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就会满足於任超只是喜欢她,而不会这么痛苦了。
任超和雨甜,两个她最亲近的人可以结合在一起,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何必这么小器?
「别不吭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吗?」看她没说话,他索性跳上床,将她搂在怀里,很用力地吼:「你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先溜?我可没那么好打发,我宁愿不去学校,就算丢了工作,也不会让自己的老婆无缘无故跑掉的。」
自己的心事被他猜个正着,花茉蕗心头一震,还没说话,眼泪便又先流了下来。
唉!生病了,连泪腺也不争气,变得这么爱哭。
「小傻瓜,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她哭,任超也凶不下去了。
「我……反正你又不爱我。」花茉蕗说得小小声的。
丢脸就丢脸吧!
反正,这一次说开了,大不了以後老死不相往来,她还是退回一个人的生活,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什么?」任超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反正,你根本不爱我。」一旦起了头,之後的话就容易得多了,「为了避免你以後爱上别人麻烦,我们还是先离婚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们这样不好吗?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他只自己觉得越听头越昏。
「你听不懂吗?听不懂我就一次说个清楚!」索性一把跳起来,花茉蕗死命地捶着任超的胸膛,泪如雨下。
「你不是比较喜欢雨甜吗?她活泼、坦率又讨人喜欢,你为什么不去娶她呀?」她抽抽噎噎地边哭边说话,差点喘不过气来,「反正你也只不过是喜欢我而已,一点也不爱我,我又何必阻碍你们两个人的好事?你没听人说过:婚姻是要以两个人的爱情为基础的吗?你既然不爱我,我就顺了你的心,让你去找她、去找她呀!」
听她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任超终於有些弄懂了。
他压根儿没想到她会那么在意花雨甜的事。
「你们果然是姊妹,都可以哇啦啦说上一大串。」他从没听她说过那么多话。
「你……」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看她真气了,任超连忙正经起来,「你说过你不在乎爱的。」不顾她的反抗,他将她拖回自己怀里,牢牢抱住,「你不是说,只要有了『喜欢』就可以结婚吗?」真弄不清楚她小脑袋在胡思乱想什么。
「那是以前!」别过头不想看他,她对他轻吼,红褐的发丝凌乱如云,「我以前又不爱你,当然不会在乎!现在,我才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爱上别的女人!」
「以前?」任超一把抓中她的要害,拨开缠绕在她脸上的发丝,柔柔地问:「那你是说,你现在爱我罗!」
「我……」双眼大睁,花茉蕗这时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是不是呀?」他笑着逼问,没打算放过她。
原来是这件事,是自己不够甜言蜜语,还是她太粗心?非要开诚布公地讲才弄得懂?
看她仍然没吭声,他决定先丢出一点诱饵,「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呢?」
「你又没说!」她大声指控。
他只说过「很喜欢」她而已。
「小姐,我当然爱你,这还用说呀!」
任超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开心,他将显然受到惊吓的花茉蕗再次拥入自己怀里,紧紧地拥住,再深深地吻住她,许久,才笑道:「我会喜欢雨甜,那是因为她是你妹妹,我当然会喜欢自己的小姨子,像是喜欢自己的妹妹一样。但是我爱你,那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爱你,结婚那天晚上,我是不就说了吗?」
如果没记错,他可还不只说了一次。
「我……我没注意。」花茉蕗脸都红了。
那天晚上,她光是害羞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有心思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次。」凑近她的耳边,任超一字一句,一字一吻,清清楚楚地说:「我爱你,花茉蕗。听到了吗?任超爱花茉蕗喔!永远都不会变心。」
「你……」花茉蕗羞赧地笑嗔着,恨不得床上有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我说完了,该你罗!」
「该我?该我什么?」她不明白。
「来。」任超自动送上自己的耳朵,「说吧!说你爱我啊!」
「我……」满脸通红,花茉蕗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我……」
「怎么?你不爱我吗?」任超的表情有些失望。
「不,不是的。」她连忙否认。
「刚才你骂人时还说得很自然,怎么现在不敢说啦?」
「我……」花茉蕗窘得满脸通红。
刚才是她一时激动,才会什么话都说,但现在要她再说一次,她就是说不出来呀!
深知她的个性,任超也不忍心再逼她,叹口气再将她重新拥进怀里,很肯定地说:「你爱我,你很早就爱上我了。」
「你怎么知道?」连她自己都是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他可以那么早就知道了?
「你是我老婆啊!」任超笑着将她搂着更紧,「个性别扭,嘴巴又不爱说好话,不过,我知道你爱我就好了。」
柔顺地靠在任超的怀里,花茉蕗也笑了。
今生今世,她真的爱定了这个体贴温柔的男人了。
两情缠缮,唯有相知,才是幸福。
终曲
仍然是个下了课的午後。
刚上完课的花茉蕗由纷乱的教室回到个人研究室中,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休息。
新学期又开始了,原本以为讨厌人群的自己只会在深赭学院教一个学期,这学期聘书下来,自己居然会再接下,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讶异。
是个性有些改变了吧!连雨甜她们也都这么说。
她变得比较爱笑,话也有些多了,只不过,和雨甜比起来,仍然一个是北一个是南。
学校里,少不得的便是学生们的喧闹笑语,深赭女子学院是学期制的学校,虽然现在是第二学期,但仍然招进了满满的新生。
新学期刚开始的第一个月,校园里挤满了对环境既好奇又生疏的新生,嬉笑惊呼之声更甚於前一个学期。
关上门,花茉蕗试着把一切的纷扰关在门外,泡一杯自己喜欢的茉莉花茶,让大脑可以获得几丝闹中取静的安适。只除了……
叩叩叩……
没错,熟悉的敲玻璃声音又响起来了。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座位旁的窗玻璃又发出一连串的敲击声,还很有条理地每一串便增加一次敲击声,形成小有规律的韵律节奏。花茉蕗唇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放下用了美浓窑茶杯,往窗外望去——
任超明亮若阳光的笑脸正对着自己。
向他作了个鬼脸,花茉蕗拿起一旁的晚报,决定不理睬他。
叩叩叩!
不理。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还是不理。
窗外的人很自动,自己开了窗进来。
「你也真是狠心,我敲了一个多学期的窗户,你从来没有替我开过。」任超长腿一跨踏进屋内,口中不禁抱怨着。
「没办法,我老公长得帅,他就要自己想办法啊!」花茉蕗放下晚报,脸上还是毫无悔意。
「还说呢!」任超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本来上学期好不容易少了那些追人的小女生,谁知道这学期新生一进来,又有一堆不知道我结过婚的女同学开始追着我跑。」
呼!现在的小女生真是热情,他这把老骨头,要不是跑得快,怕早不被她们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