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昭阳王是芷儿,而昭阳郡主是她弟弟!
‘这关系实在错乱,不过看来王爷这回气胡涂还真蒙对了。’她打定主意后,念念有辞地走回房休息,神色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欣喜。
而这厢的杜君衡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前往客房巡视,可却在庭院中遇上了他母亲。
‘娘!怎么不睡呢?’
‘放心不下昭阳群主。衡儿,郡主是出了名的体弱多病,你怎么让她照顾病人呢?那该是你的事。’容定王妃话中有话地说着,杜君衡只当母亲的同情心又氾滥了。
‘郡主和昭阳王非常友爱,是他不放心不肯离开的,而且他现在的健康情况很稳定。’他果然毫无发觉地被套出话了。
容定王妃关心地问:‘群主的病可以根治吧?脸上没一点血色,是难缠的病吗?’
‘只要他配合好好调理,半年可以根治,两、三年后就完全正常了。’
容定王妃听了点头,又问:‘那昭阳王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不堪刺激,不会也是有宿疾吧?’
杜君衡眉头稍紧了些,芷儿的情况他一直没有全部掌握,‘我还没有机会在她清醒时替她把脉,只知她气血逆行,但不知道实际病况。’
‘这么严重啊?’容定王妃看儿子那种表情纯粹是个大夫的反应,心里有些失望,如果连芷儿都不能让他改变念头,杜家真会绝后了。
‘现在还不能断定,要等她醒了再作诊断。’杜君衡希望情况不会太糟。
‘衡儿,你知道吗?郡主的名字叫芷颐,这倒让娘想起小芷儿了,当年我们一直以为她死了,可没找到尸首,会不会没死呢?’容定王妃一脸的猜测,心中倒数着这己儿子掉入陷阱的时间,她儿子是不会把活着的人说成死了的,那无疑是犯忌讳。
‘可能吧!人世间是没有定论的。’杜君衡随便敷衍两句。
容定王妃心中暗笑自己儿子不开窍,他以为他自己在道场弘道哩!
‘进门时小芷儿才六岁,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什么都不会,可你一教她就会了,成天跟着你念书、习医、静坐、抄道经,还吵着将来要跟你一起出家,好可爱啊!’容定王妃又一脸陶醉道。
杜君衡也跟着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心里也暖暖地。
‘说起来她还是惟一与你同床的新娘呢!这么说来你早已不是童子之身了,就死了心在家修行就好了。’
他没料到母亲就这么口没遮拦地讲这种话,还深怕别人没听到似地愈说愈大声。
‘娘!昭阳王快醒了,别在这说话!’杜君衡连忙将容定王妃拉到一边。
容定王妃倒是第一次看见这自以为清心寡欲、不为女色所动的木头儿子竟因为女孩子而脸红。瞧他紧张注意客房动静的神态,她得意地想:再装嘛!让为娘找到了克治你的法宝,往后就随时整治你这小要债的。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被打开,而当门开的那一瞬间,杜君衡的前额沁出了冷汗;容定王妃也不再为难他,立刻上前招呼蓝芷颐。
‘王爷!怎么出来了呢?要多休息才会复原得快啊!’她殷勤地扶着蓝芷颐到廊下的亭内坐下,‘衡儿,快过来替王爷看看!’容定王妃很快地就替自己儿子制造机会了。
‘王妃!不必了,我自己会调理的。’蓝芷颐客套地拒绝了。
王妃一脸热心地说:‘让衡儿看看嘛!反正是自家人。’说着就将蓝芷颐的手腕放在桌上。
杜君衡立刻以指把脉,他审视了蓝芷颐一会,好强的她自然不可能让他从脉象上查知她的真正情况,杜君衡反倒因她暗中运气,得以正确了解她气血逆行的情况,他的眉不自主地往眉心聚,容定王妃看他的神色又很自动地把蓝芷颐另一手换上。
‘怎么样?别什么话都不说光是皱眉头!’容定王妃实在受不了他那什么表情。
杜君衡收回手,叹口气,知道不废掉武功,不出三个月她就没命了。
‘娘,让翠香煎好了送过来。’他开了药方交给容定王妃。
容定王妃看看蓝芷颐,发现她的脸色比先前差很多,这两个孩子一定有古怪,不过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让她高兴的是翠香专门伺候他妻子的,儿子要翠香给芷儿煎药,那表示儿子不自觉地承认他自己和芷儿的关系了。
‘杜兄,小瑶和舍弟的婚事能否在近期入办成?’蓝芷颐一天都不愿再浪费了。
‘当前有比令弟婚事更重要的事,他身上的积毒如果好好调理半年内可以好,你不需要为了替他散毒而保留武功。’杜君衡直接把事情说清楚。
蓝芷颐冷看他一眼,冷淡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杜君衡也回看她一眼,不喜欢她就这么地我行我素,以为自己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而不在乎关心她的人的感受。
‘令弟也是个聪明人,难道你愿意他往后发现了,而终生抱憾自责吗?有没有替他想过再失去惟一的亲人,他会多么孤单?’他的口气非常的严肃。
自蓝芷颐可以独当一面以来,还没人敢这么训斥她。他以为他是谁?要不是因为弟弟喜欢上他名下的妻子,她不可能让他啰唆,早就一声不响地走人了。
‘你管太多了!’她不想听他多说无益的话。
杜君衡看她一脸的平静,态度却是绝然的专断,知道她不容许任何事不是在她的掌控下进行,所以他要达到目的,不是硬碰硬就得绕圈子,硬碰硬他是占不了上风的,因为在乎她性命的人是他。
‘我不得不想远点,如果止臻因你的事一辈子不快乐,小瑶又怎会幸福?’
她冷冷地看他一眼,自有打算地说:‘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安排一场意外?’杜君衡真的想生气了,怎么有人心想死?
蓝芷颐觉得不耐烦,他显然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干涉她的私事?他又凭什么自以为是地窥视她的心事。
‘可不可以?’她忍下想走的冲动,再一次地回到她的话题上。
这句话让杜君衡回想到她小时候,一直在他耳边不断地问着这一句话。
他不禁怀疑是否当时他们都不自觉地知道,那一别就是十几年,再相逢已人事全非呢?不然一向听话的芷儿,为何明知他对她的要求只有一件事,却在临别前固执地一问再问,而坚奉修行法则的他,居然也会改变一贯的原则答应她。
‘可不可以?’她又一次地问,愈来愈不想理会这莫名其妙又会神游太虚的道士了。
他终于发觉了同一句话怎么今昔差异那么大?以前她用疑问句,现在是命令句。这无可救药、愤世嫉俗的霸道女子,难道不知道现在她是有求于他吗?
‘你不知道征询别人该用什么口气吗?’他大人有大量地示范了一次,特别加强谦逊和缓的语气,眼中带箸一闪而逝的挑衅,存心和她耗下去。
通常对外人的挑衅,在心里面她只会不屑,而表面上以气势让人畏惧,却从不真正动气,因为她的身体不堪她经常动气。但这回她真的被惹火了,她暗暗地调息,心里默念清净经,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把她所有的不动声色全看在眼里,他心里有点放心,在本能的反应上她还是会保护自己,而且用他教她的方式。
只是为什么教的东西她都记得,独独只忘记人呢?她难道没发现这些道术秘法怎会无师自通呢?而他也没发觉自己多么地在乎她忘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