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感觉他正以目光爱抚她,以视线将她的衣服当众一件一件脱掉,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她的女性胴体。她霎时全身发烫,双膝酸软,很想冲动地投进他怀里去……可是,天哪,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猛然一回神,他已经来到她眼前,似笑非笑地看她。这时简直像被酷斯拉抓在手上动弹不得的女人,而四周的小飞机如苍蝇般飞来飞去,飞得她头昏。她陡地转身就往楼梯间走,头也不回地直走到电梯门口,才抿着嘴说:“谢谢,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你下去?”他的语调含笑。“也许我只是刚好想下楼买东西。”
“贵为总裁还需要自己下楼买东西?”才不那么容易被他打败。她嗤。“你的秘书是干什么用的?”
“用来帮我处理公事,帮我推掉今天下午的约会,好让我有时间跟你见面。”他顺畅地说完,满意地望着因他的言语而愣住的。他朝她微微一笑,指了指电梯,出乎她意料地说:“电梯门开了。我不送你了,再见。”
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木头人般僵硬地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地凝视着那张令她心慌意乱的脸庞。
电梯正往下降,在电梯中看见镜子里她红润的脸,几乎红润得美丽……去他的!她下意识抹抹镜子,她为这男人美丽什么?
她不由得回想她最后面对他时的反应,简直就是呆滞极了!将她之前塑造出的干练理性形象完全扣分扣光光,亏她还努力将自己武装起来,没想到战斗力还是逊他一筹。
管理这样的一间公司,楚邺想必日理万机,每天的工作都安排得满满。而她只是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还不是她亲自打的,他竟就为了她改变原来的行程,硬是腾出时间来见她。
这是对她的礼遇?还是……
不得不猜测。她不能否认,他浑身充满了强烈的男性魅力,足以让她失魂落魄,意乱情迷。她忽然想到,如果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他时,她不那么好强地把他的名片给揉成一堆,而给两人一个机会……
也许,她疯狂爱上的就是楚邺,而不是末帆。
这样的想法令她心惊而讶异,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模糊地体会到一件事:不管她这回是否仍然下定决心不理他,楚邺只怕是注定要在她生命中霸占一个位置了。
第六章
楚邺的办事能力果然惊人,第二天就接到了他的秘书打来的电话,通知她画卖掉了,要她提供银行帐号好直接汇款。
又惊又喜,谢了再谢人家,赶紧打电话给端俪报告这个好消息,端俪夸张的欢呼声立刻从电话那头响起,还来不及问她卖了多少钱。
“十万美金,”主动说。“你要的数字,一毛不少。”
“太、好、了……”端俪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似的喃喃自语,她兴奋地嚷:“草莓,你真棒!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一定要好好请你一顿!”
“我又没帮什么忙,”客观地说。“你要谢也该谢楚邺。”
“对啦,当然也要谢他!”端俪已经快被那堆钞票冲昏头了。三百多万台币耶……“我一起请你们两个!”
“别,千万别!”已经开始紧张了。“你要请单独请他就好,千万别拉我做陪客!”
张惶的语气实在有点夸张,端俪不由得起疑:“怪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他?”
一句话说得好胜心大起,她本能反驳:“谁说我怕他了!”
“既然不怕他,”端俪还是很狐疑。“为什么每次讲到他都跟见到鬼似的?”
鬼!没错,他还真是个鬼,一不小心就阴魂不散,只不过这魂缠的倒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
“你是要在这跟我抬杠,”很快打消端俪的八卦话题。“还是赶快回通电话给他秘书,告诉她你的帐号?”
当然是钞票重要得多。端俪立刻结束了通话。
然而还是没那么容易逃离楚邺。虽然她可以强迫自己当他是个不存在的人,以后永远不联络的人……
晚上,一位陌生男子来按她的门铃。
今天是星期一,的PUB照例的公休日,吃完晚饭她正窝在沙发里听音乐,对这来路不明的访客十分纳闷。
“曹小姐?”
不认识他,但显然他知道她。他递上一只封好的纸盒。“楚先生要我把这交给你。”
只认识一个姓楚的人,而她最不想收到的就是跟楚邺有任何关联的东西。
她在门内皱眉摇头。“请你拿回去给他,我不收。”
那男人只是微微一笑,说:“楚先生提醒过我你会有这种反应。”随即,他把纸盒往门边靠放了,就转身下楼。
“喂——”
急忙喊他,但那人不回应地直走出公寓。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咒着,虽然很不甘不愿,但仍是只得把纸盒拿进屋子。
那盒子的大小觉得熟悉,她好奇地打开纸盒,竟看见那幅已经卖掉的“蓝色情人”!
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慌忙地把画同纸盒往茶几上一放,脑子一转,立刻冲进房间书桌抽屉翻找楚邺的电话。
八点多,他应该已经下班不在公司了。好在,名片上有他的手机号码。
手机很快接通。顾不得客套,劈头就问:“那张蓝色情人不是应该被卖掉了?”
楚邺反问:“你朋友不是已经收到钱了?”
“那你叫人把画送来我这里干什么?”急急忙忙又说。
“画是我买的,我转送给你,不行?”他的声音很嘈杂,听来像在车上。
顾不得收讯多么不良,气怨地大嚷:“我不要!”
楚邺没回答,只是在电话那头爆出一声大笑,好像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
什么都被他算计在手掌里……这感觉让恼怒极了!她干脆地说:“你在哪里?我叫人把画拿去还你!”
“我在回家的路上,我家在……”他报了一个住址。“不过,如果你请人拿画给我,我可能会拒收,所以……”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不清晰,终于,通话断了。是进了山洞还是收不到讯号?烂电话,骂,恨恨地摔下了话筒。
什么她找人送去他就拒收?这是什么话嘛!不过十分相信以他的个性,他肯定说到做到,不只拒收,搞不好还会让送去的人很难堪,不知如何是好。
这简直是逼她去见他……
她气嘟嘟地鼓起了双颊,然而这关系到三百多万台币,不是小数目……
火大地把画塞回纸盒里,抓了钱包出门了。
楚邺住在新店山区,坐在计程车里,看着计程车在山路里东弯西拐,她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气得暗骂:神经病!住什么鬼地方!
计程车载她到了楚邺住的社区,大门口警卫还硬是换了证件才肯让她进去。又是一肚子火,这里头住的是总统吗?
车子在楚邺给她的住址前放她下来。这已经是山区了,他却还住在十五层大楼的顶楼!搭了电梯上去。
这屋子的顶楼设计得十分特别。建屋只占了一半的地,另一半则是个空中花园,住在顶楼的人于是得天独厚地拥有自己的花圈。
真会享受呵!住这样的地方。不知是羡慕还是不屑,按下了门铃。
楚邺来应门,一身休闲打扮,休闲裤、米白毛衣,更显出他的英姿飒爽。没空欣赏他,直接把画往前一递当作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