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他可以选择围着大浴巾离开浴室,原本他也打算这么做的,不过他突然想到他和贝多芬第二次见面时,他不过逗逗她,便让她羞得面红耳赤的,今儿个他要是真的裸着身子走到她面前,她恐怕会因为热度过高,而在冷气房里中暑……
决定了之后,聂封云抛开原本围在腰际的浴巾,泰然自若的拉开玻璃门,大方地走了出来。他预期迎接他的应该是贝多芬高分贝的尖叫声,要不然就是她深呼吸的喘息声,可是当他真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后,却是一片寂静!
当他走到贝多芬身边时,他才发现他精心设计的“裸男秀”的唯一观众──贝多芬,居然已经进入熟睡状态,对他这苦心经营才好不容易雕塑出来的健壮体魄毫不捧场。
“我要不要叫醒她?”
有人说,男人的心里有部分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而聂封云此时的行为,正可以印证这一点。突然,他想到一个比这想法更有趣的做法──
或许以他这年纪来戏弄贝多芬这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是有点不太道德,但他实在没法子克制自己的行为。这就好像是上瘾似的,一旦开了头,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来到床的另一侧,身上未着片缕的爬上床,睡在贝多芬的身侧。饶是贝多芬睡得够沉,一点也没发觉她身边已经多了个“枕边人”。聂封云侧着身子躺在她的身边,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
但是,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她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真是有趣!”这是第一次除了工作外让他觉得有趣的事──就算只是这么躺在她身边看她睡觉的模样,也让他觉得兴致盎然。
他撩起她的发丝放在手里,然后抓着尾端轻轻划过她的眼帘、鼻梁,最后停在她的鼻头,轻轻地拂过……
这时,贝多芬别开脸,似乎想躲过这烦人的骚扰,只是无论她怎么闪躲,都无法躲过这骚扰。经验告诉她,这可能是蚊子或苍蝇之类惹人厌的虫子,要彻底根绝这麻烦,就只有杀了它们一途。
因此,贝多芬不再只是消极的闪躲,反而举起她的手想要挥开它们,若运气好的话,搞不好可以就这么杀掉这烦人的蚊蝇。
贝多芬半睡半醒之间,举起手来四处挥舞,不料却摸到温热且平滑的触感,好奇之下,她禁不住多摸了两把……发现这“布料”不但有温度,居然还有弹性!
她勉强张开爱睏至极的双眼,想要探个究竟,没想到这么一看,却把她所有的瞌睡虫给全部赶跑了。
“你!”她想也不想,直接用力将聂封云给推开,而她自己则是在同时刻翻落床铺。“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她只有看到他光裸的上半身,而她落下床之后,居然还看见他光溜溜的大腿!幸好他是侧躺着,要不然她回家后准生针眼。
“这是我的房间,我要不在这里,会在哪里?”聂封云似乎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因此仍舒服地维持原来的姿势。“倒是妳,妳怎么会跑到我的休息室来?难不成妳是特地来陪我的不成?”
“谁说我是来陪你的!我又不知道你还在!”贝多芬面红耳赤地说。要是她知道的话,她宁可回去窝在沙发上睡她的大头觉。“还有,你赶快把衣服穿好啦!”可恶,她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就要受到这种“刺激”!
“没问题。”他的衣服不巧就放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要是他想穿回自己的衣服,那势必得绕过贝多芬才行。
聂封云做势起身,结果他才稍一移动身子而已,便引得贝多芬惊呼连连。
“聂封云,你在做什么!”贝多芬赶紧背对着他,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是叫你穿衣服,可没叫你起来!”
“我要不起来怎么穿衣服?”聂封云耸耸肩,妥协地说:“要不然这样吧,妳来帮我穿衣服,那我就不必起来了。”
“你休想!”贝多芬心跳的速度,比从前她在跑百米冲刺时还要来得快上许多。“我……我现在就出去,你在这里慢慢穿衣服吧。”她这话一说完,马上冲出了房门,将这休息室留给聂封云一人。
在贝多芬离开后,聂封云边笑边下了床,走到沙发前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穿上。等到他将所有的衣服穿好之后,他走到床头,从枕头下面将贝多芬放在里头的内衣拿出来。
“这该怎么办呢?”
如果他现在直接拿去交给她,恐怕她可能有好一阵子都不会来“上班”了。可是要是就这么一直放在枕头下面,他猜想自己肯定会有好一阵子没法子好好的睡上一觉。最后他决定将这件内衣收起来,放在衣柜里,等到他想到该如何归还她时再说。
☆ ☆ ☆
贝多芬一出休息室之后,马上记起自己遗落了什么在里头,但是眼前这情况,她是绝不可能回头将她遗留的东西带出来──当然啦,“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但是得趁聂封云不在的时候才能这么做。
聂封云对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来说,实在太具危险性了。
先撇开他很有钱这一点来说吧,他长得又高又壮,身材又满有料的,就外型上来说,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虽然她不认为男人坚实的臂膀,一定是女人的最终依靠,但是她对于那些长得比她矮,看起来像是玉树临风、其实是摇摇欲坠型的男人,着实提不起好感。
或许她是运动型的男人看多了,也或许是她出国比赛的经验丰富,她的眼睛已经太习惯一些健美型的男人,自然而然在她的心中,男人理当就要是这个样子。
因此她要是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瘦得活似竹竿的男人,实在是无法将他当成自个儿的男友。这样的男人,启发的不会是她的爱意,而是保护欲,她会不自觉的想要去保护他,这样的情形下,她根本没法子和人谈恋爱嘛。
她的要求也不太多,也不过就是个长得比她高、身上有肌肉、年龄不要比她小,同时一定要将她当成一般女孩子对待的男人。
或许是她的战功显赫,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男孩子老是把她当成神力女超人,并不把她当成女孩子对待,他们温柔、体贴的对象根本不可能会是她。当然啦,她并不一定需要这些,但是那感觉还是很奇怪。
老实说,她有受到歧视的感觉。
虽然她长得高,又是跆拳道黑带四段,而且还拿过两次世界冠军,但这可不表示她和别人就不一样。别人会觉得她特别,那是因为一开始他们便已经将她定位在“特殊”地位;如果他们以平常心面对她,他们也会发现她其实很普通。
她是一个成绩中等,不太喜欢上课,而且还有点懒的学生;没什么特殊喜好,就是在家里睡睡觉,有时和朋友出门聊天、看电影之类的。所以撇开她的“丰功伟业”,她其实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聂封云对待她的方式……怎么说?她不能称之为“正常”,因为她发觉他非常喜欢惹她生气。刚开始上班的第一、两天,她还有点搞不清楚,直以为这是她天生和他犯冲,只要两人在一起,她肯定会被他气得语无伦次。但是她发现要是有第三者在场,他对她的称呼总是非常正式,一切的言行举止绝对是个上司的姿态,和他惹她生气时的赖皮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