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家庭并不是造成“她”厌世的最主要原因。
而“她”的交游一向单纯,除了学校和家里之外,“她”几乎不去别的地方——既然问题不在家里,那么一定是学校方面有了麻烦。
所谓“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她要是不实地去调查,怎么可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当她得到这个结论后,便开始积极申请复学手续——她知道维克会反对,不过他的反对和她的决心相较,根本徽不足道。
事情顺利出乎艾琳的意料之外,她不敢相信在三天之内,她居然已经办好所有的复学手续。而今天,她已经坐着车子来以了“她”以前念的学校。
本来维克要带她到学校来,直接找上校长,要他好好“照顾”她——据他说,戴凡波家族是这间学校董事会的成员之一,有相当的权力足以左右校长一职的任命案——但是,纽约临时有场紧急的会议需要他回去主持,因此他要求艾琳等他在纽约的事情处理完后,再由他陪同前往。不过,她一刻也不想等,维克前脚才出了门,她便已经要家里的司机载她到学校上学。
艾琳由学校方面得知,她目前是高二C班的学生,同学要不是名门望族之后,再不然便是富商巨贾之女——她念的这所学校是间私立女校——总而言之,中个阶级分明的小型社会缩影——有钱有势人家的儿女念的是贵得要命的私立学校,而一般家庭的小孩,则是到公立高中去。
当艾琳踏进教室的刹那,她敢发誓所有的女孩子看到她时,全都好像见鬼似的张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她们眼前所见的。等到她微笑的向她们道早时,她更可以确定她们非常不习惯现在的她。
讶异是正常的,她对这种情形也见怪不怪——毕竟她醒过来的那一天,便把自己的继父和生母给吓了好大一跳——随便拉了个人,问出自己的座位何在后,便把自己带来的书给放在桌面,等着老师来上课。
她仔细观察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也不过二十来个,和她以前念高中时,全班动辄五、六十个人的情形比起来,这里的人真的算少了——意外地发现有几个看起来较为“朴素”的女孩子,正拿一种同情——近乎怜悯的眼光看着她。
同情,这她可以了解——但,怜悯……这可就有趣了。
第一、二节课平平安安度过,没有任何人找她聊天,也没有任何人找她麻烦,时间在无聊中流逝——授课的内容是代数,她国中时做的题目都比这老师教的还要难上个五、六倍。
第二节下课,她发现所有的女孩子们都提着书本离开——显然是要换地方上课了。她趁乱抓住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可亲的女孩子,向她问了下节上课的地点后,便离开教室,打算前往下个目的地。
当艾琳来到走廊附近的置物柜时,有群金发女孩挡住了她的去路_总共有四个女孩子,全都有着一头梳理有致的亮丽金发。
“你们有什么事吗?”所谓善者不来,这几个女孩突然挡住她的去路肯定没好事。
“唷,艾琳,一个多月不见,整个人都变了嘛!”
带头的女孩子——依芙伸手拨了艾琳的头发。“以前要帮你剪头发你死都不肯,怎么现在突然剪得这么短?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艾琳向后退了一步,不想搭理她。“我上课要来不及了,如果没事的话,请你们让开。”这种耍小太妹行径的女孩子,不论世界上的哪所高中,都会有这类人的存在——如果她还是个高中生,那么她对这类的人,或许还有点畏惧,不过她离青春期已经太遥远了,再加上生活的阅历,对这种小女生的挑衅倒也不以为意。
“那怎么可以?我们有好久没好好地谈谈了。”依芙冷笑道:“那回和你在屋顶上聚一聚,没想到你居然脚步一个没站稳便跌了下去,扫了我们的兴,这回你可要好好的补偿、补偿我们。”
“哦?你要我补偿你们?”
至此,艾琳终于明白整个事件的始末——不是她逻辑推理能力惊人,而是这整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校园暴力事件!她现在了解为什么刚上课时,会有些女孩子拿“怜悯”的眼光看她了,因为,“她”就是个活生生的校园暴力受害者!其他的同学怕跟着遭殃,因此没人敢挺身而出,纵使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也不敢有所作为。
她猜想,“她”之所以会“失足”——也许不是失足,而是恶意谋杀——从图书馆的屋顶坠落,跟眼前这几个女孩子绝对脱不了关系。
“应该是你们补偿我才对吧?”艾琳回了她一记。
“我想,那不是我脚步设站稳的问题,而是你们这几个小太妹推我一把,我才会从上面摔下来吧?”她不是“她”,她们若指望她会将一切苦楚往心中藏的话,可就错得太离谱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怎么好受的,我想你们不应该不清楚吧——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们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居然还有脸向我要求赔偿!”她凌厉的眼光一一扫过这几个女孩子。
“你们难道不担心我没死成,反告你们谋杀吗?”
“你去告啊,反正我家里有的是关系,多的是钱,就算你真的去告,恐怕还会被我们反告毁谤罪——而且,你没有证人。”依芙得意地说:“就算你有证人又如何,”她看向四周围观的学生。“没有人敢为你作证的!”
她更形嚣张的大声说道:“艾琳·戴凡波是我们把她推下去的!”
她这话一出,随即有一堆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不过真如她所说的,没有人敢挺身而出。
“如何?现在她们全成了证人,可是,我敢向你保证,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为你作证!”
“天啊,你还真是恶劣!”艾琳长这么大,还没遇过一个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连最基本的尊重他人的生存权的观念都没有!”以前,她在电视上看到有关于青少年杀人事件,那些犯下重罪的青少年们不但一点悔意也没有,反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吊样时,她便会忍不住想要亲手教训那些人——光用看的,都有能让她激愤不已,甭说是亲身遇上了!
“这个社会之所以愈来愈乱,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的败类存在!”
“你说什么!”依芙用力推了艾琳一把。“有胆你再说一次!”她的五官可以说是细致而美丽的,但她脸上扭曲的神情却教人不敢直视。
“你要我再说一百次都不是问题!”艾琳这次提高音量,再将刚才所说的话大声而清晰地重复一次。
可是她才一开口,依芙和她和几个同党便上来制住她,有的扯她头发、有的甩她耳光——对于她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艾琳是一点的防备也没有,一时之间也只能任她们摆布而无招架之力。
可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她先是死命地以双腿猛踹刮她耳光的人——她很确定这人是依芙——用尽全力挣扎,想要甩开这些人——也许是她的动作做得够大,再加上这些天来她有确实在调养身子,力气也大了不少,虽然对方有四个人,但是一时半刻间,她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她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血痕和瘀青,头发也被扯下不少,身上也被那些女人给打了几拳,但是,她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照样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