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一直站著,坐吧!」她心神不宁的看了身後一眼。
「谢谢。」他优雅的定到沙发坐下。
犹豫不决的扭搅著手指,白茱丽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不坐下来暍咖啡吗?」
「呃……我想待会儿再喝,我……其实,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她不安的低下头,完全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我也很想认识他。」
怔了一下,她缓缓的抬起头看著他。他沉稳的笑容好像在告诉她,这一切早在他的掌握当中,可是,这怎么可能?
颔首一笑,他改用英文说:「他想必等得很不耐烦,你可以请他出来了。」
「你……」
砰一声,浴室的门打了开来,长得粗犷豪迈的杰森走了出来,他在杜裔夫对面的沙发坐下,「你怎么知道房里还有人?」
「床边有两双室内鞋。」
眼神转为锐利,杰森突然意识到他不如外表那么无害,他的观察力很敏锐,一你知道我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杜裔夫依然笑得温和亲切。
「你不应该知道。」杰森显得信心满满。他一直派人暗中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生活作息没有任何异样,除了多出俞其蔚那个丫头跟在身边保护。似乎很伤脑筋,杜裔夫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说:「可是,前些天我得到一张肯辛顿家族的合家照,我还特别注意到你,听说你是我的堂弟--杰森,肯辛顿。」他之所以拐个弯请仲烽帮他调查肯辛顿家族成员的资料,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身後有两道甩不开的视线,一旦他找上徵信社,就会打草惊蛇。
「你在要我。」
「我还以为被要的人是我。」他示意的看了白菜丽一眼。
眯著眼,杰森警觉的打量他,「你早就猜到她是个陷阱?」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她实在是太积极了,这跟我记忆中的白茱丽差距甚远,我不能下怀疑她背後的动机。」
「所以,你故意告诉茱丽,那些意外全是巧合,你一直很有计划的透过她传递错误的讯息给我,想让我以为你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可是,多疑的你还足下放心,又暗中派人跟踪我,不是吗?」前往海边那一天,当蔚蔚频频回头的时候,他也注意到身後有讨人厌的「跟屁虫」。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攻击的意图,他也就没必要放在心上,再说他也不希望与她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就此搞砸,当然要矢口否认。
「你发现了?」
耸耸肩,杜裔夫很无奈的说:「像那种糟糕的跟踪技巧,我的保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你也认识我的保镖,她虽然有点莽撞,可是对周遭环境的敏锐度绝对在你我之上。」
「你还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的也只能等你告诉我。」转头看著白茱丽,杰森命令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外面守著。」
「杰森,我……」
「你不要惹我生气,出去!」咬了晈下唇,她很抱歉的看了杜裔夫一眼,悄俏的退出客房。
「你对女人太粗鲁了。」杜裔夫认为自己有必要纠正他的行为。
「你还是担心自己,少管别人的闲事。」
潇洒的一笑,他不疾不徐的道来,「如果你想杀我,你就不会自己出马,所以我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你说,我有必要担心吗?」
瞧他那副一切都在掌握当中的样子,杰森不由得恼火,「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是来杀你的吗?」
「你是吗?」
咬著牙,杰森傲慢的道:「我可不想为了你这种小角色玷污我的双手。」
「我跟你的看法不同,我以为聪明的人是不会玷污自己的双手,你当然是个聪明人,否则爷爷不会老在我面前夸你,爷爷还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不高兴,我还是会一枪把你毙了!」如果爷爷真的如此称许他的能力,为什么不把肯辛顿家族交给他?
「我死了,爷爷一定会追究,这不正是你不敢明目张胆杀我的原因吗?」
「你倒是把事情看得很透彻。」
「虽然我称不上聪明,可也不是笨蛋,爷爷向我提完认祖归宗的事没多久,我就开始跟车祸特别有缘,接下来是女人争著投怀送抱,稍微有点脑袋的人自然会将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赴约?」
「我想当面跟你谈谈,我希望和平解决问题,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冷冷一笑,杰森嗤之以鼻的道:「你也太天真了。」
「我只是比你看得更远,我希望能多一个得力助手,而不是一个敌人。」
从西装的口袋抽出一份文件丢在桌上,杰森高高在上的说:「这场游戏的操作者是我,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份文件上头签名。」
眉一挑,他兴致勃勃的说:「我来猜猜看,这份文件上面写著我愿意放弃肯辛顿家族的继承权,是吗?」
「你少罗唆,签字吧!」
「如果我不签呢?」
「你就等著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杰森随即从西装外套的内层口袋取出手枪对准杜裔夫的脑门,他的眼神充满杀气,很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面不改色,杜裔夫依然优雅从容,「我建议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么做对你真的有利吗?如果没搞好,你将永远从肯辛顿家族除名,冒这个风险值得吗?中国有一句成语,鹞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跟我争了半天,却让第三者获利,这难道是你乐意见到的结果吗?」
「签字。」他不服气,如果肯辛顿家族有比他更具领导能力的人,他愿意屈居老二,可是放眼一看,他们一个比一个还不如他,而眼前这个私生子,看起来小白脸一个,他哪有能力领导肯辛顿家族?
「你要我放弃这么庞大事业的继承权,难道不应该给我时间考虑吗?」
顿了顿,杰森点了点头,「十分钟。」
「一个小时。」
也许是他无畏无惧的坚定,令杰森下自觉的退让一步,「半个小时後你不签字,我就扣扳机。」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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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抱著双脚,俞其蔚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眼睛无神的看著窗外。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她差点就干出胡涂事了……天啊!越想越丢脸,以後她该如何面对他?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响过一阵又一阵,门外的人如果不是非常有耐性,那就是有人轮番上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於有了反应,缓缓的转过头,「谁啊?」
「俞其凯,你老哥。」
「你自己不会进来吗?」她懒得应门,他反倒识相的谨守礼仪。
房门开了,他嘀嘀咕咕的走进来瞪著沙发上的懒人儿,「我真笨,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把我揍得稀巴烂,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
看也不看他一眼,俞其蔚继续望著窗外。
「你在看什么?」顺著她的视线,他煞有其事的看了又看,可是什么也没瞧见。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又没有跟老天爷借了胆,我怎么敢惹你?」他将故做神秘藏在背後的惊喜送到她面前,「给你。」怔怔的看著那一大束的玛格丽特,她抬眼望向他,「你干么送我花?」
「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体贴的事?这送花的人当然是--不知道。」俞其凯傻笑的将目光栘向放在花束中央的卡片,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就是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