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爱情得从一而终呢?
她是这么久之后才爱上他,也坚持非要得到该有的结局。她霸道,又如何?这男人合该是属于她的。在她还未昏迷、还没爱上他的声音进而爱上他的人开始,他就已经是属于她的了!
不懂她的心思转折,他只是语带无奈的警告:「小女孩,如果不想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别一大早就贴着男人磨蹭。」在男人生理本能最「旺盛」的时刻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维持住理性不吃了她。才整整爱了她一夜,真怕再碰她,她会累坏了,累病了。过分纤细的晴儿,在他眼底就像个玉娃娃似的,大力点碰着了,就担心她会坏、会碎。她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人偶娃娃了,可他仍是如同往常战战兢兢的守着,呵护的心思一分不减。
但显然,对方可不明白他的贴心。
「喔。」她缓缓的挑起弯弯的柳眉,坏坏的瞅着他,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又是贴着他一阵磨蹭扭腰,惹得他气息混乱,难耐的低吟了声,才颇没良心的咯咯笑出声。闹得他手忙脚乱是她最近爱上的新游戏。
他气息粗嗄的将她拉离自己身上。
「不怕下不了床?」坏女孩,竟然用这种方法整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
「你才不会。」美眸懒懒的睐他一眼,「昨晚你累坏我了,现在才舍不得。」还真是有恃无恐到让人无力的地步。
只要不牵扯到让人脸红的私密事,她一向能头脑清晰的陪他抬杠。
祈天恩叹息。没想到宠她,反而成了她拿乔的条件了!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他也只能包容又无奈的笑着,任她胡闹,一双黑眸里尽是无条件的宠溺,让人轻易就瞧出他满溢于心的柔情依依。
「我的晴儿。」他的轻喃带着叹息,又带着感动。想起了昨夜的美好,他几乎再也舍不得放她下床,就想这样绑她一辈子──在这张床上。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会让我想欺负你。」傻极的男人,尽是对她掏心掏肺的,不懂得要留点心思给自己。
「没关系,我让妳欺负。如果妳愿意,让妳欺负一辈子也甘愿。不管是怎样的晴儿……都是我的晴儿,我的妻。」轻声诉道,他将昨夜自己无意间听到的秘密回了个答案说给她听,一句话有两种意思。
他不追究她到底有没有真正失忆过,或是她的想法、她的打算。知道她会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就够了;知道她明白自己的真心,愿意接受,甚至……响应,这一直是属于奢求的想望。她说,要做他的晴儿──这句话,就已经足够回报过去所有的辛苦等待。
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他的声音如温暖的潮水涌进身体里,那不曾求过响应的感情在在动摇着她的心智,几乎要将她沉溺。
她轻轻勾笑,微掩住心中的轻疼。
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这男人的心,从来就是清楚无掩的,毋需费力思索,就能探知他的一切心念。
傻男人呵。
可那傻气就是让人不禁跟着也揪疼了心。
恶意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随即听见他懊恼的低咒了声,人便急急跳离了床,瞬间跟她拉开最大安全距离,一边还气恼的瞪她,恼她不解风情的坏了两个人间正是美好的浪漫气氛!
她愉悦的笑开了,灿亮了一张丽颜。
☆ ☆ ☆
深夜。
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令白色病床上的女子惊慌的醒了过来,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视线让人毛骨悚然,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她紧张的捉紧被单,靠着昏暗的光线吃力的来回巡视着五、六坪大小的室内。
摆设简单到近乎贫乏的房内只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壁灯,模模糊糊的照亮这一方斗室。空间里安静到只听见她一人急促的呼吸声。
「……是谁?」她抖着声音问着,以往的盛气凌人全因多年来遭人软禁而消磨精光。
无人回应。
但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仍没散去,她心中的骇然越盛。
「妳不记得我了吗?」一道女性嗓音陡然出现,音调幽淡得彷若无一丝生气,冷冷回荡在空气中,间或夹着一种狂风拍打衣布的声音,这在夜里听来有种阴森的错觉,让人不由得心生惧念。
「谁?妳在哪里?不要装神弄鬼!」
她藉由大声怒喝来掩饰内心的惧怕,抓起床边的一本书,惊恐的循着发声处望去,却在下一瞬倒抽了一口气。
大开的窗旁蓦地出现一道白色纤瘦的身影,窗上的铁窗不知何时平空消失,强烈的夜风将那纯白的衣襬吹得鼓胀,形成大振幅的拍打着。
她动弹不得,她害怕得动弹不得。那道看不清楚的人影像极了深藏心中一个最丑陋的、无法泄漏的秘密……她不停的张合着唇,却始终发不出声音,直到那白色人影抬起头来,甚至好心的踏上前一步,让微弱的光线映到脸上,照出清艳娇颜。
是她!不……不可能的……不可能,因为……
「啊──」她发出一阵凄厉尖叫,脸色苍白得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神情崩溃了似的喊着:「不是的,不是的,妳死了……那个时候死了!」
「不是什么?妳要不要再看清楚一点?」
白衣女子勾起一抹浅笑,表情是冷然又带着邪气的。
她看了更是害怕,浑身抖得像是裸身被抛弃在雪地当中,喃喃念着:「不……不是我,不是我害妳的呀……妳不要过来,鬼!鬼……不要靠近我!妳死了……死了,是我亲眼看到的……可是妳不要来找我……害妳的人是陆霸夫,是他害妳流产的,不是我……血……好多血,是双胞胎……有两个婴儿……哈!哈哈,好多血,红的小婴儿……呜……妳掉到一楼,衣服变红了,不会动了……妳死了,不要来找我,是妳自己掉下去的,我不是故意要推妳,我要杀妳……谁教妳不肯签同意书,谁教妳怀了祈天恩的孩子却没跟任何人讲……陆霸夫绑着妳,打妳,发现妳怀孕,是他打妳的肚子……呜,他说小孩会是下一任的继承者……是他故意打掉妳的小孩……小孩真的死掉了,啊──我没有错……全是妳……都是妳的错,妳只不过是正室生的就能拥有陆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是陆家的私生子……妳的是我的……妳死了……死了……就都是我的……婴儿……一个、两个……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多血……」
她缩着身子不断尖叫着,间或语无伦次的喃念着不完整的句子,一会儿又是害怕的低泣了起来,像是个小女孩似的嘤嘤求饶。
「不要把我关起来,我怕……不要打针,我会乖……呜……爸爸,我会乖,我不是小杂种……我跟陆氏没关系……我不要被关在这里,她原本就该死……」
「张丽月?」白衣女子唤了声。
她却恍若未闻,仅是神情恍惚的缩着身子哭泣着。
白衣女子向前一步,淡樱色的唇瓣吐着冰冷的语调──
「张丽月,为什么当初要告诉我,打昏我并且送到陆霸夫面前的是祈天恩?难道你们早知道我列好的遗书内容?」除了孩子,让她大受打击的就是这点。但不是因为他的背叛,她不能接受的是善于掌握人心的自己竟然选择了一个错误的人来信任!在当时,她痛恨自己的失败远胜于那个男人的背叛。失去孩子和遭他背叛而来的挫折令重伤的她提不起求生意志,宁愿就此沉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