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你们这群不中用的,就会推给学长!”
颜皓脸色有些为难,支吾了会儿,难为情地说:“我还定跟柜台再拿一件好了,以防万一,因为我……也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运动神经发达、十项全能、在我眼中几乎没有东西难得倒他的颜皓竟然不会游泳?真意外!
“是喔?还以为学长什么运动都有一手呢!”其他的人惊呼,和我有同感。
“我怕水,怕沉在水中的感觉。”颜皓解释,对自己这项弱点很在意。看他又糗又窘的模样,我实在不忍心,可是又觉得他这难得的弱点……好可爱喔!
“给你。”
“小杜?”他接住我塞过去的救生衣。
“如果我的网球技术可以打五十九分,那游泳技术就有八十九分,我国中时候是校队的哦!让你穿,我用不着。”虽然有好几年没碰水了,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何况也不可能这么倒楣遇上意外。
颜皓靦腆微笑,相当受我感动。“谢谢你,小杜。”
我眨眨眼,为自己帮上他的忙而开心。
两个人一艘小木舟,我奋力划桨,同船的学妹则划着水玩,河水冰凉,几个调皮一点的嘻嘻哈哈打起水战,泼得大家满身是水。
“别闹了!”颜皓喊,一边拍掉溅在身上的水珠。
“喂,你们,克制一点,没下水也变落汤鸡啦。”我笑道。
“聪明学姐!”
“干嘛?”一转头,十数道水花直扑而上,湿了我一头一脸。
“哈哈哈!”我狼狈的模样博得众人大笑,船筏擦撞,摇摇晃晃,一个学弟大概笑得太用力,一个不稳倒头栽进水里。
“小心!”我伸手拉他,身子歪斜,也翻出船外!
“学姐!”
“小杜!”
不会这么倒楣不会这么倒楣不会这么倒楣,偏偏我就是这么倒楣,真的成了落汤鸡!河水深得踩不到底,我拼命打水,才动几下,右腿腿肚突然抽搐刺痛,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我握住脚,水流呛入鼻腔。
抽筋了,溺水了,怎么--怎么会这么倒楣?!
没入水面之前,我听到同伴惊慌的喊叫,看到了颜皓,看到他坐在船上爱莫能助的焦躁,一丝悲哀随着冰冷的痛楚挤压肺部。
好难过!谁来救我?
冲 呷 曩
黑暗中,规律的力量持续按压,强劲的力道折磨着心脏,不肯让它罢工,好疼!好痛!好冷……
力量骤停,温暖的气息吹袭而进,划破漆黑,注入明亮的光线。
“呃咳!咳咳咳!”猛烈的疼痛在胸间撞击,我用力呛咳,吐出脏水。
“聪明!”
“学姐,聪明学姐,她醒过来了!”
“太好了!呜呜……”
张开眼睛,一堆头颅围在四周,担忧地看着我,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体冷得发抖,喉咙因为用力咳嗽而疼痛。
有人为我披上衣服保暖。“小杜,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是颜皓!见到他,惊吓与脆弱的情绪瞬间翻涌,在眼眶氾褴,我哽着声,体验到自己刚才差点真的把命玩掉。
是他救我的吗?
“让开一点!给她呼吸的空间。”
低沉的声音命令,大家顺从退开,古若愚的脸孔赫然出现在面前,他全身湿透,头发衣领都在滴水;鼻梁上的眼镜不见了,毫无阻隔露出一双横眉怒目,气忿地瞪人。
“不会泅水为什么不穿救生衣?”
“我……我会……”还没说完就被吼断。
“你白痴啊?有没有一点常识,要笨也要有个限度,没见过这么蠢的,淹死也是活该,笨蛋!”
他的神情、说话的语气都和之前的凉淡嘲弄完全不同,确确实实在发火,吓得我噤声。
“快点送她去医院。”他吼完,对旁边的人交代。
“不用,我没事了……”
他一听又转过来瞪我,吼声降低,变得阴沉。
“我从来不做白工,你如果想死于感染,不如现在再跳回河里!”
冲 冲 省
救我的人,是古若愚。
因为救生员一下水便被吓坏了的学弟死赖活扒地缠住,根本无法靠近我,如果不是古若愚及时出现,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他捞起我,帮我做人工呼吸,救了我一命。
因为人工呼吸,所以我的初吻--无可避免被牺牲了。
生命诚可贵!还计较这个未免有点太无聊,尤其明白自己欠人家一个大人情,实在没有讨公道的权利,反正我也没有记忆,算不上损失。只是,一想到是当着颜皓的面发生,被他的眼睛全程收录,心里还是难免……难免有一点……
“果然不愧为校草,的确很帅,帅到脱肛!”朵朵捧着照片诚实评论。
“是聪明最欣赏的阳光型。”阿舒附议。
“对啊,很帅吧!很帅吧!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吧?”虽然败兴而归,幸好还拍了些照片留念,一洗好就拿来和她们分享。
同一张相片,看在小佩眼中焦点全然不同。“旁边这个女生长得不错,是我欣赏的类型。”
“欸,聪明,那你们后来有什么进展?”
我微笑:“今天下午约好一起看电影。”
“哇靠!我就说,听我的准没错吧!”
“有你的耶,太好了!”
“他对那个女的放弃了?”小佩说话总是这么冷静,很懂得适时泼人冷水,以免得意忘形。
我想起颜皓说过的话,又想起古若愚说过的话,两相比较,决定将后者剔掉。
“嗯,放弃了。”
“这就是你的好机会到了,记得要选恐怖片,就算拍得不恐怖也要假装被吓到--当然尖叫的音量必需控制在八十五分贝以下,胆子小的女性可以挑起男人的保护欲,有令他们无法抗拒的魅力。懂吗?”朵朵埋在相片堆中,不忘技术指导。
“好。”受教!
“你不怕反而挑起他们的兽欲?”小佩冷言。
“那就更好了。耶?这位酷到尿失禁的帅哥又是谁?好赞!”朵朵眼睛忽然瞠大,一副见到上好牛排的垂涎样,只差没滴下口水。
能被朵朵用到“失禁”这个形容词,肯定是非常有看头。我不记得除了颜皓之外还有这样的男性社员存在,好奇地凑过去看。
“哪个?”
“这个。”
“他?!”我想我的嘴巴歪了,把照片抢过来。
照片上的人是古若愚,扛着钓具,正在闲步行进中,显然我们玩闹拍照时,没留意将他摄人了背景。
虽然是背景,显像却很清晰。
“哇,是很帅耶!”阿舒也说。
“跟你们一道的?”小佩问。
我摇头,顺便皱起眉头。“他很帅?不会吧!”
古若愚的脸是那种不笑时看起来十分严肃的。眉毛和发色一样浓黑,斜斜飞扬;双目深邃,看人的眼光就和潭水一样阴凉;鼻骨直挺得像刀削、再加上一张代表苛刻寡情的薄唇--整体五官像石雕,非常没有亲切感。
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好“赞”的,离本人的审美标准差一大截。
“不会?我觉得很帅呀,性格又不失斯文,气质也很好。”
阿舒说的话不能信,她是出了名的宽容,男人只要长得像男人,女人只要长得像女人,在她眼中都是俊男美女,
“对!对!堪称极品!”朵朵用力点头,口水真的快滴下来了。“聪明,这张照片可不可以给我?”
“你五条船都快踩不稳了,还有心思觊觎别人?”
“吃不到,也可以看爽的嘛。”
受不了这女人!我嗤声。
“你哼什么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