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就到老人家的家里去住,打扰了。”
“不会。”
老人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走在前头带路,一路上,御剑夫只想赶快到老人的家,然后他又要想尽办法脱身;而华◇和元绫跟在后头争夺御剑夫,争得面红耳赤。
走到一半,柳剑夫终于受不了,捂住双耳口头大叫:“你们够了,别再吵了!”
顿时,两人赶紧住嘴乖乖地跟着。
御剑夫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为什么自己会招惹到这两个罗刹?他真是倒霉!
自己一个人不是轻松快活吗?为什么他要被这两个人吵到……想砍人!
老人住的地方其实不破,只是不像城里的人,房子是以泥砖堆砌而成,他的房子是用木头一块一块、一根一根架起,屋顶铺着麻草,不过还能住人啦,否则老人的独子又怎么住?
他还得日夜温书,等着赴京赶考哩。
“虽然有些小,不过住三个人还行,只是委屈恩公你了。”
听老人东一句恩公、西一句恩公的,御剑夫鸡皮疙瘩就掉满地。
“别叫我恩公,我叫御剑夫,你叫我恩公我会不习惯。”御剑夫苦笑。
“老头儿姓练,这是小犬练云稹。”
练云稹的个头瘦长,虽没有练老头来得瘦骨嶙峋,但太高反而让他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好像全身都犯着病。
练云稹个性孤僻、耿直,很难让人亲近,面无表情,五官端正,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骄傲的光芒,以身为读书人为傲,昂首俯视众人。
虽然如此,他除了对其他人不屑一顾外,对老父却是非常孝顺,两人相依为命。练老头为了他做任何事都行,只求他能求得功名,光宗耀祖。
“练老伯,我也要住在这里。”元绫拉着练老头撒娇。
“这……”这里实在只能住三个人。练老头为难地皱眉。
华◇反而问御剑夫:“你决定要住这吗?”不是他嫌贫爱富,而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栋木屋、前院一片种任何庄稼都不可能有收获的土壤,四周又杂草丛生,对一个人的身体是会有影响的,端看练老头和练云稹两人就知道了。
御剑夫在前院走了一遭,审视四周地形与隐蔽性。
“剑夫。”华◇跟了上去。
“这里很好,隐蔽性够,适合我练武。”
他当初还想,如果住在胡同里,他大概就不能练御剑之术。不过现在更好,这里虽不是深山野岭,但人烟罕至,练武倒省了个麻烦,不用时时刻刻注意过路人。
“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样更好,省得麻烦,不用顾虑过路人的眼光。”
练老头好不容易挣脱元绫的纠缠,带着急促的呼吸朝两人走过来。
“这后头有片坡林,很隐密,适合练武的人。”
御剑夫朝练老头所指的方向看去,有条不太清楚的小径。
“师父,等我!”元绫赶紧跟了上去。
御剑夫沿着小径往上走,小径旁边都是杂草,杂草再生得多一点,小径可能就不见再往里头走,密林很快就遮盖掉上头的烈阳,光线隐隐约的透过交错的树枝朝大地洒下,绿色的青苔像一片绿布,黏贴在湿石上,让整个林子因此更加潮湿。
“好湿喔。”元绫小心翼翼地扶着树干,生怕待会儿一下小心就会跌个狗吃屎,她可不想这样。
御剑夫再往里头走,大概一里路时,他发现了一块大空地,四周围绕着树木,树梢笔直向天,不再枝枝交错。
御剑夫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土,沙土从指缝间滑落,他在脑海里对着这块空地构建了一幅他练武时的蓝图。
“剑夫?”华◇不解地叫唤。“你在想什么?”
“华◇,我打算在这里住下。”
华◇有些不高兴。“随便你。”
御剑夫也知道华◇有所不高兴,笑道:“你要和我结义,我肯定不答应,但是如果成为好朋友……你愿意吗?”
华◇剑眉微锁。这似乎有些委屈他……
“好吧。”
看华◇答得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御剑夫就觉得好笑。
元绫见状抓着御剑夫的衣袖撒娇。
“那我呢、那我呢!”她一定要学到绝世武功,要救天下所有可怜人!
御剑夫翻白眼。
解决一个,还有一个最缠人的……
“师父,我只要学会武功就好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很容易的。”
“好啦、好啦!”
“那!我有师父了,我要学武功了!”
“你为什么不怕我?”御剑夫坐在门外的木栅上,转头询问站在一旁的元绫。
“为什么要怕你?你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元绫噘嘴的模样可爱极了,连御剑夫瞧了都不免心旌动摇。
“一般人都怕我身上的味道还有肮脏,难道你不怕吗?
“那我就是那一般人之外的异人。”她甜甜笑着,揪住他的衣袖。“哪有什么怪味道,没有啊。”
“我不喜欢洗澡,在冰山终年不洗澡也没关系,因为那儿空气好,终年下雪,在冰天雪地里,身体不容易弄脏。但是一旦下山来,再经过几日连夜赶路,身上早就沾满了尘埃,加上污水,那味道可难闻了,就连城里酒楼掌柜也因为我这身破烂装扮和身上的臭味儿,唤我为乞丐,禁止我进他店里。”
“那掌柜狗眼看人低,谁说身上脏脏的就一定是乞丐?那些打铁、伐木的人又怎么说,不是连他店门口都别想站了吗?”元绫挺替御剑夫抱不平。“师父,你别理那掌柜的。”
御剑夫闻言咧嘴一笑,温柔的眼神却让一身脏污的他看来更加俊逸,再脏、再臭命遮蔽不了他的英俊。
“可是师父,你不会想洗澡吗?”元绫好奇地问。
“你希望我洗澡吗?刚才你才说不在乎的,现又想哄我去洗澡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如果你要洗澡,我可以替你提水、烧水,让你能够换下一身脏衣,全身干净通畅啊。”
御剑夫不悦的敛眉。“不洗!”
跳下木栅,他转头往屋里去。
“人家又没说什么,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这天,御剑夫交给元绫几支生锈的铁针,铁针尾部系了线头。
“这是什么?”元绫摊开手掌,发觉铁针上铁红色的锈已经沾在手上了,她撇撇嘴,手在衣服上抹。
“这几支针以后就是你的武器,我要教你的武功和这几支针有很大的关系,你最好妥善收藏。”
“师父,你要教我的武功和这几支生锈的针有关?”元绫不敢相信。“这些针都已经生锈得那么厉害了,又怎么杀人啊!”元绫拿起针往自己手臂上猛戳。“连戳进我的肉都有问题,怎么当武器啊!?”
“教你武功不是要你去杀人,是让你能够自保;让你用生锈的铁针,是怕你笨手笨脚的伤了自己。”被自己的兵器所伤是学武之人最丢脸的事,他可不想他的学生有辱他这个老师的名誉。“还有,别再叫我师父,我还没那么老。”
“不叫你师父要叫什么?你是我师父啊。”元绫拉着御剑夫的衣袖。
御剑夫脸红地甩开她的手。
鲜少被女孩缠上的御剑夫对元绫产生感觉……
“反正不要喊我师父就是了。”御剑夫拢紧英眉。
元绫噘嘴。“好嘛,不叫就不叫,那我叫你剑夫哥,可不可以?”
见元绫傻里傻气地揪紧罗裙,那模样既天真无邪又可爱,小小脸蛋透着绯红,艳艳朱唇闪着光芒,乌亮青丝结成两条辫子,辫子尾声上鹅黄发带,烂漫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