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不准给我跑,哪个再掉进池里,别想我会救——痛!死急又急,你打我干嘛?」
「好玩。」季又悸耸耸肩。
搞不清楚状况啊!人家是来宾,就算看不惯,也要像她一样看在钱的份上,表现得有礼貌一点嘛!
宋孟湘出面道谢,「谢谢——啊,是你!」之前在海上救了曼曼的那个男人!「怎么这么巧!」
「我也不想这么巧。」可该死的就是这么巧,巧得让人火大。
「老师……老师不要哭!」另一边,小朋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紧张地叫嚷起来,「老师不哭、不哭……哇哇……」
以哭声合奏的交响乐轰然响起,其中又以大人的凄惨哭声为主旋律,最为响亮。
吵——死——人——青筋浮出额际,再不走人,他就不叫鱼步云。
「曼曼,你别哭了。」宋孟湘也赶忙去安慰好友。 「没事了、没事了。」
「我……我的初吻——」
鱼步云离去的脚步乍停。
「初吻?」宋孟湘不明白。
「……初吻被、被夺走了……」伴随著抽噎的哭声。
这、个、疯、女、人!
哒哒哒!夹带著火山爆发气势的男人快速回身,几个箭步冲到徐曼曼身前,掹地将跌坐在地上的她像布袋般给拎起来。
「我千辛万苦救你,一次就算了,你居然给我来两次!」火山轰隆爆出滚烫的岩浆, 「这我都没跟你计较了,你他妈的还说我是鬼?!你对救命恩人是这种态度啊?」
算一算,这女人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从头到尾没听你说半句谢谢,还被人当作色狼,又被你的死鸡爪抓得皮开肉绽,这些我都没说话了,你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心情哀悼你的初吻?」那他身上的皮肉痛要找谁算帐?
「你……你……」才刚逃出鬼门关,徐曼曼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应付他的连环炮轰。
炮火依旧四射, 「要不是你吵得像个疯子,差点拖著我一起死,我会这么做吗?初吻算什么?我呸!难道就你的初吻值钱,我的就不值啊!更何况真正的吻才没那么简单,真正的吻是——」
废话不多说,亲身示范!
火热的唇在众人面前以出其下意的速度印上小巧苍白的菱唇,在她惊讶得倒抽口气的同时攻城掠地,嚣张地侵入小巧的檀口,态意掠夺软润的蜜津。
这个疯女人的嘴尝起来还挺……不错的。随著吻的深入,鱼步云的火气呈反比级数的消弭。
天啊!
徐曼曼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失去双脚,再无法支撑自己,只能偎向最近也最牢靠的物体,免得自己掉下去。
可是……她已经掉下去了,像是跌进漩涡转呀转的,两眼昏花、头晕目眩,只能让这夹带无比热情的深吻将她席卷进幽沉的深渊。
蓦地,唇上的压力乍失,与来时一样猛鹜而突然。
「这才叫吻,懂吗?」再开口,火气全消。
真的很对味,虽然这个女人只会尖叫,只会用鸡爪抓人,只会像呆子一样站著,但是——
她小小的嘴尝起来非常对味,柔软得像海绵蛋糕。鱼步云无意识地舔唇一圈,回味无穷。
嗯嗯,现在这样红得像樱桃似的唇才好看嘛,跟刚才的死人白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鱼步云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大手托起犹在发呆的可人儿双颊,以拇指指腹轻轻磨蹭……舒服的触感让他满足地直点头。
「很好,这算是我救你的报酬,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谁也没吃亏。」再次舔舔唇,他非常喜欢这个味道。「你疯归疯,嘴还挺好吃的。」
疯……嘴……好吃?
神志瞬间回笼,聚焦的双目映入面前男人的身影,想也不想,徐曼曼作出生平最快速也最剽悍的决定——
啪!清脆巴掌声响彻云霄。
鱼步云的脸随声歪向一旁。
第三章
「就连最俊一天你也要给我惹事?」冰冷带寒的声音自黎忘恩口中逸出。
嘻……「启禀主子,这次除了幽冥鬼爪,还有如来神掌——哦!」 一个肘击打断了可法·雷的风凉话,原本的嘻笑声转为哀号。
死好!鱼步云一双厉眼瞪向在一旁看好戏兼找碴的他,恨不得砍他个一百二十八刀。
「反正事情我做完了,别想再叫我到那个鬼地方去。」不但要听鱼的抱怨,被急又急活整,还要充当救生员……
妈的!黎老头在世的时候还不敢这么要著他玩!
「放心,我也不打算再让你去。」黎忘恩眼波无纹、波澜不兴。
这家伙一去海洋世界就把里头搞得乱七八糟,先是白痴地挑明恒温设备有问题,让海洋世界不得不花一大笔钱修缮:接著又挖出里头的员工私售珍贵幼鱼鱼苗的丑事……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要不是他及时救回那只伪虎鲸小威,将功抵罪,早被开除了。
她生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明明能进荷包的钱,却在人袋前离她而去。
若是他果真被开除,不只会挨上幽冥鬼爪和如来神掌,她绝对会补他一记寒冰掌,送他上路重新投胎。
突来的背脊发凉,让鱼步云停下追打可法·雷的动作,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寒山女。
「喂喂,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要看就看这个荷尔蒙男,不要算计我。」
「只要奸手好脚就没有当废人的资格。你要知道,我继续经营这家「万能事务所」,是因为看你们还有点作用,要不你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翻翻文件夹。「一个小时前,我朋友来电说他缺一个人手,我决定派你去。」
「还来啊。」他就知道没好事!「我不要,跟那只鲸鱼表演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那一段卖身的日子过得好辛苦,既要站在鲸鱼背上倒立,又要表演空翻三圈半的特技,连作梦都会梦到练习情景,砰地一声掉下床。
「你以为我会随便你说不要就不要?」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错放任何一次让钱进口袋的机会?
尤其,这票饭桶花了她不少钱,从父亲手里继承事务所之後,她在大学时代炒作股票所得的净利,全为了这干人等付之一炬,若说不恨——除非她是观世音菩萨转世!
「打死我都不做!」就算要把他煮成红烧鱼,他也认了。「我罢工!」
「没有表演、没有鱼行不行?」她难得捺著性子说话。
鱼步云竖起耳朵。
「没有表演?」他不必老是在空中翻筋斗?
黎忘恩点头。
「没有鱼?」他不必听一票鱼族抱怨人类的白痴?
她极有耐心地再点一次头,并保证道:「你还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听见小鸟在叫,还包伙食、供宿。」
鱼眼大瞠。「伙食如何?」
「保证绝对比泡面好吃。」她很清楚这两个礼拜他每餐都和泡面长相左右。
「我接!」
他受够了泡面的滋味,也不想成天补充防腐剂,将来当上另一尊木乃伊供人解剖。
「很好。」她没有表情的睑上总算绽露一丝微笑。
喜不自胜的鱼步云,压根没发现那笑容底下隐藏的邪恶算计。
MAY MAY MAY
嚏嚏嚏……
叽叽叽叽……
轰隆轰隆……
高达二十四层楼的钢筋水泥骨架耸立於住宅区,遮去蓝天白云,工程运作的声音掩盖清灵鸟啭,只有夏天的烈阳怎么也挡下住,晒得人皮痛肤裂。
没错!这里是台北市某地段的建筑工地!
「@&*%#……」倒背如流的国骂纷纷出笼,鱼步云只恨自己没有看清冰山老板的城府深沉、心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