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伯冷冷地道:“慰问信?你指的该是勒索用的黑函吧!很抱歉,我对你的提议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再如此不请自来,我会报官的。”
“你不会的,”他洋洋自满地回道。“你们一向没这个胆子,尤其是你叫了那么多年的爷爷,与你相比,可是识相多了!”
“是吗?你可以试看看!”嘉伯得蒠的笑了。“是吗?我爷爷绝不可能接受勒索!”
“你叫那老头“爷爷”搞清楚,你跟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我倒牰一口气,看了嘉伯一眼,他则冷眼盯那男人。我生气地也瞪着这名穿着花俏的中年男子说:“这位先生,你若要是再口出诳话,我是真的会请警察来的。”
“你去呀!但先问你先生的意思吧!我赌他没种。”他双手放人色彩华丽的西服口袋内,掏得袋内铜板响叮当。
我看了嘉伯一眼,他也回看我,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这回你可失算了,史考特,我的的确确有种!”说着就走向电话,拨了个号码,他稳稳地将电话拿在嘴边,清清楚楚的将每一个字念出。“我要报警,是,这褢是梅菲尔区一百零五号,是私闯民宅及勒索,请你速派警员来处理。”他说完后,郑重地放下电话筒,转过身来,双手一摊。“我不敢吗?”说完哈哈大笑,甚至笑得歇斯底理。
这个叫史考特的男人,似乎也其没料到他敢如此做,反而不知所措,良久才大喊出声:“你疯了!我只是要钱,钱可抚平一切,儿子给老子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钱没有!你是要~续留下来等警察,还是给我滚出去,悉听尊便!”
对方咬牙切齿后破口大骂:“你这杂种!我有血淋淋的铁证,你抹不掉的。你真是要跟我卯上,你会全盘皆输。”
“那就卯上吧!”嘉伯斜嘴一笑,不在乎的说。
史考特心有不甘的转身放出了狠话。“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会便宜你的。”说完就冲了出去。
整幢房子静得没发出声音,我抬头望进了嘉怕恶狠狠的眸子,但在一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它们又转而柔和。
“我帮你打电话销案!”我说着走向电话要拿起话茼,不知是否是第六感使然,史考特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他温柔的接过了话筒将之放回原处,并将我转过身面对他。“不用,因为我拨的是空号。”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随后跟着他一起狂笑了起来。他摸着我微微突出的小腹,笑得眼泪挤出了眼眶,然后才道:“我的的确确有种!”
☆☆☆
周六下午,嘉伯提议到泰晤士河畔散步,我知道他有些话想跟我吐露。我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想着史考特的话,想着嘉伯的父亲及老公爵。
午后三点,艳阳高照,出来散步的人不少。由于阴雨连绵多时的气候,居民对于阳光的喜爱已达趋之若鹜的程度了。
泰晤士河畔是最吵杂,也是最安全的谈话场合,但嘉伯还是挽着我走了一段路后,才到圣詹姆士公园,挑了一处浓密树荫的草坪休憩。
他打开野餐盒,从中拿出一块毯子将之一抖,然后乎铺在草地上,要我坐下去。待我坐下来后,便放了一颗苹果在我裙上,随即平躺下来,以肘忱着头,啃着殷红的苹果,目光一迳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抚了一下我的短皮。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他毫无预兆地丢过来一句话。
我盯着他,知道他也在回忆。
“那一天是礼拜五下午,天空也是这么万里无云的湛蓝,我刚上完炉正要跨出校园,就瞧见了一个身着白衬衫、李维牛仔裤的大帅哥在对街闲荡,身后还倚着一辆拉风跑车。那几天我常耳闻文学院的学生们在谈论著一个“站卫兵”的人,没想到竟是个颇有条件的男人,心褢还有点儿羡慕你打算接送的女孩。当我第三次看到你又出现在门口时,便急忙想掉头要走,因为那时我已经有点嫉妒那个不知名的女孩了!没想到你却追上来大喊我的名字,教我吓得拔腿就想要跑。当你解释你想跟我学威尔斯语时,我反而失望了!”
“这是你的故事。我的版本较长一点!”他轻笑了一下,又间:“你可知我是等了多少天才等到你,要你教我威尔斯话?”
“三天?”我一共看到他三次,就猜这个数。
“三天?你太小看我了,我站了十天!”他咬光整粒苹果,直到剩下果核。“三周之内站在伦大校园外,等了你十天,才逮到你。我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学威尔斯语是临时瞎编出来的理由。”
“你那时又不认识我,我的名气也没那么大,顶多是英国桂冠诗人的女儿罢了!你又从哪打听来的?你那时骗我说是亲戚介绍时,我还信以为真哩!”
“你和关琳开了一家花店,高文介绍我去那家花店订花。只要是把送花理由、收件人的性质全都挑明的话,你们都会打理得妥妥当当。”
这倒是真的!那时店内的事务都是关琳在打理,我则继续在伦大授捰,只有在晚上时,才会回花店为订花的人写些情笺或分手的情话。
“有一回,你送花到我的办公大楼,我右脚才刚要踏出门,你就双手捧了朿花与我擦身而过。当时我正急着赴约,不过由于约我的人是高文,见色忘友的事他已做多了,所以这回换我如法炮制,当机立断便旋身跟着你追进了电梯。那时电梯里挤满了人,不方便说话,我一直跟着你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才陡然了解是我自己订的花。”我想起来了!“我不常帮忙送花,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帮一个要和女朋友分手的阔气大少送花,那家伙说要迭十二打黄色玫瑰花,最好是全盛开的,那才凋谢得快,还强调说捧花愈重愈好,最好能重到把拿花的人累个半死。”我斜睨他一眼,看到他挑起一眉,便噗哧笑了出来。
“你连要甩掉人家都这么大费周章吗?”
“我得声明一点,那一次的送花事件我可是无辜的。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是高文见我可怜才帮我出的主意,招式虽然毒,但挺管用的。你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他有点儿紧张了,见我一脸笑意后,才松口气继续道:“其后,我曾亲自造访蓝斯洛花坊,但都没见到你的踪影,便当你是打工计时人员,还特别跟关琳打听你的下落。狡猾的关琳让我误以为你还是半工半读的学生,固定时间上下炉,所以我还特别换上牛仔裤守在校园出口,并且只将目慓锁定在身着大衬衫与牛仔裤的女学生身上,因为你送花当天就是那么打扮。”
我可怜他地附和道:“不料竟是个鼻梁上挂了个大黑框眼镜,头发绾了个髺,身着古板套装的女副教授!”
“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他大概也在回想我平庸的打扮,笑开了怀。“等了几天后,我随便就抓了几个路过的学生问了你的大名,他们一个个都猛点头表示知道你是谁。我心褢想你的名气还真是不小,抓五个问,每一个都说“如雷贯耳”!终于最后有一位男同学自告奋勇地告诉我,他才刚修完你所授的地方方言这门选修炉,并且顺势一指就要帮我去找你。当我看见你之后,简直不太敢去认你,深怕随意搭讪的后果,会招来你的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