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他们要住多久呢?”
“没有时间限制,住到我女儿的男人回来为止。现在,你们都下去办事吧!我还有事要跟我女儿说。”
在那四位助理离去后,张雪梅搂了搂女儿:“育溏,告诉妈一件事——如果,这些努力都无法将胥知淼弄出来的话……”
“妈,假若知淼无法顺利地躲过这一劫,我会跟他去的,无论他被送到哪里,我都要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他的律师说事情似乎有些棘手,所以,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那家人可能要住在旅馆里住很久!”
“唔,这么说来的话,我干脆就买下那栋房子,是不是会比较划算?”搂着女儿走到门口,张雪梅笑得令门外那些部属们都讶异得抬起头观望。
“妈,谢谢你,虽然我们向来都不很亲密……”
“但是我们都爱你。只是,请原谅我们在工作上也许很擅长,但在当父母这方面,却是完完全全的生手,有任何的错,都是我跟你爸爸无心造成的。”张雪梅感慨地拍拍育溏苍白的脸颊,心有所感地说道。
“我知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们不爱我,因为……你们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我,能见到你们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现在我明白了,只要我一有需要,你们会为我付出所有,这就是你们对我的爱。说来好笑,我自己也是因为知淼才悟透了这个道理。”育溏握住母亲的手,眼底闪动着温暖的柔情。
“他对你很重要。”与女儿并肩走进电梯里,张雪梅对育溏下了个结论。
“嗯,妈,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是这么件甜蜜又忧伤的事,每分每秒,我都无法割舍掉对知淼的思念。妈,我不要没有他的生命,那种生活太苦了,也太没有意义了!”
“我明白,去吧!到他的身边去。我会找些人去帮忙的。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是你的后盾。”
育溏含着满眶的泪水,坐进妈妈的加长型礼宾车中,回望妈妈越来越远的身影消失在那栋气派豪华的旅馆后,再也克制不住地泪流满面,母女长久以来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了。知淼,你等着,很快地我就会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了。
☆ ☆ ☆
站在那里,她定定地凝视着对面铁窗中的人影,闭上眼睛,似乎还可以听到他温润低沉的声音在耳畔低回,想念他的只字片语,这令育溏的眼泪再次泛流。
黑夜降临了,虽然独自伫立在黑暗中,但过往纠结不去的恐惧和害怕,却不再惊扰她。看到知淼远远地打着手势,育溏还是坚定地站在那里,痴痴地盯着那口小小的窗。
“我知道你担忧我,可是知淼,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我要伴着你,即使是一时半刻我都不离开!”身后有人为她披上衣裳,她转头却瞧见邬彬那戒慎恐惧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就要往后退。
“是焱子托我送些衣物跟吃的东西给你,你不要靠近我,免得我又不知要惹上什么麻烦。”说着一步步地往后退,邬彬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了张纸。“还有这是刚才我送吃的到看守所给老胥时,他托人要我转给你的!”
育溏闻言立即冲上前去,兴奋得双手直颤,许久才总算拆开那纸条——
“碧阑干外绣帘垂,猩色屏风画折根
八尺龙须方锦褥,已凉天气未寒时”
“咦?这是什么啊?人都被关在里头了,还有这等的闲情雅致,舞文弄墨地玩起千里送诗的花样!”看到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邬彬啧啧称奇地大声嚷嚷。
育溏白了他一眼,往外看过去,窗口的灯光已经熄灭,但她知道知淼还在那里,她就是感觉得到!
“邬彬,我要请你帮个忙。”待她说完内容后,邬彬更是用怪异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她。
“天哪,难怪你跟老胥能凑成一对,真是关老爷去拴到胭脂马,配得刚刚好。我向来就觉得老胥那家伙不太正常,感性强过理性的浪漫份子,没想到又遇到一个你!”
“你到底帮不帮忙?”育溏直愣愣地盯着漆黑一片的看守所,心不在焉地皱眉问道。
“我当然不……”看到育溏猛然拉下的脸色,邬彬连连摇着手。“我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看好戏的机会,再说令尊跟令堂大人都已经来打过招呼了,我能不帮吗?”
“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忙的。”脑海里不停地转着,育溏望向对面的目光,多了几分慧黠笑意。
☆ ☆ ☆
坐在被告席上,知淼不停地回头张望。由于焱子从邱玲翊那些排起来可成一列的心理医生口里,得到了不少有利的证据,是以请求再开一次侦察庭,利用这机会将证物呈上。
当那几个由国外找来的修车厂技师出现在法庭上时,邱玲翊原本高涨的气势,顿时急速地萎缩,而后不时地跟她的律师低头咬耳朵。
“你是指这些证人可以证明汽车煞车的破坏是由原告所为?”看着那些证物和证词,法官的话立即引起旁听席上一阵哗然。
“是,请庭上参考证人的证词,证人可以证明原告邱玲翊女士在美国时,曾在汽车修护厂工作,有足以检修……或是破坏煞车的知识和能力。再者,根据胥知淼先生和邱玲翊女士婚前所签订的条款规定,倘若其婚姻在非自然因素破坏的情况下而破裂,则邱玲翊女士仅能由胥知淼先生的财产中分得二十分之一。若是因胥知淼先生死亡而导致婚姻状态的不存在,邱玲翊女士即可继承胥知淼先生之所有财产。”站在前面,披着黑袍的焱震然侃侃道出。
这下子旁听席上的骚动更激烈了,但知淼根本没有心思去管那些劳什子的小事,唯一令他坐立难安的就是——育溏呢?她为什么没有来旁听?每一次她都是最早到,最后才依依不舍离去,为什么她不在这里?为什么?难道,难道她……
各种想象不停地在知淼脑海中回荡,这使得他对庭上的宣判听若未闻。
育溏,我只要你,就算只能远远地瞥上一眼也好!躺在床板上,只要一闭上眼睛,似乎又可以感受到她柔美的曲线,温驯可人地倚偎在我怀抱中,我想念她,想念她那急欲展翅高飞如初生之犊般的勇气;更想念她面对困境时的坚强,想念她温婉如朝阳般的笑颜……这些总教他胸口莫名地疼痛起来!
周遭传来巨大的嚣闹声,在知淼还尚未回过神前,他已经被焱子、石头还有邬彬及其他的朋友们团团围住,瞪着他们欣喜若狂的样子,他才真正将他们的话听进耳里——自由了!无罪!所有的控诉全都取消!那邱玲翊反被判为诬告……
“老胥,我说过我会把你弄出去的。可惜那邱玲翊用精神失常为护身符,不能被判刑。不过,法官判她到精神疗养院接受治疗,对她那么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也可以算是终身监禁了。”捶着知淼肩头,焱子感慨地说道。
“嗯,谢谢你了,老朋友!”东张西望地想越过那些拼命凑到面前的麦克风,或是连连闪动的闪光灯,知淼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两眼却焦急地四处搜寻着他最想见到的倩影。
“老朋友了没什么好谢的啦!对了,石头,你刚才不是说见到只兔子,她现在在哪儿?我看咱们胥老哥已经快抓狂了!”焱子朝石头和邬彬眨眨眼后,盯着知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