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事要谈的。」陆无双对他的态度不甚满意,毕竟现在他们叫「陌生人」,而他这般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著实很不好。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谈。」那鹰般锐利的双眼,辐射出不容拒绝的强大意志。
「我们绝对没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在他面前,她也不示弱。
「呃,冷先生,」任凯森看到冷天霁已经气得快要扁人的模样时,认为该有人出来缓和一下他们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有什么事可以待会儿再谈,我相信有很多朋友都很想和你多聊聊,不如这样吧,容我来帮你引介几位朋友……」
「你,」冷天霁手指著任凯森,那得不到宣泄的怒火,看来即将全数倾倒在他身上。
「喂!」柳絮飞老大不客气,一掌打偏了他的大手。「你要撒野也要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盘,这麽指著我老公,你是想干什麽?!」
从以前,她就对无双这个男朋友没有一丝好感——到处捻花意草、处处留情不说,居然还无理的要求无双不得公开两人的关系。
她就真的不懂,无双为什么要和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在一起。
除了脸蛋长得硬是比别人帅、身材壮得连模特儿也要眼红、钱多得让人嫉妒得要命之外,她实在再找不出冷天霁这个人有什麽可取之处。
「我撒野?」要不是念在她是个女人,不然依她刚才的行径,他的拳头已经朝她脸上挥了过去。「你自己看看你这是什么表现?!没把自己老公管好,让他大刺剌的挽著别人的女人,还有脸过来指责我撒野?」
「我哪里没把我老公管好了?」她仰头死命瞪著他,「告诉你,我管他管得可好了,我才不像某个人,把自己的前女友给气跑了,到处找不到人,只好纡尊降贵,去参加某个不入流的宴会。」
「你!」
「我怎样?!」她挺起胸膛,绝不在气势上屈居弱势。
「絮飞,别气了,」身为她丈夫的任凯森连忙拉住她,要不然依她的性子,只怕会扑上去和他起更大的肢体冲突。「无双,你也说句话吧。」
「冷先生,注意一下你的言行。」陆无双可没忘记在外人面前,两人的关系不是什么前男、女友,而是绝对陌生的陌生人。「你逾矩了。」
虽然人家说,帮理不帮亲,可现在呢,冷天霁既不站在理字上,和她也没任何关系,所以呢,不管怎麽说,她都还是站在絮飞这一边的。
「我逾矩?」她的话引爆了深埋在他心底深处的炸弹。「你呢?你穿这是什么衣服?全身上下没遮到几块肉,你穿成这副浪荡样,是打算勾引哪个凯子,还是准备和哪只种马上床,好省了他帮你脱衣服的程序?!」
她白嫩的肌肤原就只属於他一个人的,琨在她把大好春光全给露了出来,让别的男人给瞧尽,这情形他是怎么也无法忍受!
陆无双深吸了口气——
「冷先生,我身上穿的这件叫晚礼服;至於你说全身上下没遮到几块肉,我相信该游的全都遮了,绝对没少掉任何一块,而我这副浪荡样,比起你以前带出场的女人,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得比;至於我想勾引哪个凯子、钓上哪只种马上床,那是我个人的自由,你没权力管。」
连珠炮的反击,字字句句都打在他的语病上。
「还有,冷天霁先生,我们非亲非故,之前也是素昧平生,未曾相识,今天你这般的反应过度,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两人越趋激烈的争执,已引起在场与会人士的注目,虽然他们没有名目张胆的走到两人身边来一探究竟,但是那耳、那眼却是锁定这里,不愿错过任何一幕精采镜头。
「你是我的女人!」这会儿,理智已经全然不管用了。「你就要听我的!我不准你穿这种衣服!」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自任凯森臂弯里给抢了过来,同时脱下身上的外套,直接覆在她那近乎赤裸的上身——以他的标准来说,这简直与赤身裸体无异。
如果,是别的女人穿著她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那么他或许会投以赞赏的目光,要是认识的话,还会赞美几句,称赞她的美丽。
但是,今天穿著这套衣服的是陆无双、他的女人,她的每寸肌肤都是他的,而他绝对不容许别人来共享——不要说共享,连看都不成!
「冷天霁,你在搞什麽,快放开我!」她试图甩开他的手,怎奈他抓得更紧,让她连稍微摆动都办不到。
「办不到!」他蛮横的说道,在这当下,他蹲下身就这麽将她给扛在肩上,大步的向前走,丝毫不理会众人讶异的抽气声。
他这强行掳人的野蛮行径,已经是彻底妨害人身自由,属於犯罪行为,再加上法律有条规定——现行犯,人人得而逮之。
可是,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挺身而出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大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他扛著死命挣扎的陆无双离开会场。
「这是怎么一回事?」任凯森也被这突发状况给弄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嗯,这叫本能战胜理智。」李子毅最後给这情况下了结论。「简单来说,就是——兽性大发。」
「好了,说吧,你老兄究竟在搞些什么?」
陆无双身上依旧被著冷天霁强行罩上的外套。物换星移,这会儿他们已经站在他位於东区的豪华公寓中。
「把外套脱掉。」他不理会她的问题,反而没头没脑地提出要求。
「脱掉?」她看著他,彷佛他疯了似的。「你该不会忘了,这件外套是你硬塞给我,现在又要我脱掉,你是吃错药还是怎麽了?」
「这里没别的男人。」又是另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看他的外表,不像被她给气得心神丧失啊,怎么他现在的回答都没有任何的逻辑可言?
「这里没别的男人,和我穿著外套有什麽关系?」
「我喜欢看你穿这件衣服。」
「啊?」她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毕竟她可没忘半小时前,他才气得睑红脖子粗的指责她的衣著,现在居然对她说,他喜欢她穿这件衣服?「你……真的还好吧?」
其实,当他出人意表的将她像袋沙包给扛在肩上时,她心中除了讶异、气愤之外,还有一丝窃喜。
毕竟,他这行为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他们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也就是说,终於,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远胜於他向来珍惜且看重的面子问题了。
虽然这举动既意外又粗暴……不过,还真的挺有创意的。
「以後,你可以穿这种衣服,但是,」他走上前去,温柔的替她脱掉外套。「只能在我面前穿。」
听到他这麽说,她全懂了。
他是喜欢她这种打扮的,但大前提是:这衣服只能穿给他看,也只准他自己看。
她挑了挑眉,暧昧的朝他一笑——
「哦,我懂了。」将他的手拉向自己,放在裸腰上,而後踮起脚尖,双手扣住他的颈项,「你今天会这麽失常,全都是因为这件衣服?」
冷天霁不置可否,但俊睑上泛起的红晕,可给了她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你这些日子究竟躲到哪里去!」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以强硬的态度要求她给他些解释。
「哦,这个嘛,」她笑了笑。「家当然是回不去,老家也不能持,朋友家更是不能去打扰,所以啦,我只好到学妹家睡个几天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