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你会……你会……”
“没关系,没关系,护士妈妈别伤心,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们的。”抬起头,许如茉撒娇似地在老护士的脸上亲了一下。
许如茉不说还好,一说老护士当场眼泪决堤,哭得不能自己。“呜……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是我最宝贝、最宝贝的女儿啊,为什么偏偏会这样……难道你受过的苦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让你生这种病……呜呜……我最心爱的宝贝,为什么偏偏是你……”
“护士妈妈不要哭,告诉你一件快乐的事,我终于走到他身边了。”许如茉轻拍老护士的背,安慰着她。
“走到他身边有什么用?你毕竟是……是没多少时间了……”说到这里,老护士又是一阵哭哭啼啼。
“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我有你和老医生,现在又有了他,这样我已经觉得很幸福、很幸福了。”
听着宝贝安乐满足的口吻,老护士的眼泪落得更凶,转过头,她朝一旁还在用一指神功敲键盘的老医生吼了过去,“女儿就快离开我们了,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安慰安慰她吗?!”
老医生被高分贝的音量一吓,手指一颤,不小心按到删除键,资料全毁。瞪着空白的画面,老医生冷硬的嘴唇动了动,然后终于别扭地开了口,“祝你幸福。”
“谢谢您。”转过身,许如茉也在老医生的脸上亲了一记,趁着老医生呆愣的时候,她拿起包包快速走出诊疗室。“药我还有,先走了,再见。”
“等等……”手还来不及抬起,就看到人走出了大门,瞅着那明显瘦了下来的身影,老护士抹了抹眼上的泪,看向老伴。
“老伴……”
“让她去吧,那是她唯一的心愿。”
※※※
过了一个礼拜,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宁静周末早晨。
“起来了,小懒猪。”
“唔……”抱着怀间的枕头,许如茉翻了个身,没理会耳边扰人清梦的声音。
“还睡?是谁说过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能一直睡觉的?”湛苍好笑地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人儿。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深蓝色的床单上,就像波光粼粼的幽湖,而裸露在被单外的肌肤则是像极了晶莹剔透的水晶,美丽的身躯就像裹着淡丽的阳光,耀眼迷人。
随着日子的前进,他发现她渐渐变得美丽,初见时清秀带点憨赧的气质已逐渐蜕变成清妍典雅,虽然偶尔还是有笨拙的时候,却只是更显出她的纯真可人。
她真的就像一朵茉莉花,含苞时清秀可爱,绽放时却清妍典雅,并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而他就是让她能绽放出如此美丽诱人一面的男人,每每见到她只为他展现的美丽,他就觉得骄傲和喜悦。
在一起快两个月,他却依然对她感到新鲜十足,丝毫没有任何厌倦的倾向,这个神奇的小女人,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他着迷如此?
“我是说过……但是……前提是我要有充足的睡眠……”
娇柔的声音呢哝不清,显然还在睡梦里,但却还是懂得抱怨,
“我好累……都是你害的……”
见她拢了拢枕头又酣然入睡,湛苍轻笑出声,然后用自己也没发现的宠溺话气说:“是是,都是我害的,我不该迷恋你身上的味道,不该贪恋你散发出来的魅力,更不该对你这样又那样,不让你好好睡觉。”
“对,全都是你不对……以后不准你这样了。”
“那可不行。”坐到床畔,湛苍把睡着还能反驳的可人儿抱到怀中,然后低头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长吻。
没多久,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许如茉终于发出声音,“嗯………不行了……放……开……”她开始挣扎。
“终于醒了?”看着瘫在怀中、面容潮红、疾速喘气的可人儿,湛苍坏坏地笑了出来。
许如茉还是喘着气,然而颊边紧贴的胸膛却传来愉悦的震动笑声,让她气恼地往上头捶了一记。“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那可不见得。”男人发明的论调,她翻了个白眼。
“喔……是吗?”他颇有深意的瞅了她一眼。
“呵……”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她朝他一笑,“是的,就是这样。”伸伸懒腰,她从他怀中起身。
“早餐吃三明治,我已经做好了。”自从她每次都把早餐吃光光后,他竟然习惯每天都帮她做早餐,他这样算不算是开始被她制约了?
“那有没有苹果汁?”
“有,现榨的。”瞧!连果汁也帮她榨好,他果然是被制约了吧!
皱起眉头,湛苍开始评定这是不是个坏现象。
“谢谢,你真贴心。”许如茉开心地倾身印上他的嘴唇。
“我的贴心是有目的的。”愉悦的勾起嘴角,他仰头享受她给予的感谢之吻,她的唇比花瓣还柔嫩香甜,而她的吻也比咖啡还香醇诱人,难怪他会帮她做早餐、榨果汁,这都是为了这个甜蜜的亲吻吧?
一吻未竟,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采。
“不行。”许如茉拉出伸入被单内的毛手。
“为什么……”湛苍不放弃,伸出另一手隔着被单覆上隆起的美丽,嘴唇也更加卖力地在卷动那小小香舌,勾引意味十足。
没办法抵抗他的热吻,她让自己沉溺在那一波波翻搅的情潮里,但也把握住最后一丝理智,阻挡身上的被单被卸下。
“真的不行,我好累。”她歉然地看着他。
“看来我昨夜累坏你了,嗯?”压下体内的欲火,湛苍体贴地轻抚她写着明显疲倦的美眸。
小手覆上大掌,她闭上眼感受大掌下透着温柔的温暖。
“那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
“你忘了?是你说要去逛花市的。”
一听到答案,许如茉立刻慌忙地睁开眼。“现在几点?”
“七点半。”
“惨了,过八点人就变多了。”慌忙地钻出他的胸怀,她推着依然悠闲的他。“我五分钟就好,早餐帮我包好,我在车上吃,我们快点出门。”
“人多也没关系。”
“不行啦,人一多,好花就容易被买走,你快点帮我把早餐包好。”匆忙拾起地上的衣服,许如茉慌乱地往浴室里冲。
“可以,可是你要先给我个感谢之吻。”他跟在她身后。
“没时间了,先欠着。”挥挥手,她当着他的面关上浴室的门。
“还赊账,真没诚意。”瞪着紧合的门板,湛苍挑眉轻笑。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体贴的出去帮她把早餐装好。
浴室内,许如茉洗完脸正要拿起毛巾擦脸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扶住洗脸盆稳住身体,她闭上眼等待脑里的晕眩退去。
差不多一分钟后,她张开眼却对上镜中苍白的自己,朝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她敛下眼睫。
“半年……不到吗?”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会有这种晕眩,她只当是普通贫血,但是当感冒也常常找上门、身体也容易感到疲倦后,她才想到该做个健康检查。
老医生是很好的求诊对象。原本只是抱着做做健康检查的态度,没想到50CC的血却检验出令她意想不到的事。病名很长一串,她记不起来,只知道是白血病的一种,病因不明,也许是辐射感染,也许是先天骨髓功能不良,也或许是遗传所造成。
家族没有这种疾病,所以可能原因出在那个她从未谋面也不知道名字的父亲身上,但是她并不是很想追究病因到底来自于何物、何人,她只知道自己太晚发现这种病,当检验报告出炉后,她已经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