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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我苦笑了几句,又说:“王子和公主从此就在加拿大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我不再当夏季珊的影子了。”最后一句,是我觉悟后的决定。“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季珊的影子!”他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是你从来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看我!我自嘲着。

  “小槿!”

  “不要再叫我小槿了,我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逼你盖手印的小女孩了。我是夏慕槿。”其实,是属于“小槿”的那份熟悉与亲匿让我承受不起,尤其是出自于新婚燕尔的他口中,又掺杂了多少难堪在其中。我会用尽各种方式,来割断冉从皓在我心中盘根错结的种种,而称呼的改变只是其中一种。“小慕槿——你要好好保重!”他转过头,凝望着我,但他那忧郁的神情似乎藏着什么不能言说。只剩一句聊表关心的问候。然而,我的梦早就破了,又何必再苦苦追究?



  “走吧!回家了!”我说。

  夏夜的阳明山不该冷得令人哆唆,而漆黑的仰德大道,早已失了它的婉蜒面容。共乘的他和我,都知道这一趟路将走人记意中。

  回到了家,我依然失眠,独坐到天亮。

  “小槿,这么早就起床?!今天没课,怎么不多睡一下?”正坐在餐桌上的老爸,一定看见了我的黑眼眶。“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我披了件薄外套,便迳自踱步到客厅的小花园中。“你的黄玫瑰都枯萎了。”老爸万分可惜的说。

  “是啊!纵然不死,也凋零了。”我怔仲地看着这片原该是灿烂的玫瑰,才没几天,竟成了枯枝一堆,连挂在那上头的几片绿叶都势单力薄,显得摇摇欲坠。“改天,老爸再陪你重新把它们整理起来。”

  “不必了!我用不着了。”我笑得心酸凄楚。



  “小槿,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就算把他的心脏换了,还是无能为力,所以你自己要看开呀!”心脏科权威的老爸,举例还是不忘老本行。“爸,放心吧!”舔砥着伤口,我只能这么说了。

  清晨的朝露依旧光临在这片枯枝上,遗憾的是,早凋的玫瑰辜负它了!

  “从皓搭下午的飞机,你更该让他放心的走啊!”老爸的提醒,顿时又教我难受。“他对我本来就无心,又有何放不放心?”我失笑又落寞地飘回房间,不顾面露忧戚的老爸呆在花园中。镜的我,长发飘飘地一如想像中的仙女模样,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双肩抖动,笑得眼泪直流。原来,这个角色根本不适合我,因为夏季珊和薛浅晴演得比我更出色、更生动,反倒是我,像是小丑,像是西施旁边的东施,惹人笑话一场后,便什么都没有了。这种角色我还要它干什么?!

  “太热了,所以我剪了它!”我故作轻松地解释着。

  冉家的大门开启,宣叔叔的那辆宾士从里面缓缓驶出——冉从皓早已坐在里面,拉下了车窗,他正盯着我的最新造型而不发一言。那双眼,有我始终猜不透的深邃。“小槿,你什么时候剪成这样?!”苏阿姨一下车,便对着我叫嚷起来。“早就该剪了,不是吗?”我笑了笑,盯着他。

  老实说,她和我的风度一样差!

  “是啊!有空来。”他说得言不由衷。

  我依旧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场珍重再见的离别。

  “从皓、浅晴,一路顺风啊!”老爸挥着手。

  没有,从此没有了!我在心里回答了苏阿姨的话。

  天空霎时飘来了绵绵细雨,正为我主演的这出爱情大悲剧下个布景,而我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影,我想起了那首柳永的雨霖铃——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哎!更与何人说。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何独钟爱这首诗。

  这一刻,我懂了,原来它就是为着今日的这场别离。

  冉从皓,再见了;连同夏慕槿的心。

  第六章

  二十一岁的那一年,我剪短了头发、封了钢琴,离开了念了二年的音乐系,转读中文系,而日子里就由一大叠的钢琴谱换成了一本本中外文学作品。这一切动作,倒也不全然是情绪的反应,而是我在沉溺某些情境太久过后,所需要的全新心情。而事实证明,我的决定给了我自由的呼吸。

  我喜欢属于自己的夏慕槿!有些迷糊、有些慷懒、但在俏丽短发下的面容,是掩不住的明亮与灿烂。我不敢说,冉从皓给我的伤已经痊愈,但,至少,我把他藏到连我都找不到的角落里。四年,不算长,但够让我把该忘的就忘记!

  “铃!铃!”大清早的电话,最不识趣了。

  “铃!铃!”电话铃不死心地响了又响。

  “喂!叫你十点后再打来,你听不懂国语啊!”说罢,我又想挂下它。

  “夏慕槿,不准挂电话!”乖乖!好个耳熟的怒吼。

  “狗熊?哦!熊叔叔?!这一吓,我全醒了。

  “夏慕槿,临时有个重要任务派你去。”熊威的命令一向简洁有力。

  “可是,我还在休假中也!”我在电话外的表情极为狰狞。

  “哦!取消了。”熊威是事不关己的干脆。

  “原本是没问题的,只是蓝玲手上的专题还搞不下来,而羽仙又是菜鸟。”“那整个杂志社也还有其他人啊?”我虽然是这杂志社的老鸟,但天大的责任也不及休假补眠来得重要。于是,说什么,我也不肯轻易让步。“可是你是国内心脏科权威夏季刚医师的千金哪!”

  “关我老爸屁事啊!”我已是一肚子火。

  所谓“蟹位”,便是可以横着走路的地位啦!

  “熊叔叔,您就高抬贵手嘛!我外加一个大阿欠。

  “不是我故意找你碴,实在是这次的专题与医疗用品与器材有关,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找你比较有把握嘛!”他终于说出重点了。“熊叔叔,我是中文系不是医学系。”我无奈地说。

  “小题大作!不过是个小采访嘛!”

  “当然是派你先去直捣黄龙、探个究竟。”

  “可是,我和湘亭约好要上礁溪。”在重要的关键时刻,我便把社里的红牌摄影师,也就是我的搭档韦湘亭给搬出来挡风头。“铃!”电话又起。

  “又有什么事啊?!”我抓起电话,语调几近哀嚎。

  “没事,想趁上午还有阳光,我替你拍几张照。”是大摄影师韦湘亭。

  “怎么?!你生我气了?其实是因为事出突然。”

  “所以,我才要补偿补偿你嘛!”他笑得亲切温柔。

  “不要再说,要帮我照许许多多倾国倾城的照片,再把这些相片放大贴满你的房间。”的确,韦湘亭三不五时所提的这番美意,让我真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知怎地,他的举措让我想起了当年热爱摄影、热爱姑姑的冉从皓。

  那间全是季珊姑姑脉脉含情的房间,蕴着香水百合的气味,至今犹令我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而韦湘亭不是冉从皓,我也不要是他墙上的照片。“夏慕槿,你此言差矣!我韦湘亭的摄影技术再高超,也不能把你照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这小子,被我熏陶两年下来,嘴皮子功夫也不差了。“韦湘亭,你要说的就是这堆废话吗?”我故意把呵欠打得大又响,表示想挂电话了。“想请你吃午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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