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赫毅?!”白桦恍然大悟,连忙解说,“请你听我说!赫先生,我是很有诚意的……”
“闭嘴!我不想听,立刻给我滚!”他转身准备进屋。
“赫……”白桦准备追上去。
被困在山上一天,全身脏得要命,喉咙又痛得要死,方才又被白目女人吐了一脸,全身更是臭味难闻,他可没心情再听这个女人长篇大论一番!赫毅烦躁地操起挂在身后的柴刀往她脸庞一丢,当场给她来个下马威。
“咚”的一声!柴刀直立立地插进离她仅一指之遥的柱子上,吓得白桦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一不小心会有意外。
“你再不带著你的人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挡下狠话,赫毅随即转身进屋,关门声之大,似乎是在昭告天下别来惹他,识相就快滚,否则下场就跟被柴刀插上的梁柱一样。
白桦一手捂著疼痛不已的太阳穴,心想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对赫毅表明来意,就被主人给轰赶。
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这还是生平头一遭,这教她颜面往哪放啊?
第二章
赫毅站在镜子前准备刷牙,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不禁也一阵错愕,差点被镜中的人吓了一跳。
杂乱无章纠结的长发以及和棕刷一般的胡子,搭配壮硕的体型,根本就像一只大棕熊,怪吓人的。
他多久没照镜子了?不然怎么变成这副德行自己都不晓得?
难怪今天那个女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像是见到鬼,吓得大声尖叫,连话都讲不清楚,原来是吓到她了,这样也好,省得那什么开发公司的一天到晚派人来烦他。
一想到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笑。
但是……真是要命!那女人吐出的恶心秽物竟让他的胡须黏成一团。
赫毅立刻从一旁温泉浴池内舀了几瓢水倒入洗脸盆,弯下腰将胡子仔细梳洗开来,顺便将一身的污泥洗净。
边使劲用力清洗脸上那股酸得令人反胃的东西,他边想起那女人会晕车居然还敢上山,真是不自量力!
赫毅稍微冲洗过后便踏入由大小不一石块所堆积起来、底下冒著不绝热气的温泉浴池,将精壮的身体靠在浴池旁边的石头上后,他将毛巾搁置于额间,然后望著落地窗外宜人的景致,聆听潺潺溪水与鸟叫虫鸣的天籁之声,享受著五星级般的温泉洗礼。
放轻松的同时,他不由得又想到那个女人,长得像中国娃娃似的,却有个笨脑袋,选择大雨过后的时间上山,没被落石击中算她运气大了。
只是,这整件事情最教他狐疑的是,那一家叫“太平洋工程”的公司为什么一定要收购他这座山?还开出那种不合理的高价,实在是有点不合情理,他得找个时间查明这其中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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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躺在饭店房间内的大床上痛苦呻吟。真是要命,上山时吐两回就已经很丢脸了,连下个山还吐得不像样,逼得徐秘书只好就地赶紧找间饭店让她休息。
喘口气,她问道:“徐秘书,中部分公司那些主管你已经要他们先回去了吗?”
“是的,副董,您好好休息,别担心那些鸡毛蒜皮小事。”
她拿下额头上的湿毛巾坐起身。“我已经舒服多了,别担心我。但也真是奇怪,平时我是不会晕车的,怎么今天这段山路却让我吐得不成样……”
“这段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加上我们的车子底盘可能较低,遇到崎岖不平路段摇晃是难免的,所以……”
“这么说是车子性能的问题啰?”白桦不禁这样想。
“像今天这种山路最好车子是四轮传动的,因为我们今天的行程太赶,所以来不及换车。”
“交代一下,马上帮我准备一辆性能好的车子,我要再上山一次!”
徐秘书推推老花眼镜,错愕的望著她。“还去?不是才被地主轰下山的吗?改派别人去吧!”那震天价响的甩门声,她可是犹如在耳啊!
“不行!不达使命我是绝不会罢休的!”白桦坚持。
想到那个长得像“非洲始祖”的男人她就有气,不懂怜香惜玉让她吃闭门羹就算了,居然还射柴刀恐吓她,她可是从没遭受过这种侮辱。
为了大局著想,即使百般不愿,她还是得再度上山与地主洽谈,说服地主将这座山卖给他们,否则别说这座山关系著明年国家建设的工程得标与否,连下个月的董事改选连任都有问题。
“你确定?”徐秘书看著她。
“徐秘书,我要你去准备一辆性能好的休旅车、晕车药,现在即刻著手去办,明天一早我要再次上山!”白桦眸子里燃烧著熊熊决心。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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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方亮,一辆崭新的四轮传动休旅车便行驶在蜿蜓崎岖的山路上。
有鉴于昨日难过的经验与又怕自己会和公司派来那些业务员一样有白跑一趟的下场,白桦决定趁著天色未亮就出发,临行前也吞了两颗晕车药,相信就算山路再蜿蜓,她也不会晕车了,更换上平时绝对不可能穿得到的休闲服,确保自己能够平安舒适的抵达。
只是这些事前准备似乎都是枉然的,到了半途,她还是吐得一塌胡涂。
好不容易捱到瞧见红瓦白墙的小屋,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挂了。
赫毅居高临下、眉头紧蹙的盯著山路那在阳光折射下亮得耀眼的银色休旅车,当下直觉反应是!还真是不死心!
哼!就让他们多跑几趟吧!不理不睬是他对付这群惹人厌烦的业务、仲介所使用的策略。
把垂在肩头上的猎物丢到脚边,嘴角露出嘲讽的讥笑,这下他倒不急著回去处理半夜捕获的猎物了。
随意坐了下来,他拿起绑在腰间的干粮啃了起来,再拿起望远镜观察著车子的动静,就像看戏一样为他平凡无奇的山中岁月增添一点乐趣。
嗤!又吐了!这女人真是不自量力,相信她昨日回去时一样是吐得不成人形,今天居然还有胆量再上来,不得不让他佩服她的毅力。
白桦面色难看的瞪著那栋主人不在家的屋子。天还没亮就上山忍受舟车劳顿之苦,居然还遇不上屋主,难道还要她跑一趟吗?白桦脸色一阵铁青。
“副董,看来这地主赫先生并不在。”这是司机小江四处观察后的结论。
“报告上提示得很清楚,赫先生一向深居简出,很难遇得到人。”徐秘书翻翻昨晚临时要分公司的同仁补上的资料。
白桦解开颈项上的黑格子丝巾,让自己呼吸舒缓一些。“他是在躲我们!”
徐秘书又连忙翻翻资料。“在有限的资料上提及说‘神秘的地主’赫先生以捕猎维生,经常四、五天不在家,他该不会上山去狩猎了吧?”
“那报告不准确,狩猎只是他给人的假象!”白桦笃定的说。
“这报告是经过公司内部职员亲自调查过的……”
“住这么好房子的人会以狩猎维生?我可不相信!”
“山地人都喜欢狩猎,不是吗?”
“他不是山青,更不用烦恼生活所需!”白桦生气地叉腰睨视周遭,眼尖地瞧见停在屋子旁用塑胶帆布盖住的重型机车。
“这座山对他来讲根本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但他偏就不肯卖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