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给朕个理由。”
“皇上,那只是奴才的一个猜测,在教事房外见到○铃,不见得就代表与宁妃娘娘有关,请皇上三思而行。”进荣惶恐不安。他可不想因为这样而在后宫激起不必要的战事。
“喜悦被打已是事实,找出元凶就能让她的脸好起来吗?”元缃冷淡地开口道。
宁妃……她会想法子替喜悦争回这口气!
她不作声不是她没种,也不见得她就会视而不见,谁欺负她,她就加倍奉还!
“元缃……”
他从未见过元缃这般冷怒的表情,她不吼不闹才更让他感到忧心。
绕且初想碰碰元缃,却被元缃躲了开来,他脸上随即出现一丝不悦。
进荣也看见了这个景象,暗自替元缃捏把冷汗,甚至也开始替自己念经祈求上苍保佑,保佑他不要被扯进这团解不开的漩涡中。
“如果你为了躺在床上这奴婢就想躲着朕,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绕且初气愤地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牢牢地钳制着。“朕不会放开你,更不会让你躲开朕!”
她扯出一抹难堪的笑。“你依旧放不开身为帝王的骄傲。”
他气结了。
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从未有人能令他如此无力挫败,一向都是众人对他阿谀谄媚,尽说些奉承的话,没人敢与他的身份相抗衡。
独独她,不仅不屑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甚至还看低他。
他该拿眼前这小女人怎么办?
“朕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你必须学着去适应它。”
“今日喜悦为何会被人抓去出气?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我和喜悦都只是一介平民,任谁都有权力拿我俩出气,只是大家碍于你的关系而不正面与我起冲突,但却苦了喜悦必须替我承担。”
她的日子原本过得非常惬意,在绣房里照顾生意、绣绣东西。
但一遇见他,她原本安顺的日子便被打乱,现在甚至被囚在这皇宫禁地之中,却是一个身份地位连奴婢都不如的民女,而被召进宫的原因只是因为眼前这位万人之上的天子想得到她。
“你在乎的是身份地位?”
“为何你还是不懂我!”她逃到角落,抱紧身子给自己一点勇气。“我想要的是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绕且初愤怒得想掐死元缃。“你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我的身边半步,如果绑住你、囚住你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你明白我是不会犹豫的。”
他转身离开之前又回过头看着躲在角落的元缃,心中那疼痛感又浮现,但如果他一心软,她就会永远离开他!
“进荣,传话下去,朕要择日纳妃!”绕且初狠下心下令。
元缃闻言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将脸埋进双臂之中。
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这么敏感而尊贵,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有太多的阻碍横隔在他们之间,这却是促使她感到心慌的原因,她并不希罕他是否纳她为妃,而是早在踏入这深宫之中,她就预期到自己会因为心门深锁,看尽宫内争夺权力的肮脏事而失去元气。
她并不是真想离开他,而是想离开这座大宫廷,远离这里的一切。
她依旧爱他,却没有勇气去接受他的一切,她只能接受单单纯纯的他,那些附加的东西,她倒是不希罕。
没有人能够因为她的身份而欺负喜悦到这种田地,她不会就此就算了!
“主子,这下你可出了口气了,朝那丫环下手,果真比教训那平民来得爽快。”○铃似乎在叙述着什么得意的事,不禁手舞足蹈。
宁妃优雅地倒杯茶喝。
昨天那场掴打小人的戏码,看得她开心不已。
原就想教训那贱民的,奈何还是得顾着皇上这方,总不能大咧咧地惹怒龙颜吧!不过她倒是没想过拿那丫环出气的效果会这么好,这些天皇上也没再去找那女人,而那女人也安静多了,至少在御花园里不再看见那对主仆的踪影。
哼,敢勾引皇上,她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和她这未来皇后抢人!
“○铃,那丫环怎么样了?可别整死人了,我可不想她死。”宁妃检视着修剪完美的指甲。
“主子放一万个心,那丫环的贱命还没这么脆弱,老嬷嬷只是以木板子掴打她的脸颊,又没对她动残刑,死不了的,顶多一、两个月无法说话罢了。”
“那就好,这阵子耳根倒可以清静清静。”
“一切都是那丫环自找的,没事在御花园里大喊大叫,分明是替人找机会教训她。如果有事,大可推说是那丫环在御花园里没规矩地大叫大闹,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铃露出好邪的嘴脸。
“算我没亏待你。”宁妃舒展一下筋骨,嘴角挂上莫测高深的笑。“○铃,你看是不是得去见见那女人了?”
“主子,你要纡尊降贵地去找那平民?你可是堂堂一名妃子,而且是皇上最钟爱的妃子耶,在我朝之中,○铃还没听说有谁在选秀会后第一个月就被封为妃子的,你确定要吗?”
○铃的夸赞听得宁妃心花怒放。
“○铃,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不过如果我当上了皇后,准少不了你的好处。”
○铃笑开怀。“多谢主子提拔赏赐!”
“不过我还是得去会会她,至于是不是纡尊降贵,到时你就会知道我打的是啥主意了。”
“喜悦,你的脸颊还会不会痛?”元缃心疼地拿了杯水递给喜悦。
经过太医细心敷药佐以补药调养,喜悦的精神是好多了,但双颊仍旧肿得像发糕。
“大小姐,喜悦不能伺候你,还得劳你照顾我。”喜悦困难地说着话,也只有和她相处久的元缃才听得懂喜悦在说什么。
“还说这个,你会这样还不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拉你进宫,你会受这种委屈吗?”
“但是……大小姐也是想找个人作伴啊。”
“话是没错……”
那时她会拉着喜悦一块进宫是想教训她,谁教她老是爱拿她的事当玩笑讲,爱嚼舌根,孰料这下喜悦可真当了她的垫背了。
“大小姐,你得小心宁妃娘娘,她似乎非常恨你。”
元缃怔忡。“为什么?我又没惹她什么。”顶多是进宫那天说的那番话,然后不对她行礼,就这些而已,难道那个宁妃真那么小心眼?
“大小姐,你们侍奉的是同一个男人,是皇上,女人只要一碰上情这种东西,很难不产生嫉妒。”哎哟,脸又开始痛了。喜悦的手停在半空中,想碰脸颊却不敢碰。
“又痛了?”元缃拿起一罐白瓷瓶。“我替你涂点药。”
凉凉的药膏在颊畔产生效力,疼痛感消失了些,喜悦又接着道:“喜悦看着皇上日日想着小姐,天天来找你,大概就猜得出皇上爱的其实是你,宁妃娘娘可能也料想到这点,说不定皇上前几日都来找你,冷落了宁妃娘娘,宁妃娘娘才会想找人出气,可又不敢动大小姐。”
元缃将白瓮瓶放回桌上。
“不可能,他喜欢的不可能是我!”她极力抗拒。
“怎么不可能?听说礼规不准女人在皇上的正殿寝宫过夜,大小姐,你在这过了几夜了?皇上甚至让你住下来,不喜欢你喜欢谁?”总不会是她吧?
元缃愣了愣。
她一直不敢去想绕且初的话,不敢将一切想得太好,因为她怕伤心,怕受到伤害,就像元绫与她师父御剑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