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欺人太甚!”芳姨脸色变得铁青,气得扬手就要把钱掷回她脸上。
“慢着。”谷予轩忙伸手接过,“我们可以不要理她,但不必和钱过不去,这些就当是我们的加菜金吧,走,你陪我到楼上苦读,等我金榜题名的时候,咱们再好好去吃一摊。”说完拉着芳姨拾级而上。
“谷予轩你给我站住!”杨珊珊大吼。
“有种你追上来呀,我让你见识见识古惑女的厉害。”坏女孩还怕惹祸吗?这阵子书念得有够累的,精力严重耗弱,体力却强旺得没地方发泄,正想找点乐子自娱,可是巴不得真的能跟杨珊珊干上一架哩。
“你至少把钱还给我!”
说有那么小气的。
“见者有份,谁叫你爱摆阔,想拿回去?上来呀。”说起来满卑鄙的,明知道她百分之九十打不过自己,才故意拼命挑衅,这种行为要是传到亚男她们耳里,不耻笑得她找个地洞钻进去才怪。
“闹够了,就乖乖去念书吧。”
走进房里,芳姨习惯性的动手帮她整理衣物。
“等你跟我说完实话我才肯念书。”谷予轩拿走她手里的衣物,要她坐下来,一五一十的从头招供。
芳姨浅笑的摇摇头,“我不清楚,你姐姐说晚上要过来一起吃饭,到时你再问她吧,我想,不会有什么事,那杨小姐只是故意扰乱你的心情而已。”
谷予轩将信将疑地盯着芳姨,过了约莫三五分钟,才意兴阑珊的坐到书桌前。
“你想,我通过大学分发考以后,陆昊会不会就把我轰回我家去?”
“这些都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要我是你,就非通过大学分发考不可,让那个杨小姐不敢再瞧你不起。”
说的也是。“芳姨,你真好,比我老妈还要好。”瞧芳姨笑咧了嘴,谷予轩自己也笑了。她和老妈这辈子大概永远也无法出现这样和谐的画面。
窗外滴答的下起蒙蒙细雨,偌大的汽车引擎声呼啸而过。她伏坐在书桌前,竞心浮气躁,久久沉静不下来。
◇ ※ ◇
这段时间,陆昊几乎是用藏匿的方式将谷予轩关在房里,严禁生人靠近。
她一个人参加考试,却感觉整个屋子的人都比她紧张。
考完最后一科,谷予安特地到考场要找她一起吃饭,但却扑了个空,因为陆昊早先一步将她接走了。
他们来到她以前和张亚男一起偷混进去过的那家高级俱乐部。陆昊预先订了位子,服务生布好餐具就直接送上开胃酒和开胃菜。
“怎么不问我考得如何?”她啜了一口淡红色的开胃酒,嗯,味道好香。
“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他也轻啜一日酒,举止优雅,一如英国绅士。
“不,结果很重要,”谷予轩跟饿死鬼一样,三两下就把那盘开胃莱解决掉。“要是我成了大学生,以后白天就不用再当你的家奴了。”
“不当家奴,你怎么筹学费?”他含笑的眼闪着逗弄的星芒。
“我可以另外换个工作时容,例如,当你的爱奴如何?”她可不是开玩笑的,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包装典雅的小盒子,放到陆昊的面前。“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学生,可以送你礼物了吧?”
陆昊噙着笑打开纸盒。
“空白纸和一枝笔?”
“唔,写一封情书给我,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
陆昊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她一双明眸也大胆回望着他。
大约有十来分钟,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那样各拥心思的眼神交缠着。
“我懂了。”谷予轩拎着包包起身。
“你去哪?”他急问。
“暂时找个地方窝着,等我觉得配得上你的时候再回来。”语毕,不等他出言制止,她已经快速走出俱乐部,不理会追在后头的他,搭上一辆在楼下排班的计程车,扬尘而去。
“你伤了她的心。”李瑞毅冷不防地出现在他背后,两眼直视着渐行渐远的计程车。“感情这种事一定要当机立断,女人向来敏感而脆弱,你这一犹豫就表示心意不够坚定。”
“她会回来的。”他对自己一向踌躇自满。
“对,回来跟你诀别。”李瑞毅笑得开心极了。
陆昊狠狠瞪了他一眼。“爱管闲事的家伙。”
“错了,我是伺机而动的苍鹰,千万不要让我逮住机会,否则你只有当伴郎的份。”
夕阳呈现出绝美的五彩光芒,早升的月亮如一抹玄铁苍白得很。
天色由明转暗,山上漫来阵阵的白雾,不多时俱乐部已陷在一片氤氲中。
返回俱乐部时,发现原来好管闲事的还不只李瑞毅一个人,杨珊珊和一票老朋友都在,他们美其名是为了庆祝他公司才成立两个多月就赚进数千万元,手上还有几亿的订单等着交件,实际上是想看看谷予轩究竟是何方女子,竟能让他着迷得心荡神驰。
大家七嘴八舌的,争着抢说自己的观感,唯有杨珊珊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只是怔忡的瞅视着陆昊。
“你应该追到底的,”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珊然开口,“说不定她回家去了。”
陆昊经她一提醒,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脸色大变狂风似的席卷而去。
“矛盾。”李瑞毅非常不悦的横了杨珊珊一眼。“标准的A型天秤座,优柔寡断,永远在要与不要之间摆荡。”
“别这样,珊珊只不过是心肠软。”老友为她打抱不平。
李瑞毅却满脸的不以为然。
“知不知道你的毛病是什么?不够慈悲也不够歹毒.像你这样一辈子也当不成陆太太。”
“但至少可以当他的朋友。”杨珊珊气馁的低垂着头。
“你要的真的只是这样?”
“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她已经使出她能力所及最恶毒的绝招,去向谷予轩威逼利诱了,还能怎样?
“例如爱情。”不知是谁很快的接口道。
△ ¤ △
门没锁,谷予轩按了两下门铃,没人来应,扭了一下门把门居然开了。
“姐,姐!”屋子里空荡荡,菲佣怎么也不在?
绕了房子一圈,谁也没找着,倒是见到答录机上有留言,看看是谁打的——
“安安,是我,我先送晚餐到医院给伯母,八点以后再来找你。哦,对了,轩轩今天谊考完试了,帮我问候她,拜!”
听声音像是李永年,他口中的伯母不会就是她老妈吧?
一股不祥的预感搞得她心烦意乱,医院,是哪家医院?打个电话问她老爸。
离职了?
那公司是她老爸开的,离职?离到哪儿去?
谷予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慌忙提起丢在沙发上的包包,正想冲出大门,便遇上刚返家的谷予安。
“姐!”
“你怎么回来了?”
“先别问这个,你说,妈她怎么了?”话才问完,她猛然发现原就骨感身材的谷予安,竟比先前又瘦了好多。
“妈她……”美丽的粉彩再也掩不住她一脸的黯然。“爸的公司垮了,妈受不了打击,就……中风了。”
“怎么会?”没想到她才两个多月不在家,竟发生这样大的事,难怪陆昊和芳姨极力瞒着她。
谷予安叹了一口气,乏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妈以死作要胁,强迫爸必须跟那个女人了断,爸就把整个公司送给那个女人。”
哇,好大的手笔!老爸笃定是相当相当爱那个女人,否则不会做出这种“壮举”。
其实公司没了也不是太严重的事,以她老爸这几年所赚的,加上老妈投资所得,应该仍有一笔可观的财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