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开,他终于不会是她的……
眼泪落下,残存的意识瞬间散去,她任由黑暗将自己包围。
快速地撑住那终于倒下的身躯,稳住重心后,女子放心的吁了一口气。
“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花开花落,别忘了还有结果。”路灯下,一双沉静的双眸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肩上的许如茉。
※※※
当长相斯文的赵恭禾走近乌烟瘴气的PUB时,他一眼就精准地看到那靠在吧台喝闷酒的百年好友。
挑挑眉,他走到吧台前,向酒保点了杯曼哈顿。“怎么,失恋了?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睁开微醺的双眼,湛苍瞪着身边的好友,“你说谁失恋了?”
“我在跟你说话,当然是指你啊。”语毕,发现好友眼里难得的醉意,赵恭禾皱起眉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你说呢?”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湛苍拿起手边的威士忌猛地一口气灌完。
凝视好友十足十买醉解愁的神态,赵恭禾勾起一抹笑,
“没想到无情如你,竟也会失恋,我真想看看那位能让你如此的女人。”
闻言,湛苍瞬间快速地揪住好友的衣襟,神情狠戾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好友难得的失态,赵恭禾惊奇地吹了个口哨,“我说我想看那位让你变得这么落魄的女人。”
“不是,上一句。”
“无情如你?”
无情如你……
想起那一夜错听的字句,湛着眼一冷,却进出大笑,“哈哈哈!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真的如她所说很聪明,原来我全被她看得透透彻彻,无情如我……却还是栽在她手里……”
重重地捶了下吧台,湛苍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愤怒,但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又为了什么变得如此痛苦。
他又想起那双沉默的眸子,想起那张盛满哀伤的面容,想起那只吐出抱歉的粉唇,想起那没有任何辩解就转身离去的纤细背影……
该死!为什么又会想起她?她不仅欺骗了他还算计了他,他为什么还会想起那表里不一、骯脏污秽的女人?
此刻他应该痛快喝酒庆祝自己发现她的真面目,毫不在乎地继续狩猎比她好一百倍的女人,而不是忍着心痛喝闷酒,任由她的影子占满他所有的思绪和大脑,还拒绝每个前来搭讪的美艳女子。
唉,智商一百八就是不一样,很快就能捉到重点。赵恭禾粉佩服自己的高智商,但却也很担心眼前笑得跟疯子没两样的好友。
以医生的眼光来看,他认为好友非常需要一剂镇定剂,要不就是一位心理医生,但是以他现在恶劣的心情来看,他可能只会把针反插在护士身上,顺便海K医生一顿,借此消气,所以还是任由他去吧!
端起自己的曼哈顿轻啜了一口,赵恭禾心思一转,想到昨夜被紧急送医的女病患,年纪轻轻却患了不治之症,当医生的他没什么感伤只是觉得惋惜,不过或许还有更多的讶异,因为她竟然是恩师的干女儿。
恩师和师母全到了医院,两人表情都很平静,看得出早就知晓此事,但是任谁都知道愈是平静的表情往往藏着愈多的哀伤,而且听师母的说法,那位女病患曾吃过很多苦啊!
偶尔他会疑惑为什么好人总是命不长?每每看着那些向神明祈祷的病患家属,他总是忍不住也会惆怅起来。
“这世界需要奇迹。”叹了口气,赵恭禾说出自己的想法。做医生这么久,心早就让那些数不清的生生死死给弄麻木了,但是偶尔他还是会奢望有奇迹出现,拯救那些善良的人们。
“奇迹?”湛苍冷哼了一声,“这世界就算有了奇迹也不会改变什么,人心太黑暗。”
“别说得这么偏激,小心上帝听见了,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奇迹。”赵恭禾睨了眼若有所思的好友。
“我不需要奇迹。”湛苍说得很绝对。他不需要奇迹,一如他也不需要爱情。
看着明显伤得不轻的好友,赵恭禾张口想安慰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很不识相地震动了起来,不用想一定是医院打来的。叹了口气,他认命的接了电话,却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为什么做医生的永远没有轻松的时候?
一分钟后,赵恭禾切断电话,转过头看向湛苍。“我要回医院了,你一起来吧!”
“我干嘛要去?”
“来拿你父亲堆的东西。”想到办公室里那成山成堆的东西,赵恭禾就忍不住翻白眼,“你失踪这么久,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你的去处,每个人就把东西往我那里丢,你再不来拿,我真的会被院长开除。”没有哪个院长喜欢自己的医院被人拿来当储藏室的。
“那就拿去丢。”
“要丢也是由你去丢,别赖到我身上。”
看了眼好友闪着精明的眼睛,湛苍冷哼了一声,丢下五张千元大钞后,率先起身走出PUB。
※※※
安德医院里。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东西拿给你。”
“嗯。”湛苍淡淡应了一声,伸手想从口袋里拿香烟,却发现自己早就戒烟许久,根本就没香烟,但是此刻他毫不介意自己破戒。
看了头顶上方的方向指示牌,湛苍转过身,朝贩卖机走去,却在经过东侧病房大门前因为一抹熟悉的人影而停下脚步。
“你说什么?!”东侧病房内,单澄潞狠狠揪住眼前的白袍,对着前一秒还为自己的长相惊艳的年轻医生大声咆哮,美艳的脸庞堆满了愤怒,像极了一只母夜叉。
“小……小姐,你冷静一点,根据诊断报告真的是末期了,我们也没办法。”
“你骗人!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判断错误了,庸医!一群庸医!我要换医院!”单澄潞不敢相信接到一通陌生人的电话来到这里后,听到的竟然是这种答案。
“我们没判断错误,许小姐的干爹也在,他也是医生,而且就是他将报告给我们的,你不信可以问他。”年轻医生微颤地指着身旁的老医生。
单澄潞利眼一扫,瞪向一旁白发苍苍的老医生。“不可能,不可能对不对?”
老医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开口的是一旁的妻子,也就是老护士。
“你是澄潞吧?”小茉曾经交代过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她心头最放不下的两个人,所以她也就没通知任何人,但是为何人会出现在医院里?老护士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我是小茉的干妈,这么晚你还特地赶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想听废话,我只想知道如茉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患了癌症?是不是真的……真的快死了?”
看着那恐惧又哀伤的眼眸,老护士鼻头一酸,却拼命忍住不哭,她答应小茉不会哭的,至少别在她面前哭。
深吸了好几口气,良久,老护士才缓缓开口,“是真的,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末期了,小茉不想让你伤心,所以——”
她悲痛的打断老护士未完的话,“不!不不不!你骗我!你骗我!前几天她明明还好好的,她还跟我一起喝咖啡聊天,她不可能……不可能……”看着那伤心欲绝的老眸,单澄潞只觉得脑筋一片空白,拒绝相信的声音也卡在喉咙无法发出。
天下父母心,有谁会拿自己的子女开玩笑?所以这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