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雯把花放好。「怎么可能。」拿起餐券。「走了啦!不然真的如妳说的,去晚了都没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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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阳光真的很迷人,尤其是现在,午后刚过三点,暖洋洋的微风拂过二楼阳台外的树梢,树上小小的白色花瓣斜斜地飘了下来,空气中不时飘浮着淡淡花香气息。
柯毅伦勾勒起一抹没有任何弧度的笑容,拾起飘落在他设计稿上的花瓣。
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却灵感涌现让他闲不下来的,在家中不停地挥舞着彩笔。
放下手中的彩笔和设计稿,站起身遥望一片的绿草如茵、花团锦簇和精心布置的花园。
嗯,西侧花园的景观该重新设计布置一番了,不然和其它三处小花园无法搭配。
最近找个时间和工匠、花匠们讨论一下好了。
脑海中正描绘一幅花园蓝图构思时,电话铃声大响。
他忙不迭地接起电话。「怡姿,有紧急的事情吗?我不是说没重要事不要打到这里来吗?」
电话彼端传来慌张急切的声音。
「总经理,不好了!」助理怡姿慌道。
「什么事让妳如此紧张,是公司要倒了吗?」他笑说。
「不是啦!是大鸿百货员工发生集体食物中毒呀。」
柯毅伦大惊。
「那黎雯呢?」
「她也不能幸免,这会儿正在台心医院的急诊室。」
「严重吗?」
「不清楚耶!」
「算了!我现在马上过去,拜!」柯毅伦慌忙地收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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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毅伦紧张地在忙乱的急诊室内寻找黎雯,他气急败坏地东找西望。
真没想到这间医院急诊柜台的服务小姐对待访客的态度这么恶劣,就算她们因为工作量大,忙得人仰马翻,也不该恶言相向,不肯替他查寻病人,还叫他一床一床地在急诊室内穿梭找寻。
放眼望去,有一大半的病人全是穿着大鸿百货公司制服的专柜小姐和员工,见他们个个脸色苍白,早送到的人较幸运的有病床可躺,晚一步的人则只能斜躺在走廊上的休息椅打着点滴。
柯毅伦内心焦急得不得了,他已经几乎找遍全急诊室,仍不见黎雯的踪影,更不知她情况如何。
刺耳的救护车警铃声再度响起,陆续地又送进一些病人。
整间急诊室内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和恶心呕吐异物的酸臭味,夹杂成一股极为难闻且令人作呕的味道。
柯毅伦摀着鼻,不断地继续寻找。
眼尖的他好不容易在转角的洗手间旁,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正病恹恹地倚着墙,脸色发青,摀着唇捧着小腹。
「黎雯!」他紧张地叫着,赶忙向前。
黎雯睁开疲惫的眼睛,勉强地朝他挤出一丝笑容。
「你怎么来了?」
这里的味道更是难以入鼻且恶臭冲天,柯毅伦皱紧眉头,蹲下身,抚摸着她的额头。
「黎雯,妳人还好吧?」他心疼死了。
她勉强笑道:「泻了十五次吐了七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你说要不要紧?」
他一阵惊骇。「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躺在病床上呢?」他慌道。
她虚弱的手指一比。「你也看到了,哪里有空床?」
「就算没空床,那些护士小姐也该安排妳到空气好一点的位置休息呀。」柯毅伦有些生气。
「先生,我能找到这位置算不错了,难道你没看到还有人坐在地上打点滴的。」
「但是这里这么──」
「臭!」她抢先说:「没错,但最起码离洗手间较近。对了,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买包卫生纸,我带来的这包已经只剩下五、六张,一会儿肯定不够用。」她脸色愈来愈难看,额冒冷汗,伸到手袋内准备拿钱。
他又气又慌的,深怕她有任何不测,遂二话不说地抱起黎雯,走向柜台,朝柜台人员问道:
「小姐,麻烦妳替这病人先办住院手续好吗?她的情况很严重。」
「先生,我们医院目前满床,没有多余的空床。」一名柜员不客气地当面回绝。
他悻悻地咬牙,然后激动地咆道:「把黎雯的帐结了,我要转院,妳他妈的混蛋!」生平第一次骂脏话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被他抱在怀中的黎雯也被吓了一大跳,怎么柯毅伦他一副饱读诗书、很有学士修养的模样,居然也会骂三字经!
「看什么!立刻把帐给我结了,我要办转院。」他仍是一副怒容。
一向自视甚高的柜台小姐,被他这么一吼,全傻楞住了。
气得他恨不得当场掐死这几名白痴,要不是他双臂抱着这娇弱的病美人,他真的会这么做。
见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就不禁教他更心疼地将她抱得更紧。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全是米虫、白痴,结个帐需要这么久吗?黎雯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找间较好的医院医治才行。
不耐久候之下,他索性丢了迭钞票在柜台上,咆道:「这些应该够付医药费吧。」即抱着黎雯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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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谧静祥和,偌大的特别病房内窗明几净,有的只是鲜花芬芳沁人的花香味,丝毫没有一丝医院特有的刺鼻药水味。
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加大了宽广的视野,一眼望去远山含笑,广袤讲究的卉林幽邃,绿柳轻垂,湖光辉映,波光潋滟,繁花锦簇盛开。
林园中有不少病患和访客散步其间。
黎雯隔着玻璃窗,饶富趣味地打量着林园中的人文景色。
已算是熟悉的敲门声在门板上响起,柯毅伦未等邀请就已经先行打开了门扉,侧着身子仍做敲门状。
黎雯回过身子,摆摆头睨了他一眼。
「我还没请你进来呀。」
他恍若未闻地走向她,顺便把手中那束香水百合交到她手中。
「今天好点了吗?」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如水中皎月般光华,灵秀文雅的脸蛋,黑白分明的瞳眸水灵灵地滚转,浏海下的瓜子脸仍略显苍白。
讨厌他这般的直盯着她瞧,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眼,却不小心地瞥见他深邃黑黝的瞳子下的深深柔情。
害得她心跳一阵加速,头晕目眩全身无法动弹,就像有股电流倏地流窜整个体内。
见她有些不稳,柯毅伦以为她身子仍虚弱得紧,慌忙地扶她到床上休息。
「我没事啦。」她抗议。
「那为什么妳看起来像站的很不稳。」他霸道地硬押她上床。
「那是因为──」本急欲反驳的,但脱口前又硬把话收了回来。
柯毅伦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总不能说是被他那带着电流的电眼给电到吧?不悦地瞅他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又害得她心跳紊乱。不可否认,他是一位可以令女人着迷的男人,薄而性感的唇瓣充分地展露出他独特的男性气息,感性优雅又似难以亲近的淡漠感,反而缔造出一分神秘的诱惑,让女人无法自拔……
「哎呀!反正我没事啦。」黎雯随便打发他。
「确定?」
黎雯轻微一颔首,略显不安地手指扭绞着雪白床单,双颊不断沁出红彩。
「还说妳没事,瞧妳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我去请医生来。」
「喂!不要。」急忙拉住正欲转身的柯毅伦慌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热。」
「热!?」柯毅伦十分讶异地望着她。
「是的。」她猛点头。
这下他更铁定她身体一定有问题,这室内空调温度开得这么低,连穿长袖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寒意了,而这丫头只穿着单薄的病服,居然还喊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