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娟随手翻了翻学生通讯记录簿,找着了陶慕维家的电话,尝试和高韪昭联络上。电话响了许多没人接,就在她正想挂断的时候,高韪昭突然接起电话来。
“干!”他又骂了人,只不过这次遭殃的人不是陶慕维而是温明娟。
“你可不可以改一改骂人的字眼?”温明娟很不爽的指正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骂过她。“你没事骂我做什么?”
“干嘛又吵我睡觉?”看来他似乎也很不爽。
“我哪知道你在睡觉?早上也睡、下午也睡、晚上是不是也继续睡?”她可能气疯了,开始语无伦次的回骂高韪昭。
“你是谁?”蓦地高韪昭反问她。
是哦!劈哩啪喇骂了一串,温明娟居然忘了说自己是何方神圣。
“温明娟啦!”此时的她倒有点难为情。
“你又想干什么?”听到温明娟三个字,他大概想起了她也是早上扰他清梦的“凶手”之一,所以显得很害怕。
“小孩平安回来了,家长想向你道谢。”温明娟说。
“不用了。”他斩钉截铁的说:“只要你别再吵我睡觉就行了。”才说完,他一把挂了电话。
这个死变态!
受到这种“屈辱”,温明娟的眼中冒出了熊熊烈火,登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但猛一回头,看见整个教官室里的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她。这让温明娟想起来,她居然忘了高韪昭可怕的身家背景,还敢对他这么大呼小叫?他们大概很佩服她的勇气吧!
温明娟呼了一口气,假装毫不在乎的和陈宏佳的父母寒暄了几句,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温老师,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武教官竖起大姆指称赞温明娟。
“干什么?”
“连那两个流氓都怕高先生,你不但不怕,还敢骂他?”唐教官随后补充了几句。
“人只要站得直,坐的正,有什么好怕的?”温明娟仍旧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其实他们不知道她也担心得要命,哪一天他心一横把她怎样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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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钟左右,温明娟接到了陶慕维的来电。
“老师,你出来,我小舅要请你吃饭。”陶慕维的语气好像很高兴。
“有没有搞错?我为什么要让他请吃饭?”温明娟想起了下午语无伦次的顶撞高韪昭,该不会他怀恨在心,想藉此报复她?
“我好说歹说游说他,还把他从床上硬拉起来,你不来就太不给面子了。”
他还真的一觉睡到晚上?温明娟嘴里念念有词,惹得陶慕维询问她怎么了?
“没事。”温明娟随口敷衍他,心里却觉得陶慕维穷极无聊。
“我跟小舅说,他帮了你的大忙救陈宏佳回来,一定得让你好好谢一谢才行。”
“那……应该是我请他,怎么是他请我?”温明娟懒懒的问。
“我说他比你有钱,又是男士,所以你请客他付钱。OK?”
“一点都不OK。”温明娟泼了陶慕维一头冷水。“真无聊!”
“你到底出不出来?”突然高韪昭抢过话筒,冷冷的质问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慕维导师的份上,我是从不请女人。”
“喂!你神气什么?我又没叫你请。”听他说话的态度,温明娟的心中一股无名火又开始往上冒。虽然他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但她也绝不因此而臣服于他。
“老师,你别理他。”说时迟那时快,陶慕维又把话筒抢了回去,努力化解温明娟和高韪昭之间的冲突,“他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听他这种说话态度已经听了十几年了,他不是那种意思。”
“你快准备准备,我知道你住在哪儿,等一下小舅开车载我去接你。”
陶慕维根本不让她有机会说不,这个学生糟透了,搞不清楚谁才是老师。
大概温明娟摔话筒的声音太响,把张婷玉给吓了过来。
“你有病啊?干嘛跟话筒过不去?谁惹了你?”张婷玉正在洗头,满头满脸的泡沫再加上一脸的惊诧,害温明娟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跟那个死变态讲电话,还有陶慕维。”她边笑边说。
“高韪昭?”张婷玉愣了愣,“他和你说了什么?”
“请我出去吃饭,但是态度很不屑。”温明娟说。
“神经!”张婷玉头上的泡泡眼看就要流一地,她赶紧跑回浴室去,从浴室里大声喊道:“他不是变态狂吗?你还敢赴约?”
“没办法。”温明娟叹了一口气。“还好有陶慕维在,料高韪昭也不敢对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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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明娟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楼。远远的,她看到一辆宾士黑头轿车渐渐朝她靠近。
“没事开这么好的车做什么?又不是约会!”上了后座,温明娟叨念着,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炫耀有钱啊?”
听了温明娟的话,高韪昭没什么反应,倒是陶慕维拉拉温明娟的衣袖说道:“这是我爸爸的车,小舅搭火车回来的,他的车摆在台北。”
“是喔!”温明娟用余光扫向高韪昭一眼,他的一号表情并没什么改变。
很不幸的,接下来温明娟闻到一股烟味。
“抽烟?”温明娟的脑中马上闪过这两个字。天晓得,她从小最怕也最痛恨烟味,只要有人抽烟,远在几公尺外就会令她眼泪鼻涕齐流,还外加咳嗽咳到几近吐血。
“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不要在我们面前抽烟,难不成你想害我和陶慕维得肺癌?”温明娟心里一急,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制止高韪昭。
“你这个女人很啰唆。”
从后视镜中,温明娟看见高韪昭缓缓吐出一口烟,一脸不高兴。但随即温明娟对烟味的过敏反应在高韪昭还来不及继续骂她之前一一并发。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她已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面纸用得一张也不剩,连带咳到胃猛烈的翻腾。
“停车。”温明娟好不容易腾出一口气命令高韪昭停下车。车子都还没停稳,她便死命的打开车门冲出去,并蹲在马路边继续咳。
大概是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吓傻了高韪昭和陶慕维,高韪昭立即把烟蒂丢得老远,甥舅二人还连袂冲到温明娟的身边来探看一番。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说话的人是高韪昭,从他的声音里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足无所措。
废话!咳到连话都讲不出来了,怎么会不要紧?
同时,陶慕维把车子里整盒的面纸搬出来送到温明娟面前。
“你……你怎么不早说?”高韪昭支吾的问温明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闻到烟味像这么惨烈。”这时候的高韪昭,简直像个做错事等待被责罚的小孩。
“你有机会让我讲吗?”又咳了好久,温明娟才好不容易有空档回答他。
“你发作得也太快了吧?”边说着,高韪昭轻轻的拍着温明娟的背。
“拿开你的脏手。”感觉到他正在替她拍背顺气,温明娟断然拒绝他的好意。
“喂!我的手又不脏。你也真不讲理。只是拿过烟,你就以偏概全的说我的手脏。”
看起来高韪昭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他自然不知道温明娟指的是他低贱变态那一回事。温明娟决定还是别在这问题上打转,以免让高韪昭忆起她就是那个用喷雾器对付他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