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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看到才知道的。」他答得可顺了。

  「所以你是说你看到一个男人撕破蕖儿的衣裳?」笑容瞬间变得好大、好灿烂。

  「是啊!」白云点点头,突然觉得脚酸,于是动了脚步,手也放到脖子后头,揉了起来。「那时我就蹲在一旁,原先还以为是场男欢女爱——」

  「男女欢爱?!」尾音几乎变调地高了八度,和善的笑容彷佛也有瞬间的破碎。



  「刚刚……你的声音和你的脸……」

  「喉咙不舒服和一时脸颊……抽筋,没事,你继续。」向槐天想也不想就快速说出原因。

  「原来如此,你要好好保重啊!」白云拍拍他的肩膀,褐色的双瞳溢满同情。

  向槐天深吸一口气,「我……会的。」

  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白云才回到主题。「我刚刚说到男女欢爱是不是?啊,对对,就是男女欢爱,可就当我才这么想的时候,蕖儿姑娘的眼神突然变得很不对劲,像是在求救,所以啦,我马上就东找找、西找找,捡了一颗很大的石头就砸了过去。」

  「那你觉得石头有用吗?」



  「当我被追得满场跑的时候,我就知道没用了。」他摇着脖子笑笑回答。

  「满场跑?」挑了挑眉,向槐天继续问:「那后来还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吗?」

  「重要的事?」白云抚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应该没有吧……」

  「那好,让我这样问吧,在把蕖儿背到庙里前,你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击退那名男子的?」

  闻言,褐色的眸子睁得好大。

  「怎么了?」向槐天疑惑问道。

  「你是问我怎么打败那个男人吗?」好疑惑喔!

  「是的,没错。」

  「难道你不知道吗?」更疑惑了。

  「不知道什么?」向槐天和向樽日像是闻到可疑的味道,两人不约而同出声问这么一句话。

  对于两双异常专注的眼神,他笑了一声,吊人胃口似地问了一句:「我不是说我被那个男的追得满场跑吗?」

  「你是说过。」

  「那就对啦,那时候蕖儿姑娘为了救我,不顾身上的伤当场一掌击毙了那个人面兽心的男子,让我好感动呢!所以你们怎么会认为是我打败那个男的呢?」中性脸庞上的笑容咧得好大、好大。「都说过我的身体孱弱到抱不动人了,我怎么会救人嘛,你们也太会误会了吧,呵呵。」

  「你……」向槐天终于笑不出来了,而向樽日则是把拳头弄得喀喀作响。

  「是不是我看错啦?你们的额头上有青色的东西在跳动耶!」

  「是,你是看错了。」都是很冷的声音。

  「是吗?」语气一顿,白云将话锋一转,「那你们的问题问完了吗?」怪了!何时两张脸变成两只手了,又看错了吗?他的视线真的愈来愈模糊了。

  「我想……是问完了。」

  「那好……」一朵可爱又无辜的笑容浮上脸颊,褐色大眼一眨,「那快接住我,因为我要昏倒了。」语毕,白云就直挺挺地往后倒。

  两个大男人才正要出手教训,谁知青影就突然往后倒,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行为,一左一右接住了白云。

  下一刻,两人都很后悔地互看一眼。

  「大哥……」

  「等人醒了再说。」

  第三章

  纸糊的窗棂上映着一抹长影,是窗台上头兰花的叶,长影不动,更显出室内的寂静。

  突然,门外走来两抹挺拔的身影,其中一人将窗棂推开,另一人站在床沿,明亮的窗外偶然飘来一阵阵浮动的花香、鸟语,寂静的室内才有了生气。

  「他这样多久了?」

  「两天了。」

  「这么会睡?蕖儿都比他早醒一天。」

  柔软如细丝般的黑发披散在素白的枕头上、浓密的睫毛弯弯的翘着、粉色的嘴角还噙着笑意,可爱又中性的脸庞即使睡着了看起来还是带着调皮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定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怀着高兴的心情睡着了。

  「我想正确的说法,白云不是睡而是昏睡。」

  只是若非桌上的餐点从没动过、胸膛上的起伏几乎看不出,或许大家都会让他这么睡着,毕竟这世上很少有人会狠心打扰一个可爱孩子的睡眠。

  「昏睡……」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向樽日忍不住伸出手探了鼻息,是轻也浅,但不是没有。

  「整整两天都没醒过,仆人原先以为他肚子不饿才没用餐,但两天都没动饭菜就太夸张了,所以才来禀告。」

  「请胡大夫看过了吗?」

  「看过了。」向槐天看了眼明媚的窗外风光后,才缓缓回答。

  「那胡大夫怎么说?」

  「不知道。」语毕,他蹙着眉头低头检梘有些枯萎的兰花。

  「什么意思?」胡大夫可是告老退休的御医,什么病是他瞧不出来的?

  摇摇头,他将兰花改了位置放,确定阳光强弱适当后,才慢吞吞地走到床榻边。

  「就像他来历不详,他这样昏睡也是莫名。」看着床榻上吐息薄浅但面色无异的白云,向槐天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睡觉,但胡大夫却不是这样诊断。「胡大夫说他行医多年,从未看过像他如此混乱的脉象,气血虚浮、连基本的阴阳都无法辨识。另外,除了脉象不清、这小子新旧内伤一堆,气血里还夹着一种稀有的毒,这人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了。」

  胡大夫诊脉时那副吃惊的表情,他在一旁看得可津津有味了,难得看到那副死老脸变天,算是报了胡大夫以前威逼他喝苦药的仇了。

  「什么毒?跟蕖儿吞下的毒药相同吗?」

  「不一样,胡大夫说这种毒他行医多年也只瞧过那么一回,是西域一种叫作梵天红的慢性毒,此毒不会让人立刻死亡,但会不断发作,学武之人可自行运气调息,但即使如此,若三个月内无法得到解药,毒性仍会蔓延全身,让人死亡,一般被人拿来控制或是折磨他人,像是有些杀手组织就会拿来使用。」顿了顿,他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黑眸,「可胡大夫说这毒似乎对白云没用,甚至在白云体内有好些年了。」

  闻言,向樽日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将目光调到可爱的脸庞上,连睡着也笑着,不知道是作了什么快乐的梦?真看不出得了内伤又中毒,若不是太会忍,就是已经习惯……

  「那他这样昏睡,可是因为毒发?」

  「不是,只是体力过分透支,精神太过劳累,外加当初内伤尚未痊愈,不过只要还有呼吸,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就等他自然清醒吧!」向槐天一字不漏地转述稍早胡大夫的一番话。

  「有开药吗?」

  「有,早晚两帖,不过照他这样的睡法,只能用灌的。」瞧!桌上那条木管就是拿来灌药用的。

  「嗯,那就照胡大夫说的去做吧!」

  「这个白云也真怪了,来历不明还中了怪毒,把毒药当药丸吃,而且两种都是胡大夫不懂的毒,浑身上下都是谜,真不晓得他是打哪里来的?」

  向樽日身影一动,走到窗边,负手对窗。

  「蕖儿醒来的地方是茫窒大草,茫窒大草占地千里,为四方交通往来要道,他来自哪一方都有可能。」

  「查过了吗?」他知道大哥已派出探子。

  「不详。」向樽日简洁回答。

  「果然,跟我料想的一般。」向槐天轻抚下巴,脸上没多大讶异的表情。

  好一会儿后,向樽日缓缓转过身,看了床榻上的人影一眼,然后对上弟弟好奇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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