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维克还想说点什么来挽回颜面,此时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的是校长,而他身后则跟着几个华贵的男男女女,而且他们手里都带着大小不一的伴手礼。“你们有什么事吗?”维克原本盛怒的脸,立即换上冷漠而自持的面容。“如果没事的话,艾琳需要休息。”下逐客令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拥着她的手始终未曾放开,而艾琳在见以这般阵仗时,十分配合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同时将全身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显示自己的虚弱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样。
“是这样的,”校长似乎被委派出任说客。“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感到相当的遗憾,毕竟学校是求学的地方,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也感到十分的震惊。”他接着说:“不过,女孩们间有点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不应该为此而小题大作。”学校的学生几乎每一个都出身于有钱有势的家族,因此在校园里发生这种力事件,不但影响了校誉,同时也职权名门世家的声誉受损。
不论是基于校方利益或者是家长的立场考量,他都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低调整处理。“而且,对方家长承认今后会严加管教他们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再发生。”他身后的那些人应该就是那些个家长们派来的代表。
“是吗?”维克的鹰眼——扫过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我不认为这可以用‘冲突’来解释。”他先让“虚弱”的艾琳在床上躺好后,自己才从病床侧站了起来。“刚才,艾琳告诉我一项非常令我震惊的事。她说,她会从图书馆顶楼掉下来,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有人蓄意将她从上面推下来!”说到这儿时,他停下来看看他们对此做何反应。
“这怎么可能……”校长的表情摆明了根本不相信这件事。
“是啊,怎么可能。”维克不带善意地说:“但是,我相信艾琳不会骗人。也许她之前的个性是安静了点,但她绝不至于会拿自己的生命、别人的名誉开玩笑。我只能说,戴凡波家族绝对不会让这些凶手逍遥法外,我们一定会要司法机关给我们一个公正,让犯罪之人无处躲藏!”
“那……艾琳有没有说是谁推她下去的……”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校长紧张得连额头都冒出汗来。
“你也知道的,艾琳在跌落地面后失去了某部分的记忆,”他在艾琳复学之前便已经致电校方这件事。
“不过,经过今天的刺激,她终于回想起是谁推她下楼——不是别人,就是今天殴打她的那批人马!”他当然知道校长对这些人根本没有处分的实权——毕竟她们每一个都是千金之躯,若不是因为艾琳有他做后盾,恐怕她也只能吃亏自认倒霉——虽然如此,他要校长召开校务会议,开除这些人的学藉,同时还要她们负起法律上的责任。“我相信校方应该会给我们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之道。”他来到家长代表面前。“还有,麻烦你们回去通知这些家长们,别急着袒护自己的女儿。如果法律不能还给艾琳一个公道,我会——我虽然不会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但是我绝对有能力让他们在商业界、社交圈没有立足之地!”
声明结束,维克从他们脸上阴暗不定的表情得知,他的话已经收到预期的效果。他相信这些女孩们的父母如果不想让家业毁于一旦的话,应该会好好考虑他所说的话。
☆ ☆ ☆
“放我下来!”终于在所有的检验报告出炉,声明艾琳除了身上的瘀痕外,没别的内外伤后,维克便立即替她办理出院手续,直接带她回家。“我可以自己走!”对于他坚持要抱她回房的举动,她提出严正的抗议。“我伤到的地方又不是脚,就算是伤到脚,我也可以自己走。”她的伤根本不打紧,可他对待她的方式,好似她是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蒙主恩召。
维克对她的抗拒相应不理,径自抱着她走回屋里,虽然她的挣扎减缓了他前进的速度,不过并不影响他要做的事情。
“我建议你还是乖乖的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一个失手,摔伤的人可是你。”这不算威胁,而是件事实。如果她再继续在他怀里扭动,那么他很有可能因此失手而将她给摔了下来。
“你可以不必那么麻烦,让我自己走不就行了。”
她不明白他干嘛大费周章的抱着她走上一、两百公尺。
好吧,她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关心”她,可这样过度的关心她不要——或许她的外表看起来有些儿虚弱,但这样的情形很快就会改观,因此,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如温室般的环境。“请容我提醒你,医生说我根本没事,所以你根本不必小题大作。”
“我知道。”维克答得很是从容自在。
“你知道?那你还这么做!”她生气了!“你这举动要是给别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啊!”虽然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但她还是希望这层关系能够保密,毕竟,在名义上他是她哥哥,而她是他妹妹。她不知道外国人如何看待这种非血缘关系的兄妹情事,但他们的行为照中国人的观念来说是——乱伦。
虽然她没什么道德上的负担,但这种事最好还是得“避嫌”。
“他们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并不需要去烦恼为一点。”在对话进行的同时,他并没有放慢脚步,仍是抱着她往客厅走。他单脚踹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打算就这么的将她抱回房中。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留点名声。”虽然她现在是个西方社会的女子,但东方的思想可是根深蒂固地深植在她心里。也许在二十世纪末的今天,大家对于“名声”二字已不是那么的重视,但要做到完全不在乎,对她来说着实有困难。人言可畏啊!阮玲玉不就因为这原因而自杀吗?她当然不可能走到那个地步啦,只是若让人知道她和他的行为早已超过兄妹应有的分际,那……总而言之,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维克不了解,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好的。首先,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在伦理道德上构不成什么问题;再者,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难免日久生情,这是人之常情,很少有人能抗拒得了;最后,他不认为在家里工作的仆人们对这事会投以特别关爱的眼光——也就是说,根本不会有所谓的“流言”出现。
“这点你不必担心,因为它根本不可能发生。”
“怎么不可能!”她才不相信他的话,爱八卦是人的特性,举世皆然。他对她态度的明显改变,引起了他朋友的侧目——她不清楚那算不算侧目,但光从那日和他们一同用餐时,他们对他的行为瞠目结舌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之前他对待她的方式为何——而她敢打包票,这些人或许不比长舌公般爱嚼舌根,但他们绝对会在茶余饭后提起维克的“不寻常”行为。可以想见的,不久之后她和维克两人便会成为最新八卦新闻的男女主角之一。
“你想想,你以前对‘她’可以说是近乎不理不睬。”她的说法可是合情合理、颇根据的。“可现在呢,你对有着同样长相的我管东管西,就连我受个小伤也要特地抱我回房间,这种行为任谁看了都会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