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喜欢挑战,越是高难度的,越是蕴涵着无上的乐趣,我想,跟你生活必然十分有趣,就像……嗯,就像在高空中走着钢索一样!”知淼挑着眉,回她一个颇有自信的笑容。
“那可难说了,即便是走钢索的老手,也会有失足滑落的一天。”育溏不情愿地咕哝着。正打算询问他得在这透明得看起来挺不牢靠的电梯中待多久时,猛然一阵震动,电梯笔直地往下掉。
在她的惊叫出口之前,知淼那两片炽热得要夺人心魄的唇,已经将她所有的恐惧全都吻进他体内。在重力加速度的刺激之下,育溏只得紧紧地攀住他的颈子,冀望能驱走那些让她恐惧的梦魇。
“我知道老马也会有失蹄的一天。但是我不会,因为我要牢牢地抓住你,永远都不会放手!”放开气喘吁吁的育溏,他以大拇指摩挲着她那肿胀的唇瓣,轻声地说道。
“永远可是很长的时间呢!”育溏茫茫然地睁开眼,恍然发现,电梯早已不知不觉地停妥了。向来最令她害怕的密闭空间——电梯——竟在她毫无艰难的情况中,下降了三十几层楼!
育溏陷入沉思——不可能!从小到大,没有一次搭乘电梯时不是汗涔涔,急喘得如刚跑完五千公尺,可是刚才……
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个狭小密闭的空间……事实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他的吻所吸引,她……她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着。
育溏伸手轻抚着唇瓣,被这个认知给震撼住……她心不在焉地任知淼带进他车里,坐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她舒缓着自己的心绪。
老天!我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被个陌生人搞得如此心绪大乱……他将要成为自己的丈夫了!心里有个声音悄悄地提醒着她。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难有转圜的余地,就算真找着了老爸,怕也改变不了……不是不了解老爸的性子,每回桶出娄子后,从未好好善过后!
育溏越想越是泄气,她不由得将身子自牛皮椅上往下滑,颓然的坐姿,不安地咬起指甲,黑暗一如车窗外的街景,漫无目的地擦过。
☆ ☆ ☆
不愧是世人艳羡的高级跑车,平稳舒适地穿越街市,几近无声无息地停止。
育溏疑惑地朝外头张望,只见红砖道再过去些是混有各色碎玻璃的磨石子地,而后是两扇仿古的大门并合,一对铜制的门环,甚且在门板上还镶有一颗颗五颜六色的玻璃珠,粒粒都有她拳头般大小。她正纳闷着这是什么地方时,知淼像是察觉了她的疑问,伸手朝那扇朱红的大门一指——
“我们必须进去办些事,先前我已经交代他们到国外采购,不知道进行得如何了。”说着知淼侧过身子横过育溏胸前替她开了车门,育溏有些不自在,想避开他贴近自己身子的亲密感,所以她赶忙将车门往外开去,按下按钮,却不料……
一声惨叫伴随着他开门的动作响起,在急促的脚步声之后,育溏发现自己已经被知淼搂在怀里——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你?”知淼执起育溏的手,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又自脚检视到头后,仍不放心地一再询问。
“喂,老兄,被车门撞到的人是我咧!你该先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吧?”在他身后,有个捂住胸口的高壮男子,伸手猛拍知淼的肩,鸡猫子鬼叫鬼叫地嚷嚷道。
“唔,你受伤了吗?”再三检查,确定育溏没事之后,知淼这才转过身去。
“嗯哼,幸好我闪得快,顶多胸口乌青一块,要不早得内伤啦!喂,到底是谁呀连半点常识都没有?开车门前也该看看有无人来嘛!这样想开就开,出了人命还得了?”
那男子揉着胸口,一连串埋怨的话脱口而出,然后他将视线移至肇事者——定眼瞧着瑟缩在知淼怀内的育溏……
“哇,是你!”邬彬露出见到鬼似的表情,转身便要抱住走廊上的粗柱,若不是知淼眼明手快地揪住他,说不定他老兄早已手脚并用地爬上柱顶了。“放开我!老胥,这女人八成是我命中注定的煞星,只要碰到她,我绝对凶多吉少!”
“她?你是指育溏?这还真巧!我托你到欧洲去找的东西,就是为她准备的。”知淼拦阻急着想脱身的邬杉,讶然地说道。
“啊哈?”邬彬猛一转头,细眯的眼在知淼和育溏身上来回穿梭,他不自觉地张大了嘴,然后,“咔啦”一声——他一脸痛苦地张着嘴,发出咿咿呜呀的声音,而后他双手护着下颏和鼻子,使劲儿一撑,这才令他脱臼的下巴又重回原位。
“我说老胥啊,你脑筋打结啦?这……这女人碰不得的!每回我碰上她,准没好事!”邬彬像是防着洪水猛兽般的盯着育溏,拉着知淼闪到一边低声警告,但他那宏亮的嗓音,却是一字不漏地全进了育溏的耳朵。
“邬彬,你也太夸张了吧?育溏她只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子,别把她形容得有如凶神恶煞。她是我认定的结婚对象,我想旗子跟石头应该已经跟你通风报信了吧?”知淼发出阵爽朗的笑声,拍拍邬彬的肩,要他镇静些。
“普通女孩子?我拜托你好不好?她小姐没事把我爱车的屁股给撞凹了一大块,让我刚出厂的车又马上进厂,更别提她帮我们畜牧世界所拍的封面!原先只想把那本杂志的封面搞定,没想到咱们在美国的大老板看到样本后,指定就要这妞儿拍国际版,你知道何谓国际版的吧?那可是要三点全露的耶!但是这小姐别说三点,怕是连根趾头都不肯了,我们全公司的人都在为到哪里去找她而一个头两个大。况且,我的车……这回修起来可不是笔小数目!没想到,她小姐竟是你老兄的……”他将视线再转向育溏,那表情就像是吞了几百斤的黄连。
“别再埋怨了,修车费我会赔偿的,至于封面的事嘛……”
“怎么样?人家海夫纳还不是把老婆的裸照刊给全世界的人看,有道是好东西要和大家分享,你就大器点,把你老婆借给我们拍些照片,反正别的男人是看得到摸不到,况且你老婆拍了我们的封面之后,你知道全世界的男人会有多嫉妒你吗?”邬彬搓着手,满怀期望地凑近知淼,一再地游说着他。
“你是说让全世界一半的人口都对着我老婆流口水?免谈!即使是全身包得密密的都不可以!邬彬,放弃吧!我托你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知淼一把拉过听得心中忐忑不安的育溏,护着她并肩进了那朱红大门。
“……我,啊?老胥,这可不是我在自吹自擂,你老哥交代的事,我邬彬何时给你老哥开过天窗来着?”刷一声地拉开那道黑色布幕,只见眼前立着一个模特儿穿着一袭金丝上镶缀着莹莹水晶的礼服——
那水晶坠子的光泽和淡金丝的色泽相映衬,使这件剪裁大方合身的鱼尾形礼服,更加出色炫人,神秘灿光柔和吸引着所人的视线。
“就是这件?”知淼绕着那人形模特儿衣架走了几圈,不置可否地抬起头。
“喂,老胥,你可别小看这套礼服,虽然看起来挺素的,但你要知道衣服是看人穿的。越是简单的剪裁,对穿的人的身材越是考验,若没有上选的标准身材来穿,绝对显不出这礼服的味道,有道是人穿衣而非衣穿人,只要碰“对”人,那效果绝对出奇地惊人!”邬彬动手将衣物由模特儿架上剥了下来,将之摆在自己身前,沾沾自喜地在穿衣镜前东比西照,不时地啧啧出声满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