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喽。”李怡安眼皮猛眨。
“你见过?”
“他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轻易让外人见?”
“那公司里的人,怎么都不知道?”张秀梅和朱小姐可谓太乙企业消息最灵通的人士,大至高层主管升贬,小至扫地的欧巴桑换人,都躲不过她们的眼睛和耳朵,连她们都不知道,别人想当然耳也不会知晓。
“这种事谁会到处张扬,除了齐家少数几个要好的亲戚朋友,没多少人知道的。”
“你是从你爸那儿听来的?”当时记得她有提起,但心不在焉的她并没有听清楚究竟是谁说的。但她爸不是个嘴碎的人,大概不会胡扯。
“对呀,是从我——妈那儿。”见伊琳脸色陡变,李怡安马上接着解释。“放心,我妈的消息来源绝对正确无误,她们那群医师娘天天相约喝下午茶,谁家的狗狗生儿子,谁家的猫咪被结扎都一清二楚。”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摘下你的脑袋当球。”伊琳开始后悔,那天在齐家别墅里,没有直截了当的问齐政民究竟他儿子的病况如何,甚至在见了齐……咦,他叫齐什么来着?
胡涂,也该死!
在她心里当真以为人家即将人土,居然连名字叫啥也没去弄清楚。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肠变得这么冷硬,对生命如此的漫不经心?
是齐欧梵。
答案很明显的写在她这段岁月的每个扉页中,她的心思、神魂,几乎都让他给占满了,满得没有空隙可以留给自己,更遑论旁人。
今天她就要嫁人了,然心头满坑满谷的全是他的形影。尚未出阁,已迫不及待想要出墙,真是可耻。
“别发呆了。”李怡安帮着媒人催促她。“礼车的司机等得快发火了。”
迎亲的车队,一如预期地少了新郎,这反倒令伊琳安心不少。
齐家两老是基督徒,因此婚礼选在浸信会举行。
教会里的姊妹用大量的鲜花将整个会场布置得美轮美奂,悠扬的诗歌更添喜悦的气氛。
当伊琳抵达时,热烈的掌声如炮竹般响起。所有的宾客全是应齐家之邀而来的,至于伊家则没有半个人出席。
伊琳心中虽然不无遗憾,却也因此感到了无负担。
出乎意外的,新郎和伴郎居然已经西装革履的等候在台前,那、那个挺拔的身影,真的是齐家的病公子?
大事不妙!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她的心头。
伊琳缓慢的脚步变得踌躇不已,是李怡安蓄意骗她的吗?万一……会不会有万一……
罩着白色透明的头纱,她颤巍巍地立在牧师面前,胸口卜通卜通作响,几度想回头看看近在咫尺的那人的长相,始终提不起勇气。
牧师已念完了祝祷词,耳边传来新郎大声的喊——
“愿意。”
天,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新娘可愿一生一世守候你的丈生,和他共荣辱,同患难,相知相惜?”
“愿……”她的嗓音细如蚊蚋。
“现在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两人转身,面对着面,伊琳终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长相。
“是你?!”这声惊呼不是来自于她,而是她背后那个为了争当她的伴娘,不惜恶言恐吓,差点演出全武行的的李怡安。“怎么会是你!”
她的迭声惊问引来一阵不满的嘘声。牧师忙示意要她保持肃静。嘿!婚是别人在结的,你叫什么叫。
“等等。”眼看着齐欧梵就要把戒指套进伊琳的手指头,李怡安急着大声喊卡。“伊琳要嫁的是齐大哥,你怎么可以取代他?”
齐欧梵风度翩翩地粲然一笑。“谢谢你称我大哥,没错,我齐欧梵就是齐家‘病公子’。”
霎时,伊琳双瞳绽出惊喜交加的神色,原来……这可恶的
家伙,瞒得她好苦。
咚!有重物落地。
“快,有人昏倒了。”是李怡安,她竟然比她还激动。
不过,这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影响到整个婚礼的进行。李怡安被抬出教会后,交由她的父母送往医院,众人立刻在第一时间内忘记她的存在,起哄要求新郎亲吻新娘。
齐欧梵伫立在伊琳面前,一度怔忡于她的美丽娇媚,害得伴郎猛在一旁吞口水,渴望能取而代之。
掌声越来越热烈,齐欧梵迟迟不肯干脆点,惹得伊琳有些恼火。
“脸颊还是嘴唇?”他坏坏地问。
“都要。”话才出口,伊琳就为自己的“好胃口”羞赧得满面通红。
他倾身献给她一记深沉的长吻,然后将她揽腰抱起,阔步穿过重重玫瑰花缀成的拱门。
“为什么抱我?”她轻声问。
“证明我不是李怡安口中,那个不久于世的病公子。”
伊琳嫣然一笑。“你欠我一个解释。”用这种手段骗婚,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你则欠我一千五百万。”他嘲弄的嘴角有着纵容温柔。
“那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沈家古有明训,钞票既入口袋,概不退还。
“这不也是你心甘情愿嫁的?”
* * *
喜宴结束后,齐欧梵带着伊琳直驱车返回他的阳明山住所。
即使此举很令他母亲不悦,但他还是坚持得等度完蜜月才肯搬回淡水小住几天。
冬天的山野,硕见狂袭,窗外不断传来强风拍打木窗的巨大声响。
相较于屋外的凛冽寒冷,卧房里灯火高燃,却是温馨满溢,春光无限。
伊琳摘去头上的发饰,让垂长的发丝倾泻于脑后,轻轻一甩,形成美丽的圆弧,煞是迷人。
齐欧梵替她拉下拉炼,等不及将礼服全然褪去,已醉眼心驰地将她一路从耳珠子吻向粉颈,来到光滑裸露的背脊。
他双手环腰而上,反扣她的双峰,热情地抚捏着。
伊琳有好多好多话想问他,但此刻似乎说什么均属多余。
他的大掌来到小腹,轻轻逗弄着……
伊琳只觉浑身筋骨一阵酥麻,心思、魂魄跟着飘忽了起来。
他们双双滚人弹簧床上,很快地纠缠在一起,再也难分难舍。
思绪极度混乱,心脏跳得极快。全身像火在燃烧,更像针在轻螫,虽有点痛但亦让她感到激情所带来的异样体会。
齐欧梵的手指在她身上放肆游走,浑厚大掌紧紧箝住她的身躯,成为她生命的主宰,主宰着她的至欢与至喜。
仿佛金石互击,发出灿烂的火花。伊琳第一次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全心全意的将精力投注其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怕……
* * *
长觉中醒来,望着房内一片狼藉,处处犹存着如野兽般的气息。
冷冬的暖阳,带来早春的气息,轻吻着那裸露在柔软被褥外的雪臂。
这是一幅非常怪异的景象,慵懒舒张的肢体交叠着,不仔细看,分辨不出那是两个人的手脚。
齐欧梵整个人趴在伊琳身上,被子盖住了他半个头颅,却遮不住他的长手长脚。
伊琳轻轻挪动了下,惊扰了他,欲火和欢情再度点燃。他
体力超好地要求她共同翻云复雨。
“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会儿。”她气若游县乏力地瘫在他胸膛下,求他别再无度需索。
“做妻子的责任,就是竭尽所能回应丈夫的需求。”就算不能欢爱,他也要缠绵。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何必急在一时。”她羞涩地一笑,竟快要连笑的力气都没了。
“是吗?”齐欧梵浓眉微扬,复而攒成一线。“我以为你只肯陪我一年半载。”
“不许再取笑我。”伊琳颇有恼羞成怒的打算。“如果当初你诚实以告,那我也不必白白担了那么多心,流了那么多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