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糊涂了呀你!湘丫头八字生得不好,活该罔断芳魂!明儿个一过你即是尊贵无比的圣王妃,无论其中曲折如何,只要咱母女俩三缄其口,到手的富贵可是千秋万世!”
“湘姐姐虽然红颜薄命,但是她至少不必承受情伤剧痛啊。”
“黄泉底下的她应该感谢我这三娘送她去见她的爹爹……”梅品萱不禁诡异的笑着。
“湘姐姐不是因为金射孤当众拒婚的难堪而悬梁自尽的吗?”为何娘亲话中透着诡谲。
“说予你知也无妨,反正死人是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找我报仇的!呵呵,人人都错以为湘丫头为爱含恨而亡,事实上是我亲手将她勒毙,再和小玄子合力把她悬吊起来,好让人认为她是以白绫上吊……”
龙雅倩深受震撼,她无法置信她的母亲大人竟是杀死湘姐姐的罪人。
“为什么呢?爹爹、大娘和二娘都已经天寿享尽,侯、爷府里只剩下我们三人相依为命啊。湘姐姐一向柔顺可人,对您也是孝敬有加……”
“她可是谪亲千金,她若存在,你这个龙二小姐如何光光彩彩的?何况五年前我便已经杀过人了,何足为惧?”
“五年前?难道二娘的死……”
“是我下的毒,因为我不乐意把家产和她对分!她无子、无女,见了阎王也好做伴啊。”
“老天爷!”喉口发涩。龙雅倩干笑两声。“原来我的体内流着的血液是残忍的……”所以她狠得下心伤害无辜的莫锁锁。
梅品萱倏地抓紧她的肩头,指尖深深的刺入。“不准你自惭形秽!也不可以‘良心发现’!五更一敲,戴上风冠,披上霞帔,你的圣王妃名份已是手到擒来。”
“但是他厌弃我……”
“只要夫妻名分一定,他爱不爱你、厌不厌你都是次要的,况且依凭你的才貌无双和你肚子里的那一块肉,不假时日,金射孤必定怜惜你这结发妻。”
“世人皆以为他是孤寡的冷小人,但是他对莫锁锁的疼宠却是至极的爱熬啊。”不轻易用情,一旦爱了便是地老天荒。她好羡慕,也好嫉妒。
如果她能够拥有他对莫锁锁的深爱十分之一,她死了也甘心,甚至是含笑以终,无所憾恨。
然而这却是她求不得的……或许她已不配了。
“倩儿!擦干泪,明早可要好好装扮一番,叫世人惊艳。至于那个中原丫环……呵呵,小玄子的眼线探子一找着她,她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您要……”但是她已经自愿离开金射孤了呀,何必赶尽杀绝?
梅品萱歪了歪嘴,得意的奸笑着,“一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堂堂圣王爷的疯狂寻爱的作为吗?莫锁锁一定要死!”
“是啊!我何必妇人之仁!未婚夫君在成亲日的前一天依然带着大队兵马到处搜找他的丫环,我的颜面尽扫于地,市井百姓又将如何笑话我?”
“所以莫锁锁非死不可!”
“对!她是妖精祸水!世人当诛!”龙雅俏良知已丧。
偏厅之外的金射孤冷笑厉厉,深眸里的残芒令人惊心动魄。
偏厅内的母女俩则是毫无察觉的乐笑如花,各自编织美好的未来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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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婚典,其贵无比。
良时已到,新郎倌却不见踪影,大殿之上和深宫内苑全忙乱成一团。
“宫!你的主人去哪了?”金射独心急的询问。
“呜。”宫摇摇头,抓抓自己的金毛,表示不知。
“先且找人代娶吧。”王后娘娘进言,良时不可误啊。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射孤能够赶得及跪拜天地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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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国的百姓们一大早即起榻,列队于街道上,各个跪膝于地,只为一睹圣王爷和龙家千金的婚礼庆典。
他们仰长了颈项,只盼得圣王爷的风采俊美。
“来了,来了!”某一小民悄声说。
“瞧!多么豪华的妆嫁大礼啊!多么美丽的车轿,和那个中原丫环当初乘坐的车轿一般尊荣耶。”
小兵卒斥喝,“住嘴!不可吵嚷!犯上大罪不容轻饶!”
众人噤口,但是眼睛仍然直愣愣的眺望婚礼的车队愈行愈近……
“咦!”
“怎舍?”
大伙儿你瞪我,我瞪你的眼底纷纷打了问号,却不敢交头接耳。
反而是小兵卒们低声咕哝,“圣王爷呢,他不是新郎倌吗?”
“怎么是内务总管大臣前来迎娶圣王妃?他可是个太监哩。”
“咱们五更即奉命守卫所有街道……该不是起了什么变化吧?”
婚礼的壮观阵容渐渐远去,数丈之距,已到王宫大殿,等候礼官的宣念仪式的进行。
端坐于大殿之上的梅品萱努力扯开笑容,心里却是气懑的!
居然叫一名宦官代为迎娶她的宝贝女儿?颜面光尽扫于地了。
内务总管依着仪式,掀开轿帘子,搀扶着一身艳红的新嫁娘。
但是站定位之后,他手足失措的慌惶了,礼官也不知如何让这婚礼的繁杂仪式顺利进行……
王后娘娘心急道:“射孤怎么还不出现?”难道婚礼作废?
“王后,请宽心,王弟不是胡为的人,虽然他们脾性偶有物异。”唉,他这王君兄长也无能置喙啊。
“主上!时辰将过……”礼官揖礼,敬禀道。
“这……”真主儿不见,如何成亲?
就当众大臣窃窃自语,气氛甚是诡奇的时候,金射孤大踏步的走进大殿。
金射独重重的呼喘了一口气,“王弟!你让王兄的心提吊得颤抖!”
“哎呀,”梅品萱忍不住逾越身份的出声,“快快换上喜服啊,良时将尽!”圣王爷怎么一身雪白的丝绸锦袍?
金射孤忽逸出一抹魅惑人心的俊笑,在场的亲王贵官无不为之吸引。
他走向新嫁娘,一把掀开她的鸳鸯红盖巾,睇凝着那张又惊又喜,既羞且赧的粉雕玉容。
“爷……”心头的小鹿乱撞,她从没有见过金射孤这样含笑的瞅视。
“行过跪礼,你便是圣王妃了。高兴不?”眼里的最深处隐藏着毁灭的亮芒。
龙雅倩发自肺腑的臊笑道:“高兴!这是妾身的荣幸。”几乎是想望一辈子的愿景啊。
“本王命令你做什么,你可以无怨无悔的一概承接?”
“爷是妾身的准夫君,也就是妾身的主宰!”
“既是主宰,那么本王‘恩赐’你苦役终身,到死为止。”的确是恩赐,否则她应当死无全尸,曝露芒儿野。
“呃?”龙雅倩震呆住了。
“射孤?”金射独也不禁诧异。
“圣王爷您可别是生了风寒,说了不自知的昏话吧?”梅品萱连忙走下金石玉梯,她的心跳差点停止。
“梅夫人的这两句话已经犯了大不敬的讳罪。”他倏忽扬声大笑。
“这奴才……奴才……”究竟是怎么了?美梦不是即将成真才是!
龙雅倩颤抖的问声,“所谓的苦役意指的是边野疆地的奴隶吗?可为什么?我是你的妃子啊。”
“妃子?我们行了拜礼吗?‘迎娶’你的该是内务公公吧。”
冷抽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众人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明明是一桩国婚,怎么新娘子必须沦为最下等的苦役工?
“不!”龙雅倩撕心裂肺,痛喊着,“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的腹中已有王嗣……”
“那是王嗣吗?你不怕我拔了你的舌?”
他的笑容仿佛是血魔,叫她应不出话来。
“带他们进来……”金射孤仍是挑眉邪笑。
一旁护侍在侧的将军连忙步出大殿,迅速的将殿外两名遭受五花大绑的囚奴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