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人给我,我便替你救人。」男子笑着,但那笑却令人觉得惊悚。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男人再过半刻便会命丧黄泉,所以我劝你最好赶快做出决定。」
「你当真可以救?」
「天底下除了一种毒我救不了之外,没有我不能救的。」男子相当自负的说。
「哪种毒?」他最好别说就是向樽日身上中的那种毒,否则等她解决完三号,回头就找他开刀!
「他身上的毒。」男子指着树上的向樽日,掀起嘴皮笑道。
「你找死!」向樽日身上的毒让白云的脾气暴躁了起来,听他又这么说,立刻射出左手的剑砍取他的性命。
「哎呀!脾气这么坏,小心向侯爷不要你。」男子轻轻松松便闪过白云如毒蛇凌厉的攻击。
「你……」发现蹊跷了,眯起眼,白云分心打量这名过路人,「你认识向樽日?」
「两年来他整天派人盯着我,我能不认识他吗?」去云南是幌子,主要目的是想来个金蝉脱壳,然后再来个行踪形谜,结果冤家路窄这种鸟事却发生在他的身上,才从云南偷跑出来三天就遇见死冤家,真是有够背的。
「两年……」脑里一道灵光闪过。「你是……」这么巧?不是应该待在云南吗?
「嘿,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来,所以我指的是哪一种毒,你也该晓得了吧?」虽然是解释,可男子的目光却放在被剑抵住的男子身上,与嘴边轻佻笑容不搭的深沉眼里不知在评估什么。
「如果你是,请提出证明。」事关向樽日的性命,白云很谨慎地要求身分证明。
男子轻轻一笑,缓缓吐出:「十五年,月圆。」
白云闻言,二话不说立刻点头。
「我答应你,可你得先帮向樽日解毒。」男人只有爱自己的比较值钱……至于手上这个同门旧夥伴:……唔,就别管了。
士可杀,不可辱,像这样被人以物易物的售出去,比被剑刺死还折磨人,蒙面男子不禁想开口表示不愿意的意思。
「五号——」
「闭嘴,谁教你没解药,活该!」白云回头一瞪。
「是啊,与其让她一剑杀了你,跟着我会比较好喔!」男子朝蒙面男子一笑,可那笑里却明显藏着浓厚的阴谋和一丝丝的暧昧气息,惹得蒙面男子不禁头皮发麻,心底还战栗了一下。
「废话少说,还不赶快救人!」半刻钟,可没剩多少工夫可以浪费。
「是是是。」男子倒是干脆,也不再啰嗦便飞上树梢将人带到白云身旁。不用诊脉,光看面相,男子便说:「他中的是化骨散,只要服下九阳叶和火鹤蓉调配成的药丸便可解毒。」
「那解药呢?」
「我身上正好有一颗,但在给你之前,你得先把人给我。」
「不行,若是你给的药丸子没效,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向来厌恶救人,但若说要救,便救到底,信不信随你。」男子起身笑道。
先看了眼昏迷的向樽日又看了眼男子,白云选择妥协。「好,我相信你,咱们一手交药,一手交人。」
闻言,男子低头轻笑,「你若是肯经商,定会是个出色的商人。」他这么说,不是说她做了这个选择,而是指她看出他眼里的想法。
摇摇头,她同时在心里暗忖,他到底是多么想要她身边的男子?为何让她可以看出他心底的欲望?
「少废话!到底给不给药?」
「给。」男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一颗青绿色的方形药丸递给白云,一手将挣扎着的蒙面男子扯进怀里。「药效迅速,等他醒后,告诉他,别再来烦我,我说过不能解便是不能解,叫他放弃。」语毕,深深地看了眼向樽日,男子便拉着蒙面男子飞出林子。
不看男子离去的背影,白云二话不说便将手里的药丸含进嘴里,然后再喂到向樽日的嘴里让他吞下。
如果这药是真的,便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或甚至是毒药,她自己也含过,要死,她陪他一起。
紧紧地把向樽日抱在怀里,白云贴着他的脸颊低喃:「好不容易找到你,无论如何,一定陪着你……」
尾声
「就是这样?」
「就……就是这样……」
「真的就这样?」
「真……真的就这样……」
「你确定?」樽楼里,向樽日睁着错愕的眸子瞪视眼前已恢复女装的白云。
「我……那人这么说,就是这样吧……」白云绞着手,头已低到不能再低。
「你……就这样?」向樽日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你……」白云恼了,猛一个抬头就狠狠地朝向樽日瞪去,「没错!就是这样,你要也可以,不要就算!」
「我……我又没说不要。」这次换向樽日羞了,大掌捂着嘴巴和脸颊,把脸撇到一边。
见状,白云紧抿的双唇勾了起来。
「那……那什么时候?」捧着染红的双颊,白云敛着眼睫轻问:「今年是最……最后一年了,要……快一点喔!」未了,还羞答答地补充。
没有回答问题,向樽日有意把话题调开。「蓝叔怎么晓得的?」
「山上一位老先生告诉我和我爹的。」她和她爹将北方的山头一个踏过一个,直到第五年,意外在一座终年笼着迷雾的山顶迷了路,遇见一位老者,经由老者指引才找到传说中的毒草。
似血海又似朝阳,占据了整个山头,但即使找着了,她和爹也毫无医学基础,多亏老者解谜才找到解毒方式,但毒可以解,却要付上不小的代价。
她痛了十年,原本五年一周,让毒跑遍全身,就可以毒攻毒,无奈命运捉弄,多痛了五年才找着人。
「可靠吗?」他心疼她十年来所受的苦,若那老人的话是假的,他马上派人夷平整座山。
「应……应该吧,老先生说自己本身是大夫,看起来又很和蔼慈祥的样子,所以应该不是骗人的,就算骗人的,试试也好,总是希望嘛!」只是以阴消阳,当时年方十三,初听时还懵懵懂懂,等大了些,才晓得老先生口里的代价当真如他所说———不小哪!
不过还好,还好对象是大少爷,否则她准也会学娘背叛。
羞赧地瞅了眼对面的向樽日,白云咬着下唇追问:「到底什么时候嘛?老先生说三周期满,便玩完了,第十五年已经快到了耶,咱们……快一点吧?」
「以毒攻毒……应该有其他方法吧?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在明了解毒的方法后,向樽日生平首次傻眼,原来身上的毒竟是种名唤半世情的情毒,若要解毒,便要异性愿意染上相反的毒,然后五年后以身相许,以毒攻毒、阴阳调和。
原来造成人人恐慌的毒是种情毒,而人人急欲寻出的解药,便藏在毒叶不起眼的细根里,只是人人只瞧见半世情的炫丽外表,只注意半世情令人恐惧的毒性,从没人去发掘这个简单的秘密。
「你……你若是肯负责,就不算委屈了呀……」白云垂首以极小的声音咕哝,原本只想说给自己听的,却没料想到让耳力极好的向樽日给听了去。
轻一挑眉,向樽日笑了出来。
「当然负责,绝对不让你委屈!」语毕,「唰」地一声便起了身,绕过圆桌一把将白云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啦!」为了保持平衡,她连忙勾住向樽日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