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珩温柔地将展然拥在怀中。想起三年前,展然毅然赴美,走得毫不犹豫,让他误以为她能释怀,想不到……展珩暗自下了决心,他一定要给展然一个交代。
展珩要展然好好休息,退出房间,房外的颜母神色紧张地看着展珩。
“妈,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都听到了。”
“哦,这样也好,你既然明白,就别再要展然交男朋友了。”展珩没有惊讶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说着。
“难道展然注定欠皓庭?”
“妈,感情是两情相悦,不是一厢情愿,什么注定欠谁,我看,是皓庭注定要还展然情债。”展珩挑眉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皓庭回到展然身边?”颜母急问,拉着展珩不放。
展珩点点头。“我不能再坐视他们两人彼此折磨。妈,别以为只有展然在苦熬,皓庭也是。我曾打听过,他发疯似的工作,已经累倒多次。这次,我是劝和,绝不劝离。”展珩肯定地说。
“可是……”
“妈,展然就是只爱皓庭,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当初你不也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而且还挺喜欢皓庭的?”展珩扬扬眉,保证地说:“无论如何,展然是注定属于皓庭,皓庭是想逃也逃不掉,只要他想逃,我就负责把他捉回来。”“你有把握?”颜母还是很担心。那个皓庭当年绝情固执地离去,现在他会肯回头吗?
“没把握也得试试,展然都伤心成那样了,不帮她行吗?”展珩皱着眉头说。
“展珩、展珩,你还醒着吗?”颜父在楼下大吼。
“老爸又在干嘛?鬼吼鬼叫的。”展珩无奈摇摇头,走到楼梯口,大喊:“别吼了,我还活着。”
“快!电话!”颜父催促着。
“老爸,你不是很会应付电话吗?这也要大呼小叫。告诉她我睡着了。”展珩一听有电话,又要往回走。下了班的他最讨厌接电话,又不知哪些爱慕者打来。以前有展然当挡箭牌,但自从她出国后,骚扰又不断,他实在已忍无可忍,快疯掉了。
“颜展珩,过来,这通电话你非接不可。”颜父严肃地要展珩来接电话。
展珩只好很不甘愿、不耐烦地走过来。
“老爸,难不成有人威胁你要跳楼?要跳就让她跳嘛,少一个是一个。”抱怨着说。
“不是花痴,是皓庭。”颜父小声地对展珩说。
展珩惊愕地看着父亲。不会吧?那么心有灵犀。展珩接过听筒,又拉住父亲,小声道:
“你怎么知道是皓庭?”
“废话,他可是我最欣赏的女婿人选,怎么不认得?”颜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便走开。
“喂,颜展珩。”自报姓名。
“你还是没变,怕电话怕得要命。”皓庭的笑意从听筒另一方传来,两人之间那种熟稔的感觉全回来了。
“什么怕!是烦!”展珩狡辩着。“怎么?最近还好吗?”展珩关心地问。
皓庭那方是一阵沉寂,才叹口气,缓缓地说:
“有空吗?老地方见,好吗?”
“嗯。”展珩求之不得呢。
“三年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人……展珩,好久不见。”皓庭走到展珩身旁,无限感慨地说。
展珩潇洒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他望着远处变化多端的云,就像人生的世事无常。展珩浮起一抹沧桑的笑容。
“你这个爱情逃兵,逃过一切了吗?”展珩开门见山地直问,眼神直盯着皓庭,不放过皓庭神色的任何变化。
皓庭眼神闪过一丝的痛苦。展珩不愧是他的好友,直接切中要害,他是逃不过!逃不过自己的深情、展然的柔情;他无法武装自己,根本也不试图武装自己。
“你打算停止折磨展然了?”展珩又问。
“她过得不好吗?”
“你不是见过她吗?你看她过得好吗?”
“她告诉你了?”
“没说什么情况,只说见到你了。”
“就……什么也没再说了?”皓庭迟疑一下,还是问出口,他无法不好奇。
展珩看到皓庭期盼又真挚的眼神,他忍不住摇起头。
“你明明就放不下展然,却又偏偏将她往外推。你看,你造成了什么后果?她自我放逐,你自我折磨,这是你要的结果吗?她不是你认识的展然,现在的她只会发呆,因为她遗落了一颗心。你把心还她,好不好?”展珩要求着。
“她不是有别人了吗?”皓庭语中有些醋味。
“那个哦——你干脆杀了我算了,要是他真做了我妹婿,那我干脆和展然断绝兄妹关系,眼不见为净。”展珩对那个人超级反感。
“怎么?他欠你钱呀。”皓庭被展珩脸上嫌恶的表情逗笑,展珩很少讨厌人到这种地步,显然那个人非常“伟大”。
“他家非常有钱,不会欠我的。”展珩没好气地说。
“那他又哪里碍着你了?”皓庭一头雾水,脸上打满了无数个问号。
“是碍着你,不是碍着我,你这个没神经的。我纯粹看他不顺眼、没骨气,展然已经摆明不喜欢他了,他还死缠烂打的,丢我们男人的脸。”展珩非常鄙视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说,展然不喜欢他?”皓庭问得小心。
“喜欢他?别开玩笑了,展然是避之惟恐不及。她这个小笨蛋,心中只有你这个大傻瓜。”见皓庭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深情与喜悦,展珩忍不住又说:“展皓庭,三年前我脑袋打结,神志不清,莫名其妙成为你的帮凶,今天我是打算弥补我当年所犯的错,你——必须重新追求展然,否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和你。”展珩严肃地表达内心的想法。
“我……”皓庭眉宇间有着犹豫。
“别你呀、我的,当年的重大刑案太多,多位员警丧命,让每个人心惊胆跳、担忧害怕,连我都被搞得神经紧张、胡思乱想的,才会站在你的立场,去伤展然的心。她远走它乡三年,而我也一直活在悔恨当中,怨恨自己做的错事。她始终佯装快乐地掩饰心中幽怨;明明心中有你,却始终要在所有人面前伪装她早已把你给忘了。皓庭,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所以我只放心把她交给我最真挚的好友。你就别再庸人自扰了好吗?让我妹重新拥有笑容,你的心灵也可以自我解放。我不想再见你们痛苦,答应我,重新追求展然!”展珩认真地恳求着,这一切的关键全在皓庭。
“展珩,我很想答应你,因为我爱展然的心,你是明白的。可是,我无法不担忧。现在黑道的枪枝比我们进步太多,火力也不是我们能及,可是我们是第一防线、人民保姆,但我们却连自己都可能保护不了,如果一旦成家,很难照顾到自己的家人。我害怕恶人寻仇、担心因公殉职,我不想陷家人于危险中,更不要他们有一天会忽然失去依靠。所以我不可以有家累。”皓庭仍是固执地说。
“你担心这么多,难道全台湾八万多名警,每个都必须独自终老?”展珩被逼急了,吼回去。
皓庭怔住,展珩立刻歉然地说:
“我……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爱展然,可是你这样爱法不对呀!或许该说,你一开始就爱错人。”
皓庭疑惑着。
“你是什么意思?”
展珩苦笑着。
“我早告诉过你,我家支持我当警察的只有她,你以为她没想过这一切?我是她唯一的哥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警察的工作。你当初和她交往时,不也是知道如此,才放心追求她的吗?她从不像一般女孩子一样,总希望男友陪在身旁,从不乱吃飞醋,从不紧迫盯人,她不会怪你总在约会时离她而去。你以为她生来就如此吗?错!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基层警员的辛苦。所以只要深夜扩大临检,为我等门的是她,为我准备消夜的是她,隔天准时叫我上班的也是她旧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无二话。对我都如此了,更何况是对你,她对这些该担心、该烦恼的,你的恐惧,早就习以为常;在她决定和你交往时,这些就已经不是问题了。如果她有那么一点后悔、一点犹豫,那她根本就不会为你动心,不会爱上你。她是个理性重于感性、不容易动情的女子;但是,一旦动情,便是深情不移。皓庭,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要低头,展然是不可能了,我只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展珩对皓庭晓以大义,目的就是要他解救他心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