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夜摸著自己的双唇,上头还有他的余热、他烫贴在自己唇上的感触。
这一切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好比月亮恰巧走到某个角度,勾岂人类体内不如名的电波,将我和他黏在一起?拜托,如果不能找个好理由,以后我要怎么面对臭罗骥?
就在丽夜内心的狂乱飓风吹得如火如荼之际,罗骥却先行整顿好自己的心绪,平心静气地开口说:“抱歉,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让你冷静下来。”
啥?他追句语是什么意思?
丽夜瞠大双眼,瞪著他。“你──以为自己在做慈善事业,同情我,所以吻我?”
“我看你似乎受那场梦的打击很大,好像失去了理智,因此──”
“不要开玩笑了──”她眼眶都红了。“你把我当成什么需要施舍的对象?我才不稀罕你这样勉强自己来吻我。什么冷静?你耍弄人也该有个限度,不要把我当成傻瓜──”
“你先别激动,是我说错──”
他企图要安抚她,但她就像是匹脱缰野马,充耳不闻。
“不要碰我!你放手,我不要你的同情!可恶!”
乱拳齐飞,手脚并用,一转眼间,罗骥已经吃了她十几下的粉拳、绣腿。“你当我是铁打的?会痛耶!笨蛋,冷静一点!”
“冷静、冷静!你只会要我冷静,干脆把我冰进冰库里算了!混帐罗骥!”她好委屈,这辈子没受过比这个更大的屈辱!身为女人……他竟然因为“同情”而吻她,而更可笑的是自己还陶醉不已!
“你真是──”
罗骥已经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将她往床上压倒,再用自己的双手、双脚把她钉在床上,然后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听我好好地把话说完,第二个是让我把你吻到昏过去为止!”
“卑鄙、狡猾、无耻!以力服人的家伙最──”
她话还没讲完,罗骥就顺应承诺地再次封住她的口。虽然力道不大,但也不是可让她挣脱的程度。
“嗯、嗯嗯嗯──”
这回他休想再耍贱招还能得逞,丽夜张口往他的唇上一咬。
“啊噢!”
摸著唇角,鲜红的血映在眼前,罗骥难以置信地说:“你当真咬我?”
“是你自找的!”
她顽固地瞪著他,挑衅的意味全写在脸上。
罗骥凝视片刻后,哑声说:“好吧,你要咬就尽管咬吧,咬到你高兴为止。不过我只想补充说明一点,一开始的动机虽然是我所说的那样没错,但……接下来的情况也是我无法控制的。”
他是说……他也和我一样?一样陷入了──
再次覆盖上来的唇减低了力道,若即若离地亲吻著她,蜻蜓点水般的无数细吻,像是在亲吻什么珍贵的宝物,深恐会伤害到她似的。如果她想要咬,随时都可以咬,但这一次丽夜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心中边骂著他的狡猾,却又心软于他这诱哄的甜吻。
顺著她的唇畔,吻渐渐扩大了范围。曾几何时挣扎的手脚也失去了力气,软软地瘫在床上,尤有甚之的是,她原本被他压住的双腿,也主动地腾出些许空间,让他火热的身体和自己隔著衣料紧密相贴。
“……阿夜……”他埋首在她的颈项间,磨蹭著她敏感的耳朵。
困惑又不知所措地抬起手,丽夜有些迟疑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罗……骥……”
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她脑中才晃过这念头,“砰”的一声,突兀的开门声中断了她的思绪,接踵而来的怒斥划破这寂静的夜。
“你们两个小鬼在干么?臭小子,快点放开我女儿!”
“爸?”
“伯父!”
仓促分开的两人,简直就像是突然被捉奸在床的嫌疑犯,满脸尴尬通红。朱父的时机捉得太巧妙,教他们两人百口莫辩。
“我认得你!你是罗家的小子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女儿压倒在床上!你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帐!”
“爸,不要!”
咚──朱父一拳打上罗骥的脸颊,将他打倒在地。
丽夜连忙拦在他们两人之间,大声地说:“认真说起来,这全都是你的错,老爸!所以我不许你打他!”
第六章
以毛巾包裹著冰块,丽夜小心翼翼地把它敷在罗骥的脸颊边。“会痛吗?”
“还好。”
苦笑著,他瞟了眼端坐在前方,一副虎视眈眈地监视著他们俩的朱父。小声地添上一句。“你父亲以前练过拳击不成?”
她愧疚地点点头。“业余的程度,有拿过全国亚军。”
“怪不得……”摸著脸颊,现在知道自己牙没被打掉,已经是托天之鸿福,万幸。
“你们两个给我分开点!阿夜,你过来!”
丽夜眼珠一转,从罗骥身边站起,双手插腰,朝父亲凶巴巴地说:“干么?我在帮他冰敷,不靠近一点,你要我用念力帮他敷吗?”
“那种家伙不必管他了!”朱父吹胡子瞪眼。
她抿唇不语。
“你那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父亲说的话你不听了是吗?”朱父啪地以手击打著小茶几追问。
“那个……朱伯父……”罗骥知道自己不要开口会比较好,可是让丽夜一人承担全部的怒火也说不过去。
父女俩默契极佳地同时开口说──
“罗骥,你不用管。”
“臭小子,你闭嘴!”
不必两人一起怒吼,他也可以听得很清楚啊!唉,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真是膛进一池浑水中。
丢下感慨万千的罗骥,朱家父女另辟起战线,相互对骂著。
“你这不肖女!老爸为了保护你的名节,要教训这个臭小子,你为什么还保护著他?啊?亏得方才是我推门进来,要不然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在这儿做什么坏事?”
“坏事?如果‘那种事’是坏事,那老爸和老妈不也是做了坏事才会生下我?原来我是你们‘坏事’下、见不得人的‘恶果’吗?”
“我和你妈是堂堂正正,有了媒妁之言、签下结婚证书、结了婚的夫妻!怎么可以拿我们和你们比?”
“几千万年前,人类的老祖宗可没结婚这档事,这不是照样繁衍后代子孙,”她一哼。
“你是山顶洞人的话,老子我才不管你!”他跳脚。
丽夜气得回嘴道:“我就是山顶洞人,谁叫我的老头是个未开化的北京猿人!”
“你悴逆不孝!”
“你有理说不通!”
一旁的罗骥差点笑场。他终于知道朱丽夜那凌厉的辩才之道是遗传自谁了。有她父亲这样子天天训练的话,要培养出牙尖嘴利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有什么好笑的?”两人一并转头瞪他。
罗骥摆摆手,要他们静下心来。“再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伯父,我知道现在这么说,你大概不会相信,但我和你女儿都是成年人了,懂得何时该踩煞车,我们不会做出糊涂事的。”
“年轻人,听你这口气好像很有把握,可是我们都是男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不相信你没错,特别是你的下半身!”
“那我换个方式说好了,我要怎样赔罪才能让伯父消气呢?”暂时先退而求其次。
朱父冷哼一声。“不必你赔什么罪,我没把女儿管好是我自己的责任,往后我绝不会再让我女儿接近你!听好,阿夜,老爸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和这姓罗的小子单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