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然不以为意地扬起嘴角。“他和我哥是同类型的,自负而且自爱。你以为我会随便爱上一个人吗?没有一定的程度认知,我不会轻易付出我的感情。你别把每个当警察的都想得这么差劲。别忘了,我哥可是从不近女色。”展然非得澄清一下,免得雅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的爱太理性,不能接受。”雅云撇撇嘴,不能苟同地翻白眼。
“我又不是爱你,不能接受什么。”展然说完,缓缓地叹口气。“其实,我也爱得很固执。明知道他的工作是问题,他的保证是无期,我仍是固执地选择他,真不知道我是自掘坟墓还是自我肯定?”展然自嘲着。
“你是个傻子。”雅云心疼好友。
“展然、展然!”吟茕慌张地叫着。
注视着吟茕俏丽的脸庞,展然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紧急?”
“听说那个要犯跑到信义区,大批警力已经开始部署,就是你哥的辖区。”
一听到这消息,展然紧皱眉头,呼吸困难,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一样,她脸色惨白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老天爷,保佑哥和皓庭没事,听说那个要犯火力强大,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才好。展然心里祈求着。
“展然,你这样将来要如何承受老公随时会面临危机的日子?”吟茕看着脸色苍白已无血色的展然,忧心地低问。
“焦急忧虑难免会有,但我可以控制好自己的。”展然知道好友是关心她,强作镇定地说。但心却像被寒气给笼罩似的,她觉得好冷……
“展珩、子帆,你们围在东边巷子。世语、?霖,你们西边。德生,狙击手位置就位。皓庭、禾奇到后边巷子守着,大家小心点!”
部署分配好,赶来支援的警员也各就各位,就等歹徒现身了。
日正当中,酷热难耐,所有警员戴着头盔、身着沉重的防弹衣,即使挥汗如雨,仍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专心一致地注意四周的动静。
挥掉从眉梢滴落下来的汗水,展珩英挺剑眉纠结着,不耐烦地低吼:“有本事犯案,没本事现身,乌龟就是乌龟!”
“忍耐点,帅哥。”子帆低笑说。
“我快失去耐性了。”展珩咬牙地说。
“反正你一向没耐性。”子帆不识相地低语。
展珩斜瞪着神色自若的子帆,可是子帆的神色倏地紧张起来,如临大敌。展珩机警地将眼神飘向巷子内的一间矮房,有人在那探头探脑的。展珩闪身至墙后,通报所有部署警力,并等候长官命令。
所有警力开始往目标缓缓移动,层层包围住,就等上面命令攻坚。而在攻坚之前,照往例要心战喊话。可在喊话同时,很多记者突破警戒线,冲到前线,无畏危险、不管警方的劝告,目的就是要抢独家报导,完全不顾自己已影响警方办案。
“砰!”一声石破天惊的枪响,将危险、紧张的对峙立即引爆,顿时枪声四起,空气中火药味弥漫。
在枪声停止后,四周又陷入沉寂,空气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警方严阵以待歹徒会弃械投降。而一些自作聪明的记者又开始移动,猜测着歹徒会冲出来的方向,想拍个大特写。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歹徒从矮房屋顶跳到隔壁顶楼,一路跑向后巷。早就在那儿守株待兔的皓庭、禾奇谨慎地紧盯着眼前;禾奇紧握住手枪,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此时有一记者非常不识相地意图以近距离拍摄歹徒全貌,竟大胆到藏匿在距离歹徒不远处,真是——该死的!连警察都不敢这么靠近。
当禾奇注意到距离歹徒没多远处有记者在那死命拍照时,不禁震惊、失措,这是什么世界?他眼神狂乱地盯着那个白痴,心中万分焦急,祈祷歹徒没见到他。可惜事与愿违,歹徒居高临下,早已清楚地看到那记者;他冷笑一声,手脚灵活迅速地一个空翻,落在记者的身后,拿起手枪抵住他的脑袋。
“别……别杀我!”记者脸色惨白,惊吓得口齿不清。
“那个白痴!”皓庭忍不住咒骂着。
歹徒将记者挡在身前往前进,意图逼着警方让出一条路。
“你逃不走的,这里已经被层层包围了。”禾奇大声喝着。
歹徒冷笑,没有多说话。他早已知道自己是逃不了,居高处的狙击手大概已经瞄准他的头,想要一枪毙了他的老命,只是手边的人质让警方迟迟不敢动手。哼!死之前他至少要找个垫背的,他暗自想着。
他冷眼一扫,眼神对上了刚才喊话的禾奇。就这小子!他在众人毫无警觉之下,将枪头朝向禾奇,连发两枪。来不及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两枪,禾奇硬生生地倒向地面,身后的皓庭在错愕中反射性地扶住禾奇,身上也沾满了血迹。
狙击手在长官命令下立即回击,歹徒随即应声倒地,口中还狂妄地喊着:
“看到没,这才叫做射击!哈!哈!”
“禾奇!禾奇!”皓庭抱着禾奇,痛哭大喊着。“叫救护车!救护车!”
所有警员在伤心中撤岗,皓庭等人跟着禾奇到医院,警方也通知禾奇的老婆,请她赶紧到医院。
医生正在手术房极力抢救已无生命迹象的禾奇,而一些警察同胞、长官和各大媒体记者全待在手术房外等候消息。原本记者意图访问离事发现场最近的皓庭,但见他极力控制的怨气终于一古脑地发作,黑眸如着火般,恶狠狠地瞪着每一位记者,咬牙气愤地说:
“你们够了没!要不是你们,警方办案不会有所牵绊。要不是你们,警方追踪歹徒的手法和部署不会曝光。你们已经害死一位警察,你们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个才满意?!你们那些不负责的报导,打击警方士气,弄得社会大众人心惶惶,你们究竟还要我们怎么办?!”
展珩赶紧拉走情绪失控的皓庭,不让记者采访。
在方才一片混乱中,手术房医生叹气走出来。禾奇的太太立即冲上前,狂乱害怕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摇摇头,沉重低哑地说。
如同一声巨雷打在头上,禾太太虚软无力地摇摇欲坠,柏轩赶紧扶住禾太太。
“不……怎么可以这样!?我日夜祈祷着、虔诚地祷告着,老天怎么可以带走他?怎么可以?”禾太太痛彻心扉,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禾太太……”禾奇的直属长官欲表达歉意,却被禾太太拒绝。
“请你们让我和我丈夫说些话吧。”
禾太太推开柏轩,强自振作地走到禾奇身旁,静默地对着他的遗体发呆良久。
一旁的展珩示意皓庭去安慰禾太太,皓庭忧愁的眼眸看着禾太太颤抖的双肩,才要往前走一步,禾太太就碰地一声跪在禾奇身旁。
“为什么?为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小心的,你答应过我要……要一辈子……你怎么可以失信于我?禾奇,别离开我!禾奇!”狂乱凄凉地喊叫着,禾太太已失去控制地捶打着禾奇,疯狂地哭着。
“禾太太,别这样。”皓庭捉住禾太太的双臂,制止禾太太激动的行为。
悲恸不已的禾太太转身捶着皓庭,泪珠狂落地叫着:“他不能离开我!没有他,我要怎么活?我——”眼前一黑,禾太太昏了过去。
众人将禾太太送到病房休息,医生诊视之后说她没什么大碍,众人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