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一件这样的事情,让你欣喜让你忧,让你沉沦又让你登至辉煌?
望着床上的落红,她羞涩的把头脸埋进被单里,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易昊勤什么时候走的?她发现床头柜上留有一张字条,要她下午三点准时去上班。
好个苛刻的大老板,现在是正午十二点,身为他的新欢,别说额外放一天假,连迟到的特权都没有,真逊!
到浴室冲澡时,发现镜中的自己两颊居然红晕艳艳,眼中春情灿灿。唉!
要是被她妈妈看到她这副德行,不当场口吐白沫才怪。
坦白说,她并不觉得太糟糕,易昊勤是个中好手,调情的功夫一流,她甚至从中得到了相当大的欢愉。
完了、完了!她竟然回味无穷哩,这还得了,出师未捷身先陷,第一回合她算是一败涂地,还好意思在这里评论仇敌的做爱功力。
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回到秘密基地,重新研拟对策,希望下次对决能挽回些许颜面。
咦!颈子上一点一点的是什么?从镜子里仔细一看,老天!是吻痕,易昊勤那家伙在她脖子上种了一堆草莓,这要如何是好?
该死,他还敢叫她三点准时上工,七点准时上主播台,这得涂多厚的粉才足够遮掩?她忙打开粉盒,扑上二层又一层,总算模糊了那些激情印记。
一通电话在她忙乱中打了进来。“喂。”
“温柔,你在哪儿?”是季和谦,听来口气满急的,“快到公司来,今天晚上七点游院长将接受我们的专访,总经理指名要你上阵。”
“啥?”怪不得易昊勤要她准时去上班,原来他做了这样的安排。是厚爱唷!
“别哼呀啊的,一个小时内我要见到你的人。”说完他马上挂电话。
手机断线了一会儿,她还愣在那里,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是真的。
凭她一个才人行一个多月,大人物犹见不到几个的小小无名记者,竟然能够担负采访行政院院长的工作,这简直就是太……呃,太抬举她了嘛。
温柔吹着口哨奔出饭店,回到自己的公寓,精心打扮后,上班去也。
手机又响了,心想准是季和谦打来催她的。唉,人红连城墙都挡不住。可定睛一看荧幕上显示的数字,不是他,是山井叔。
“喂,山井叔,是我。”该不会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阿柔啊,你妈妈有急事找你,要你晚上拨个空回来一趟。”山井叔的口气听起来挺着急的。
“晚上不行耶,我今晚——”该死的手机,竟然发出快没电的警示声,“山井叔,我待会儿再打给你。”
“不行,你无论如何得回来一趟。”
断讯了。温柔望着没电的手机,不知怎么才好。
此刻一点五十六分,如果先赶回淡水,再冲回公司,时间耽误得不多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老天保佑,她妈妈千万别给她出难题,否则她就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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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别墅的总部如往常一般,四周俱寂,如披着一袭过重的厚裘。温柔很讶然以前怎么不觉得走进这栋大宅院,就会不由自主的呼吸困难。
山井已等在门边,看到她回来,高兴得像什么似的。才几个星期不见,他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增添了些。
“我妈到底有什么事?”电话中语焉不详的,急死人了。
“其实也没什么。”他笑得一派轻松,“那么久没见到你,想你是很正常的嘛。”
“就这样?”温柔前脚一绊差点跌倒,她冒着触怒易昊勤的风险火速赶回来,居然只是为了解她妈妈的思念之苦。“山井叔,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就要当上主播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想当主播呀,那容易,我跟立明他们说一声,明儿就去买个电视台。”他仍是呵呵的笑。
“唉,不是、不是,”她把鞋子脱在玄关处,来不及换上拖鞋就走进去。“那家电台是易昊勤开的,并且由他亲自领军,我进去的目的是——”
“柔柔,回来啦?”温凤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轻快的叫唤她。“快来见见福伯和皓匀哥。”
原来有客人,年老的叫白添福,年少的大帅哥叫白皓匀,是妈妈台中娘家的老厝边。
做梦也没想到,她妈妈催魂一样的把她叫回来仅仅是为了让她跟那姓白的相亲。
温柔相信她全身的血液已统统流窜到头部,准备由七孔狂奔而出。
“妈,我不能多耽搁,我公司还有急事。”一边跟福伯父子赔不是,她一边已走到门口。
“你给我站住!”温凤火大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没规矩了?“今儿你得在家里吃晚饭,哪儿也不准你去。”
“妈!”她都快急疯了,“别这样,我说过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比我这个妈还重要?”温凤大姐头当久了,每句话都深具威严。
她干脆一头撞死好了。温柔沮丧的垂下双肩,黯淡无光的眸子本能的瞅向早不来、晚不来,偏选这节骨眼来的白皓匀。
谁知他竟然勾着漂亮的唇型,朝她笑得一脸灿烂,简直帅极了,她承认他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帅哥,但她实在一点感觉也没有,尤其在这么紧急的时刻。
“伯母,不如由我送温小姐回公司好了,也许我们可以在她公司附近吃个便餐。”
这些话深得温柔的心,她马上点头如捣蒜。“就这么办,妈不是希望我和皓匀哥做好朋友,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我们彼此多了解了解,算是一举两得。”
“但皓匀难得来,怎么好意思怠慢人家。”
“没关系,”福伯也客气的帮腔,“他们年轻人有他们的话题,没必要教他们留下来听我们讲二、三十年前的陈年往事。”
温凤见客人都不介意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走向前,望着女儿低声问:“你这阵子在外头都好吧?”她来匆匆,去匆匆的,连想讲几句体己话都没办法。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心虚地拉扯了下领子,希望她老妈没注意到她颈子上的吻痕。
“没骗我?”知女莫若母,她很了解女儿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逞强个性,所以不免要多问几句。
“我哪敢。”温柔笑咪咪地搂着她到大门口,确定白氏父子没往这边瞧,连忙在她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下。“相信我,三个月之后,我保证让你和所有的叔伯们刮目相看。”
她愈是这样说,温风愈不放心。
“见到易昊勤了?”本来她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温柔竟肯定回答,吓得她一口气提上来久久吐不出去。
“放心,她又不知道我是谁,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看着手表,快五点了,她再不回去准会被易昊勤剥下一层皮。
“皓匀哥,我们快走吧。”
“等等。”温凤还是不放心,偷偷塞给她一张金融卡,“别饿着了。”
“妈,我有薪水。”老当她是长不大的小丫头片子,又是帮忙租房子,又是给钱,她几时才找得到空档转大人呀?
“你那点收入能做什么?”山井都告诉她,温柔目前薪水一个月仅三万出头,图个温饱都有困难。“拿去,别跟我争。”
“好吧。”她干脆的收下,免得拉拉扯扯徒然让白皓匀取笑,不如先收下来,也许以后用得上。
坐上车,她妈妈又叨念着,“该给你买辆车子的,没车子代步,多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