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失真的话,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现在冷天霁气得浑身发颤,要不是她知道他是在生气,她可能会真的以为他是冷得在发抖;而李子毅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则是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场他以为是因自己而起的纷争。
「出去!」终於,冷天霁为这个诡异至极的场面划下了句点。「马上给我出去!」
他的声音不复冷漠,亦称不上淡然——依旧低沉的嗓音里,有著浓浓的火药味。
陆无双看他这副样子,立即知道他已经被她逼到极点,要是真的再玩下去,他可能更要不顾「面子」二字,当著外人的面揪住她,像往常两人私下独处时的怒吼了。
「是,董事长,我马上出去。」她学著电视里的日本女人,向冷天霁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等到她走到门边时,回过头来,再对他说道:「董事长,您不会开除我吧?」
「你给我滚!」
出了办公室後,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在陆无双唇间徘徊不去。
看著他原本在外人面前牢不可破的优质面具,此刻在人前裂了丝细缝,同时气急败坏,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
其实,除了她的几个闺中密友及家中二老知道她男友就是当今冷氏集团的负责人冷天霁外,就再也没别人知道了。
当然啦,男未娶、女未嫁,两人交往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也没什么好瞒人的——她呢,没刻意瞒,只是没人问,她也懒得提;而冷天霁呢……想到他的理由,她就不禁觉得好笑。
他之所以不提,说穿了就是嫌她条件不够好——脸蛋不够天使、身材不够魔鬼、家世不够显赫……与他那种长相完美、体格啵儿棒、家世显赫的金童一比,十分的不登对。
照这种情形来说,那么她早八百年前就该被他三振出局,不过,她非但没被他三振出局,反而成了他唯一交往超过一年的女人。
这理由再简单不过了——因为,他爱她,而且是非常的爱她,同时最爱的就是她,虽然这事他到现在还不肯老老实实的承认。
听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不过,这真实性却是无庸署疑的。
要是她超过三天没半通问候电话,他便会自个儿怒气冲冲的打电话来质问她;要是她和哪个男人走得近一些,不小心让他知道了,他便要来个三堂会审;要是她很不经意的提到分手的事,他的脸便会气得胀成猪肝色……
起初,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奇怪了,平常对她嫌东嫌西的,老说什麽她配不上他、她高攀了他、遇到他是她三生有幸之类的……
等到她真的懒得去高攀他、懒得让他「委身」於她、不想让他三生不幸时,却又表现得像是被人恶意遗弃的男人,脸色铁青的上她的公寓找她理论。
後来她终於弄懂了——
不是她这个看起来各方条件皆无法与他匹配的人离不开他,而是他压根儿不想让她离开;嗯,也可以说,离不开的人是他,不是她。
之前她会觉得他别扭、奇怪,是因为她忽略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因素——冷天霁是个天下无敌、宇宙超级的爱面族成员。面子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加了这个因素,那么一切都合理,也都说得通了。
想想,商场上只要稍稍有些名气、企业有点规模的,哪个人身边的女伴不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就算不是超级大美女,好歹也会是什么影歌视的知名文艺人之类的;再不然,至少会是名门之後的干金小姐。
像他这么一个好面子的男人,同时自诩是台湾唯一金童的人,绝不可能会愿意输在这种地方上;所以,他才不对外公开她这个女友;所以,他老是在她面前抱怨连连。
但是呢,他离不开她是事实,他爱她也是事实,只不过呢,他对她的爱还是无法战胜面子问题;想想,她这个男朋友还真是矛盾得可爱。
不过,他要是愿意老老实实承认他不仅爱她、而且是爱惨了她的话,她认为,他应该会比现在更可爱的。
好吧,反正今年暑假也没什么大事要办——那麽,她就来拟定一个「老实说爱」的计画吧。
她总会有法子要他当众说爱她的。
第二章
子夜时分,陆无双家的门铃声在突然之间震天价响。
而早不知睡到几重天的陆无双仅是皱皱眉头、翻个身,拉起薄被覆住头部,继续她那高品质的睡眠。
五分钟过去,铃声依旧。
这时,睁开惺忪睡眼、目光毫无焦点的她就著透穿进来的月光,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十二点零五分。
「咦?我是不是在作恶梦啊?」她喃喃的说著:「对,我一定是作了恶梦。」
十二点零五分?正常的人早同她一般睡到不知几重天了,哪还有空在三更半夜去扰人清梦?
没错,她肯定是作了个有很吵的铃声的恶梦。
如此告诫自己之後,砰地一声,又躺回木板床上,这回她随手抓了两颗放在床头的抱枕放在耳边,一边一个,试图以此阻断这个「有噪音的梦」再持续下去,双眼一闭,她又回到自个儿的睡梦之中。
十分钟过去,铃声依旧,只是,这时不只有钤声,她还同时还听到有重物在敲击铁门的声音。
「老天,这人和我有仇吗?」
她咕哝著,很是不情愿的下了床,套上拖鞋,走向客厅,以最快的速度走向门边,拉开第一道木门——她看到了罪魁祸首。
「是你啊。」她早该想到的,除了他会在半夜来吵她之外,根本不会有别人了。
「你为什么不开门?!」冷天霁几乎是怒吼的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他依然是西装笔挺,同时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办公时的冷然,而是绝对的狂怒。
「我这不就开了?」
陆无双为了不被其他已经熟睡的邻居怨恨,连忙开了铁门,让这个犹如盛怒雄狮般的男人进门。
「十分钟!」他一进门,高大的身躯立即使得她家的天花板突然变矮了。「从你房间出来开个门,不过是十秒钟的距离,你居然花了十分钟!」
虽然自他身上辐射出来的怒意都能让依旧睡意深沉的陆无双感受得到,但是他就像是回到自个儿家般的自在,开始脱下他的上装、解开领带,重重的将身子抛进——三个月前他花了十来万买来放在她这儿的小牛皮沙发上。
对於他的质问,陆无双的答案,只有一个字——
「喔。」
「喔?」冷天霁提高语调。「我在外头站了十分钟,你居然只有一个喔!」
「要不然你要我说什么?」
「我要的是答案!」他伸手按了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花了十分钟才来开门,」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她诚实的说著。
「说!」
「好吧,是你自己要知道的。」陆无双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我本来以为是作了一个有噪音的恶梦,根本不想开门的,没想到,你似乎嫌现在不够晚似的,用力的敲铁门……为了敦亲睦邻,也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起来应门。」
「你——」他怒视著她,可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早该知道「睡觉」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迟早有一天会睡死!」
「嗯,这样的死法也挺不错的。」陆无双煞有介事的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