次总会闪过七次,即使没有闪过,也因为他以前只拿得到衣眼、被子、枕头等丢了伤不了人的东西,所以今天受伤还是头一遭。

  “费大夫,麻烦你先为她上药。”司徒悦文瞧她洁白的额上,划过一道血痕,看著就倍觉刺眼。

  “不用了!这不过是小伤,不用劳烦费大夫包扎,请费大夫先为家父诊病。”

  “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我还是先帮姑娘上药,令尊就先让他冷静一下再说。”

  费大夫是个明眼人,从司徒悦文对秋子若的态度看来,这姑娘可不只是寻常的朋友。

  福安站在门边,暗想主子嘴上虽不说,但举手投足间,明显流露出对人家姑娘的关心。

  司徒悦文瞪著愣在门边的福安,冶声道:“你杵在门边做什么?还不移开。”

  福安这才发现自己堵在门口,里面的人要出来也出不来。

  “是、是,马上离开。”他一动,里头的三个人才离开房间,来到前堂。

  “将费大夫的药箱拿过来。”司徒悦文交代道。

  福安得令,连忙奉上背在自己身上的药箱。

  费大夫俐落地将秋子若额上的伤口清理上药後,笑道:“姑娘放心,这伤口等愈合了,也不会留疤。”

  “多谢费大夫。”

  “好了,我进去看看令尊。”

  “可是他现在神智不清,有些狂暴……”秋子若担心父亲会伤了费大夫。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忘了我是大夫吗?我有办法让他安静下来的。”费大夫自信地笑。

  “我陪你进去……”

  “你爹看见你会激动,你还是在外面等著吧。”司徒悦文打断她的话,说中她的伤处。

  伙子若不能否认,只能苦笑。

  “三公子说的对,我就不进去,一切有劳费大夫了。”

  费大夫和善地笑道:“姑娘放心,我会尽力的。”说罢,扛起药箱,迳自走进秋父的房间。

  “在他神智不清时,你一个人要怎么照顾他?”司徒悦文看著她额上的伤,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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