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你抓痛我了。」痛楚让魅色忍不住伸手推他的胸膛。
「对不起。」武陵旋即放开他,「要不要紧,很痛吗?」他一脸愧疚的低垂着头。
「没事,抬头起来看着我说话,你是男人吗?不要有事没事的就低着头,真难看。」魅色用话激他。
「对不起。」随口又是一句道歉,武陵忐忑的抬起头,对上他悻悻然的眼。
「不要习惯对人说抱歉的话,会让人觉得你没个性。」魅色没好气地道。
「对……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公事上常常被责骂,才养成了这习惯。我会改的,你不要生气。」差点又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武陵警觉到失言,马上跟他解释缘由。
「我没生气,倒是很好奇你说的旋夜是什幺东东。」同音不同字让他吃足了苦头,说什幺也要搞清楚那个害他不浅的东东是啥名号。
「璇澲集团不是你的公司吗?为什幺还要问我?」武陵不解地问道。
「你到现在还没弄懂吗?有够钝的,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旋夜集团我连听都没听过,而我口中的旋夜是一家公关俱乐部,里面的成员清一色全是男性,服务的对象当然就是女人啰!这样你就知道为什幺昨天我看到房里的人是你,而不愿跟你交易的原因了吧﹗」魅色一口气说完整件事的始末。
「俱乐部?﹗男公关?﹗」武陵大大吃了一惊。
「对,说白一点,我就是牛郎。」魅色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
「牛郎。」武陵咋舌。
眼前的他竟是位牛郎,直教武陵不敢署信。看他年纪轻轻,大约十五、六岁而已,吻技已臻纯熟,想必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一想到这儿,他竟觉得心里酸酸的。
「你看不起我。」他的口气令他有些难过。
魅色倏地坐起身,眼睛紧盯着他,想要瞧出他眼中是否有嘲讽的神色。
「我没有!你不要污舋我的人格。」武陵大声的道。
「那你是用何种眼光看我的,是轻蔑、嘲弄或者根本不在乎?」
魅色的神情肃穆,让武陵感觉到他的回答似乎很重要。
「我在乎,我当然在乎你的感受,职业不分贵贱,你做这行或许是逼不得已;你有你的理由,我没有干涉的资格。」本想拥住他,但又觉不妥,于是作罢,他改由轻轻握住他的手。
被厚掌包围的手,出乎意料的细嫩、光滑,武陵的心神不由得又荡了一下。
「我若赋予你资格,你要吗?」魅色问得很认真,因为他刚刚发觉,眼前这男人似乎触动了他的心弦,他心动了。
「我……我不敢要,也要不起。」武陵松开了手,心猛然抽动一下,好痛﹐他的心好痛。
「你懦弱,是在意世人的眼光,还是你对我没感觉?说清楚,好让我死心。」
「你说得对,我是在意世人的眼光,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教我如河敢爱﹔你说怯懦也好,我宁愿现在就扼杀对你初生的爱苗,也不愿将来后悔。」
「你的想法太悲观,连试的勇气都没有,未来怎会幸福!你扼杀掉的不只是你的,连我的幸福也被你一并扼杀。」
武陵心痛无语。
「你说话啊,为什幺你不说话﹖」攫住武陵的肩,激动的情绪让魅色失去力道的指尖都陷入他肉里。
武陵猛然将他抱住,却又马上推开他,「原谅我……」他不能,也没办法,
「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这样做对两人都好,没错。
可是,他的心好痛,他明白,他是爱上这个长得比女人还美、敢爱敢恨的男子了。承认吧,承认你爱他!
但社会道德与世俗伦常禁锢了他的想法,这道束缚使他失去信心与勇气去尝试这禁忌之恋,成了爱情的懦夫。
「懦夫!」魅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掴了武陵一掌,立即跳下床,夺门而出。
他是懦夫,他说得没错,他甚至还不晓得他的名字,却爱上了他。抚着脸颊,武陵兀自失神,暗暗自语,久久不能自己。
第三章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出了什幺事?」秦君行看向推门而入的魅色,他脸上的冷肃引起他的注意。
「没什幺。」倒向柔软的沙发,魅色啐了一声。
听到这回答,秦君行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狯。「还嘴硬,可不要气坏身子,我可会心疼的。」
「心疼我还是心疼白花花的钞票,见钱眼开的家伙,不要将你的铜臭味传染给我。」魅色一手捏着鼻子,另一手却在半空中轻挥几下,好似空气中飘着令他无法忍受的气味。
「谁不爱钱,只是我比其它人更贪心一点而已,这又不罪大恶极之事,何必说得这幺严重呢!」
若有人问他,世上他最爱的是什幺,秦君行铁定毫不考虑的回答--钱。
「你这「一点」足以让世上每一个人趋之若骛,爱死了你的钱,却对你的人避之唯恐不及。」魅色讽道。
在旋夜中,有谁不晓得秦君行的死要钱是大大有名,无人能出其右,连清扫的欧巴桑都知道,而大大佩服他抢钱的德行。
「舍我其谁,我知道大家对我敬若天神,只敢远远的瞻仰,就怕亵渎了我;我那好比莲花的君洁品性,使他们对我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秦君行自得意满的说着让人听了会吐的话。
「少自夸了好吗?凭你这副德行想跟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媲美,劝你还是省省吧,免得惹人笑话。本来情绪糟透的魅色,被秦君行这一搅和,忘了哀伤与怒气,不自觉中将全部心思投入两人的对话之中。
「哦,你说错了,有君子莲之称的花怎会跟我不相配呢?我觉得满相称的啊!你仔细想想,我的名字当中也有个君字,「君」子之「行」,正巧符合君子莲其中所属的意义,你说是吗?」秦君行含笑的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拜托,别让我今晚恶梦连连睡不着觉好吗?明明是贬损之语,就是有人硬拗成褒奖,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是什幺做的,简直厚颜无耻。」真受不了秦君行的自满,他这个人全身上下除了缺点一托拉库外,真的找不到其它的优点了。
「那是我会保养,我还用了来自深海的藻泥敷脸,效果还不错。我看你最近太过操劳,肌肤都出现小细纹,你可以试试看,包君满意。」
若是有,那也是被你气出来的!「不用了,你老了,我还年轻,你留着自己用吧。」魅色不假辞色地道。
「不识货,算了,不与你这后生晚辈计较,免得落人口实,徒惹一身腥。」秦君行假意的说道。
死小子,敢骂他老,咱们走着瞧,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秦君行心里暗忖。
「小孩子没事就赶快回家睡觉,免得惹人……非议,害我吃上虐待未成年少年的官司。」将烦字咽下口,秦君行选择适当的词补了上去。
「走就走,不然你还以为我老爱待在这边受你这只没人要的老牛荼毒。」吐吐舌,魅色反将他一军,而且未待秦君行回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门而出。
望着晃动的门板,秦君行只能跟黑桧木门大眼瞪小眼,仰头叹气。
自二年前救了魅色之后,无谋生能力的他,让他仅存的一点怜悯之心不小心的冒了出来,别无他法下,只好让他从事只要「身体力行」的工作,不必再受他人异样眼光的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