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追它们,我、我改天再来拜访哦。」
「喂,你不可以——」汪志朋那厮居然就这样一走了之?「喂,你把猫带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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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畜牲!」
刚易的咆哮声,吓得拔腿追过来的朱邦璇双脚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阿琳,是谁让你把猫放进来的?」
「是,是我不小心……」接著她和阿琳展开一场激烈的人猫追逐赛,几乎跑遍了屋裏屋外各个角落,硬是逮不到它们。
「这下该怎么办?」阿琳汗流浃背,气喘咻咻的趴在大榕树下,苦丧著脸问朱邦璇。「二少爷会剥掉我一层皮的。」
「我来想办法,我来把它们找出来。」她诚惶诚恐的找遍每一处树丛和草堆,就是找不到那两只小花猫的踪影。
真要给汪志朋害死,半年多没消没息,一见面就带来大麻烦。花台後方也没有,会不会跑到楼上去了?
一轮弧线优美但神色很劣的侧脸冷冷的出现在廊柱旁,朱邦璇双眼斜睨著悄俏端详他,看出他嘴角正酝酿著强大的风暴,不禁吓得一脸惨白。
「那猫,你前男朋友的?」刚易口气很差,像法官在质问现行犯。
「是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就有用吗?你知不知道刚牧对猫过敏,万一害他旧症复发,你负得了责任吗?」
朱邦璇很想问问,刚牧的旧症是什么,但她没敢问,她相信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刚易就会让她吃不完兜著走。
「除了骂我,你就不能帮忙想点办法?」人家已经很自责了嘛。
「顶嘴?」他得理不饶人。「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姓汪的还藕断丝连?」
「才没有。」
「那他干么没事弄两只猫来给你?」语气很酸哦。
「那是因为……」朱邦璇简明扼要的把原委跟他说了一遍。
「你就那么好欺负?有没脑袋呀你!」刚易火起来,嗓门也跟著拉大好几倍。
「对,我就是太好欺负,所以谁也没把我放在眼裏,包括我继母,还有你。」朱邦璇对他真的是很失望,别人欺负她也就罢了,连他也动不动就来个大吼大叫,破口大骂。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耶,有血有肉有感情,会哭会笑会伤心的。
一个不尊重自己的人,哪值得去爱,甚而托付终身?
「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一定会把那两只猫找出来,带著它们一起离开这裏。」朱邦璇低垂著螓首,和他错身而过。
「别这样,好吗?」
没理会他满含歉意的话,她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紧接著一声凄厉的惨叫自楼梯间奔窜而下,刚易不及细想,旋即飞足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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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触目惊心的景象,朱邦璇颤抖著双手,脸上不留一丝血色,眼中尽是悲悯与懊悔的跪在鸟笼前。
刚易趋近一看,笼中只剩一只小画眉鸟,另一只呢?
嗳!怎么躺到笼子外边去了?羽毛上还带著星星点点的血。
「让我瞧瞧。」真糟,两边翅膀下各有一个很深的伤口,致命伤则是在颈子边。
「你能救它吗?」朱邦璇哭著问。
「是那两只畜……呃,猫惹的祸?」倩倩和柔柔可是刚牧的心肝宝贝呀。
她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就知道。刚易很想狠狠的再数落她一顿,不过看在她已经自责得恨不得能代鸟受过,也就算了。
「你救救它们,好不好?」泪水像决堤一样,从她美丽的瞳眸汩汩而下。
唉,谁教他心太软呢。「好吧,我尽量试试,不过希望渺茫,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堂堂一名顶尖的外科医师,竟要为这不起眼的小东西操刀,他算是被朱邦璇给彻底打败了。
将倩倩放在临时清理出来的手术台上,它气息微弱的颤动了一下,便虚软的垂下头。
刚易仔细为它清理完伤口,上了药之後,朱邦璇已经准备好一个温暖舒适的小窝,供倩倩作为病床之用。
「尽人事,听天命。你别再给我哭哭啼啼的,快去端一杯茶,两三份甜点,然後上来好好跟我赔个不是,再道个谢。」
他最懂得逮机会支使她了,每次只要施一丁点小恩,马上就把自己膨胀成大慈大悲的活菩萨,要朱邦璇永生牢记,不可或忘。
「哦。」的确是她的错,还能说什么呢?只要刚易能将倩倩救活,要她这辈子做牛做马也可以。
「怎么回事?」
刚牧上来了。
朱邦璇刚刚搁下的一颗心,重又提到喉咙口。
「呃,是——」坦白招供是最好的认错方法,朱邦璇很愿意为那两只小花猫所犯的过错负全责。
「没什么?」刚易斜睨著她,示意她快去端茶,别的话能不说就少说两句。
刚牧听到朱邦璇急急下楼的脚步声,纳闷地问:「璇璇怎么了,欲言又止的?」
「她前男朋友送来两只畜牲,把你的倩倩咬成重伤。」兴许是料准了刚牧不会再意,所以朱邦璇一转身,他就实话实说。
刚牧眉头一皱,「很严重吗?有没有吓坏了璇璇?」
「你是关心人还是关心鸟?」话裏有醋的味道哦。
「当然都关心。不过有你在倩倩应该不碍事,就怕璇璇过於自责,你再恐吓几句,她肯定受不了的。」
「何以见得我一定会恐吓她?」心思被一语猜中,真不是滋味。他有那么坏吗?
「爸爸说,你最会欺负璇璇,常常惹她哭。不要以为我看不见,很多事情,我可是心知肚明。」
「嘿,说的什么话?」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
「犯不著跟我吼,我警告你,如果你有心跟她长相厮守,就赶紧改掉你那个逃避现实的老毛病,好好去呵护她、关爱她,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别到时後悔莫及。」
刚牧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说得刚易心头一阵火热。
他都知道了些什么?是朱邦璇泄漏的口风,抑或纯为揣测之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你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刚牧摸索著走到窗边,茫然的望著窗外,喟然一叹。「不要白废心思了,刚易,看看我这样子,我能给她什么呢?」
「但你喜欢她,却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刚易也踱圣窗台边,但他眼中所望的却不是窗外秋意渐浓的景致,而是刚牧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
「像她那样的好女孩,谁不喜欢她呢?」刚牧笑得十分惨然。「喜欢和爱是有很大区别的,在我心目中,她就像一个人见人怜的小妹妹。」
「违心之论。」
「信不信由你。」他依旧一脸淡然。「这世上没有人能取代德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以前不能,现在不能,以後也不能。」
「太死心眼了你。」刚易愤愤的眉眼,很有干架的味道。
「爱情就是要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他是二十一世纪新浪漫主义者。
「即使头破血流也坚持勇往直前?」痴人。他才不要做那种愚不可及的事。
「没错。」刚牧开心的笑了。「你终於了解爱情的真谛,可喜可贺。」
正好相反,这样的爱情,他宁可不要!
「茶点来了。」上来的是阿琳不是朱邦璇。「要放在这儿,还是端进书房?」
「怎么是你,朱邦璇呢?」做错事就想躲起来当鸵鸟?
「她带著那两只猫一块儿走了。」她把茶点先暂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从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张信纸。「璇璇要我把这个交给大少爷,这张提款卡则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