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像了,她视如珍宝的画……曾经有个男人为了讨她欢心,画了一幅她最喜欢的百合花的素描画送给她,视为珍品的她将它抹背框挂在房间里,感受他强烈的爱意。然而,甜蜜时光不再,支离破碎、散落四处的百合花也象征一段长久的感情终了,她伤痕累累的离家……
这幅画勾起她太多的回忆,连带让她想起小宏失踪的那一天。
当靖雯带小宏回家,小宏眉开眼笑,开心的谟着阿姨、叔叔们对他的好,让自己舍不得责骂他一句。他说煜凡叔叔拿玩具给他玩、紫睛阿姨拿蛋糕给他呼;允筠阿姨拿给糖果给他吃;允翔叔叔陪他玩电视游乐器,还有四位爷爷、妈妈总是喜欢把他抱来抱去,好像在玩传球一样……看到儿子这么兴高采烈,她也感染了他的情结。
爹妈要是知道带给他们欢乐的孩子是他们的外孙,会作何感想呢?多年来她不断幻想,小宏若和他们见面会是在何种情况下?是想家的冲动让她有勇气把小宏带回家,还是小宏的爸爸来接他们回去?
但可能吗?小宏的爸爸根本不承认他。和小宏有亲属关系的人,都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讨他欢笑,但为何独独缺了他的亲生父亲?他还待在纽约吗?一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这时门“吱!”的一声,刘立洋开门进来,他斜倚在门边,双手环抱胸前,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直盯着眼前的女人。
她一双含水秋眸无焦距似的盯着那幅允帆最爱的百合花素描画。玉丰集团从创业以现在闻名全世界,那幅百合花的画却始终被高挂在会议室的墙壁上,每当开会时,允帆总会先凝视个几分钟才进入状况,面对他那种旁若无人的神情,他通常是一笑不多问。
如今这个女人神情寂寥的盯着那幅百合花素描画,黯然失色的面容让他感受到一抹熟悉感,似乎在哪儿见过她?刘立洋眯起双眼,严肃的斜睨她,一向自认为过目不忘的他,脑海里竟然搜寻不到有关好的记忆,是他记错了吗?
“咳、咳!”他出声咳了两下,唤回莫雨薇的思绪。
“呃?对不起、对不起……”莫雨薇将脸转向出声的方向,一个男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提醒她的失态,她羞红了一张脸,连忙道歉。自己傻怔怔的想起以前的事,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这下子丑态百出,闹笑话了。
“没关系,我刚到!”刘立洋一句体贴的话,删除了莫雨薇的尴尬,“要说抱歉的应该是我,让你久等了,公司临时出了一些状况。”他谦虚的解释。
“喔!是这样啊,都处理好了吗?”莫雨薇关心的问道。
“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刘立洋询问。
“可以。”莫雨薇笑容可掬的将她一个月以来辛苦整理的信息摊开,开始对刘立洋侃侃而谈。
约莫两个小时后,刘立洋和莫雨薇在两张同样的合约书里,各自盖下自己的图章,交由彼此保管,玉丰集团与“日晟婚纱设计公司”的合约正式第一次。
戴了两个小时笨重的眼镜,莫雨薇觉得眼睛痒痒的,索性将眼镜拿下来,搁置在一旁。原来就没有近视的她,载副没有度数的眼镜是在掩饰自己的青涩。靖雯说她的眼睛太自然了,不会说谎,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只怕还没有拼出一片天空就先被人骗了。
于是她在六年前买了这副又丑又老的眼镜,每次只要外出洽谈公事,她就会戴上,不过,说也奇怪,自从她买了这副眼镜后,公司众多人才中只有她脱颖而出当了副经理一职,而且工作顺心,事半功倍,她不竟要怀疑是不是这副眼镜为她带来好运?
“想到什么这么好笑?”看到她把眼镜拿下来后的眼睛,竟然如此清澈迷人,刘立洋愈觉得在哪见过她,只是“雄雄”忘记。
“让人见笑了,我只是突然想到好友的一句话。”莫雨薇笑盈盈的将桌上的卷宗堆成一叠,放在左手边。
既然是她闺中好友的私话,那自己不便多问,于是她转移话题道:“莫小姐喜欢墙上的那副百合花?”
“嗯,所有的花卉中,就数它最清闲自然,淡淡的香味和纯真的气质是我偏爱它的原因。”
“莫小姐一定料想不到,那幅画是我的顶头上司亲手画的!”刘立洋盯着那幅画若有所思的笑着,他和这女人认识不到半天,别人挖掘不到属于允帆的秘密,他却依赖的告诉她,连自己都有点讶异。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如果不是他心有所属,早就深深迷陷了,单凭她在喜好方面跟允帆相同,他就直觉这样的女人是适合允帆的。
但有一点让他迷惑的是,从她的眼神中,他似乎可以感受有股忧伤在她心中徘徊不去。
“你是指玉丰集团的负责人?”她吓到了,那个商场上流言甚多的负责人,竟然也能亲手画得一幅好画?还有外面不是传言刘立洋的口风很紧,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有关他顶头上司的秘密,简直是痴人妄想,如今他拚命主动提起,这更令他心生怀疑,眼前这位看似斯文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还有,那个谣言中的虎啸真是玉丰集团的负责人吗?还是有艺术细胞的男人?又或者是……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呢?”刘立洋自信满满的笑道。
“是很奇怪,不过,这不是我该问的事。”莫雨薇对上刘立洋自信满满的脸,话中有话道:“你不像外界传言,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对她一番言简意赅直接的批评,刘立洋倒是怔了一下,如果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像极了允筠,“你说话都是这么……嗯……直言不讳吗?”刘立洋蹙起眉头,右手支着头部靠在会议桌上,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适当的形容词。
“不全然是,端看是哪一种人。”莫雨薇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哈……不介意我直接叫你雨薇吧?你也直接叫我立洋就行了,我觉得工作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有趣的女人,我希望我们不只是工作伙伴关心,私底下也能当个朋友,你认为呢?”他黝黑的大手拨弄着前额垂落的发丝,往后形成一个弧度,动作优雅有如贵族王室。
“能交得如此出类拔萃的朋友是我的荣幸,不过你得保证我走得出这栋大楼,不会仰慕你的女员工乱刀砍死。”她秋波微转,玩笑的说道。这种感受很奇怪,和他说话自然而然不需要掩饰什么,也不必刻意避重就轻,就像是个多年不见的好朋友轻松自在。
刘立洋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笑道:“这次的婚纱展策划方案,本来应该由我的顶头上司直接跟你接洽,但他临时出了点事情,于是派我出来充场而。和我相处过的人都知道,我非常讨厌和女人谈公事,女人总是拖拖拉拉的,成不了大事。不过你的表现把我偏激的想法改观了,说句老实话,我非常欣赏你!”
“想不到你也是一个沙文主义意。”莫雨薇摇摇头笑道:“听说你的上司从来不亲自参与每一件方案都只是在背后指使一切,要不是他临时有事,说不定我就能亲眼见到这位神秘人物,真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