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仲诺怜爱地抱着桑瑜,他连摇头都显得无力,“我要她离开我。智刚,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你忍心让我失望?”
柴智刚忍不住对他吼叫:“我倒了八辈子楣跟你做兄弟,丢给我什么烂问题,这简直强人所难!”
他的坚持不变,“送她回去。”
室内似有一甲子时光的沉默,仲诺紧抱着她,回忆像跑马灯在脑中回旋,低头亲她的额、她的颊,感觉生命力一点一滴逐渐流失。
“好,如果你不后悔的话。”
“我不会后悔。”仲诺淡淡的说,怕吵醒她似的。
第十章
公司中传闻卓仲诺生病了,病得一连十天没来上班,代理总裁的柴智刚脸色也愈见阴霾。
自从古玉碎了的那个早晨起,桑瑜发现柴智刚对她开始不友善起来,公司里的气氛闷透了。
它碎了,除了惋惜外还是惋惜,不是说它好,记忆中也不觉得它有什么好,可惜的是,这是奇人相赠的情谊。自己就是那么粗心,让古玉碎得如此彻底。若是给了卓仲诺,说不定他就不会生病了,她对他有了同情心,还好,这代表她还是有血有泪的人。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古玉莫名其妙的碎了,卓仲诺也不明就里的病了,碎裂的古玉是卓忡诺生病的预兆?呸呸呸,这有哪门子关连!
或许人生的无奈就在这里,总裁生病,业务还得持续进行着,订单照接不误,日子没有因他而停止转动。
“什么样的病难以启齿,不许人去探望,瞧柴总裁脸黑成这样,不会是爱滋吧!”
肩膀冷不防被人推了一把,“喂,自言自语什么?”是会计部的方敏珠。
“我们去看卓董好不好?”
“消息真不灵通,柴总说了,病人需要绝对安静休养,禁止任何人去探望。”她自己也不怎么想就是了。
“你跟卓董这么熟.柴总念在你们合作无间,说不定会放行。”
“什么跟什么,我和他水火不容……”
是水火不容吗?这些日子少了他,心中仿佛有寂寞啃噬着,一点一滴,如流水穿石般的严重。
怎么啦,她最讨厌那个同性恋的,不是吗?
“你是他的秘书,至少也表现一下。”
“不用了,我是代理秘书,再两天蔓妮就销假上班了,用不着献殷勤。”
方敏珠突然娇羞无限地说:“可是,我想去。”
“你!”桑瑜不敢置信。
方敏珠轻叹一声,“不知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了,卓董这样俊帅的人都没发现。”
“你不是知道他是同性恋?怎么可以允许自己陷下去?”
“那是他看不上我,我为了让自己相信谎言,一方面也为了让别人不爱上他,阻止别人对他产生思慕的幌子。反正大家都这么传,我一点也没有罪恶感。”
也许她这个代理秘书给他的威胁消失了,她才会说真心话吧!
“可是,他真的像同性恋啊!”
“哪一点?”
“他……”误会他这么久,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他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是不是?我相信这只是他的执著。”
这一句话轰得桑瑜呆若木鸡。
“我一直很羡慕你,一来就可以待在董事长的身边,为他冲咖啡,与他交谈,只要他多看我一眼,我一整天都会好快乐。桑瑜,我们去看他好不好?”
羞于见他也提不起兴趣,“很多人都被拒绝了。”
“以你要离职为理由,谢谢他对你的照顾,只是看他一眼,我们不会打扰。”
对啊,他对她可是“百般照顾”,“行不通啦,我哪有那么大面子。”
“试试啊。”
一想到要与脾气变得阴晴不定的柴智刚开口,心里就老大不愿意。
但没想到桑瑜一提,柴智刚的眼中便写满惊奇,疑惑的瞪着大眼,问:“你想去看老大?”
她心不在焉的说:“呃,我知道他现在需要安静,不希望别人吵他,如果太勉强就不用了。”
瞧桑瑜这么意兴阑珊的语气,方敏珠忍不住插嘴,“总经理……”
“看看无妨,什么时候?”
万万料不到,他答应了,真是难以捉摸的男人。
“他需要安静,不是吗?不如……”
“星期六下午,就你们两个,别再找旁人,他受不了太多人污染他房里的空气。”见她像上断头台般的畏缩样他就生气,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这样好吗?”
他郑重地说:”方敏珠、桑瑜,希望你们不会失约,到时我一定恭候大驾,老大看见你们一定也很高兴。”
高兴什么,想找人跟他吵架啊!
方敏珠可不管卓仲诺看见了谁会高兴,仍旧开心得笑靥如花,桑瑜则是有口难言,一脸苦瓜相。
星期六下午,虽然柴智刚说什么都不用带,可是方敏珠还是买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
按下电梯里最顶楼的灯号,桑瑜还想着:卓仲诺这么怪僻,连住处都选在最高的一层,敦亲睦邻都省下了。
柴智刚前来应门,接下两人手中的东西,瞩咐道:“他还在睡,别吵醒他。”
三人来到房门前,柴智刚轻手推开门,请两人进入。
窗帘阻隔了明亮的阳光,整个屋里看似黄昏时刻的昏暗。不点灯也不开窗,这是什么病要保护得密不通风?
方敏珠想问,桑瑜更想问,可是柴总马上对她们说:“体力透支、又染上重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
两人面面相觑,真是个令人猜不透的病因,方敏珠欲上前看个究竟,柴智刚那肯让她过去,“别去,他对细微的声音很敏感。”
桑瑜就这么静静地瞧着他,蹙着了眉,愁了眼,忽然间心中五味杂陈。
“桑瑜。”
“嗄。”如梦初醒,“要走了?再坐一会见吧。”
柴智刚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想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临去前回头望了眼,她问:“什么病?”
柴智刚轻松的说:“相思病,相思可会害死人啊!”
方敏珠说:“柴总爱开玩笑。”
“是真的。”
“为谁相思?”桑瑜问。
柴智刚笑笑,看桑瑜还颇为在意,“不知道,他死也不肯说。他很少跟女人吵架,看来你与他棋逢敌手,本来以为你们来时他会醒来,是我估算错误,真希望他看见你后精神会好些。”
“那真不巧,我也想跟他说说话。”
就这句话使得桑瑜在柴智刚心中的分数又再添上几分。
柴智刚有意送客,所以她们只待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家,两人经过一番讨论也没结果,卓仲诺的病还是一团谜。
跟方敏珠道别后,桑瑜抬头望了一眼摩天大楼的顶端,不知为何心情变得阴暗起来?低头摸索摩托车钥匙,却找不到,那是唯一的一支啊,她胡涂得没有准备备份。
从头细想,方才与方敏珠在客厅喝茶时,会不会掉在那儿了?依她的迷糊,是有可能的。桑瑜心想再跑一次顶楼吧!按了电铃没有人应门,手一碰,门就开了。
“柴总?”
屋内没有人回应。
“总经理?”
奇怪,那么门是怎么开的?
只是找个钥匙,不会被人误认为小偷吧?不管,先找到钥匙再说。可是翻遍了客厅没有,厨房也找不到,桑瑜左转右转又来到仲诺的房间,咦?卓仲诺的房间怎么是敞开的,而她的钥匙就在房内地板上。
她记得柴智刚方才说过,卓仲诺不能受惊扰,于是踮起脚尖走进去,慢慢拾起钥匙。
“砰!”一声,门关上了,这里怎么那么怪异?像恐怖电影的情节,应该叫方敏珠等她的,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