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今天是她命大、运气好,只受了点皮肉伤,可是要换成别人的话,搞不好就横尸当场,害得亲人朋友伤心不已……虽然她不能做到兼爱天下,但至少她可以凭藉着一己之力,让这世界少一个悲剧发生。
“我们一定要制止那王八蛋才行!”
贝多芬看着情绪显然过于亢奋的连玉苓,心里不禁纳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可以将平时的好好小姐给气成这样子。
“玉苓,妳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看她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而已,她居然就弄得满身伤,而且连平常绝不可能从她口中听到的骂人名词,这一会儿不到五分钟之内,贝多芬竟然就听到两次!
“好吧。”连玉苓也知道自己的口气的确是激动了些,不过她说的可是一点都不过分。“今天早上,我从宿舍往学校的途中,差点被一辆车给撞了。”她相当简短的诉说着。
“那辆车闯红灯。”这不是猜测的语意,贝多芬是直截了当的讲述事实。
“当然!”连玉苓这平凡的一生里,若有什么事可以拿出来说嘴的,可能就只有这一项了──她这短短二十一个年头里,从没有闯过红灯。“闯红灯的人可是他,怎么可能是我!”
“然后那辆车刚好‘差点’撞上妳,而妳为了要闪那辆车,因此受了伤──我这样说对吗?”贝多芬的逻辑推理能力着实不强,不过生长在台湾,对于这种小意外倒也见怪不怪了。
“不止如此!”连玉苓一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就恨不得当时自己手上有些迫击炮之类的东西,将那辆车当街给轰掉!
“嗯。”贝多芬洗耳恭听。她猜想一定是有什么后续动作,才能让一向好脾气的连玉苓气成这样,要不然像这种差点被闯红灯的车子给撞上的小戏码,怎么可能让她口出秽言,甚至连平常她最不屑上口的三字经也出现了两次。
“那辆车在差点撞上我之后,不仅没有加速逃离现场,”一般来说,通常会闯红灯的驾驶,应该会紧踩油门加速离去。“他居然在斑马线上来个大回转,朝他来时的方向离去。”
正确的说法该是──那驾驶在闯了红灯、过了斑马线后,竟然急速直线倒车,然后以九十度的回旋往对面车道驶去。
“更过分的是,中间有一小段的时间,居然还停在我身边嘲笑我!”那时她已经倒在地上需要别人搀扶了,而那个肇事者还嘲笑她……这是什么世界啊!
“什么!”贝多芬听到这里也不禁气愤地站了起来。“那家伙是变态啊,怎么做这种事!玉苓,妳有没有记住他的车号?”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往后在路上就不要让她看到那辆车停在路边,要不然可不是刮花烤漆、踢凹板金了事而已。
“当然有!”连玉苓倒在一旁时,还没想到要记对方的车号,但是当他停下来对她示威时,她发誓只要那辆车再出现在她面前一次,她立即可以指认出“凶车”。“我还记得车头的牌子是一头两脚向上举的公牛。”话说回来,那辆车还真是少见,底盘超低,车身造型也挺特别的,就连它的颜色也是让人看了刺眼的火红色。
“妳说那辆车的mark是一头两脚上举的公牛?”贝多芬记得这是蓝宝坚尼的标志,就如同法拉利是一匹跳跃的马般出名。“妳确定没记错?”
“我、绝、对、不、会、记、错!”连玉苓咬牙切齿地说:“比记班上同学的名字还要清楚。”
“那么,我想寻找犯人的范围可以缩小到三人了。”
贝多芬原想,要是那辆“嚣张”车是到处可见的福特、丰田,那么还真的得碰运气,才能好好教训那个变态,如今根据连玉苓提供这么显眼的线索,那么──蓝宝坚尼跑车的价钱简直可以媲美一栋美轮美奂的高级别墅,而全台湾拥有蓝宝坚尼的人也不过才三个人,这嫌犯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玉苓,妳肚子饿不饿?”贝多芬想起她买了小蛋糕来探望连玉苓。
“饿。”经贝多芬这么一提,连玉苓才想到她不止早餐没得吃,就连午餐也因为行动不便而无法出门。
“我这里有些小蛋糕妳尽量吃,我去泡红茶。”小蛋糕嘛,理所当然要配上带着浓郁茶香的锡兰红茶才对味。“等一下我帮妳收拾几套换洗衣物和上课要用的课本,这几天妳就先住到我家,等到妳脚好了再搬回来。”
“这样好吗?”连玉苓有点犹豫地看着正在泡茶的贝多芬。“会不会太麻烦妳家的人了?”
“不会啦,反正我大姊和二姊现在都不住家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再说,我妈巴不得天天有一堆人来我家吃她煮的菜,妳来我家住刚刚好。”
“可是……”连玉苓仍是有些迟疑。
“哎呀,小姐,妳就当这几天是来我家帮我做考前特别辅导不就成了!”
贝多芬口里的“考前特别辅导”指的是考前大猜题──连玉苓负责猜题、贝多芬则负责解题,然后把题目和答案印成一份又一份的考前精华总复习,再以高价卖给有需要的同学。不但肥了自己的口袋,也造福了许许多多为考试而苦恼的同学,一举数得。
“好吧。”连玉苓想想,觉得贝多芬说的不无道理。再说,自己现在行动不便,又是住在五层楼高、没有电梯的学生公寓,不要说上课了,就连买个东西吃都成了大问题。
“就这么说定了!”贝多芬端来泡好的红茶。“好了,我们来吃下午茶吧。”
香浓的红茶配上精美的小蛋糕……嗯,非常美好的一个夏日午后!
第一章
清晨,尤其是在一个有着薄雾、微凉空气的夏日,任何一通扰人清梦的电话都应该是被诅咒的,而且连国城昨天才解决了期末考的最后一个科目,正打算睡它个一整天时,这通不识相的电话居然在清晨七点吵醒了他!
按照常理来说,连国城应该劈头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痛骂一顿之后,再来才是询问打电话来的目的。
但是,在连国城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对方已经先开口了。
“连国城吗?我是贝多芬。”贝多芬其实是不太想打这通电话的,但看来看去,能完成她的计画的人就连国城一人,她要是不找他的话,还得绕上一大圈去拜托一堆不是很熟的人。
虽然她和连国城称不上“熟识”二字,但是他毕竟有求于她,相信在以利益交换的前提之下,他会同意她的条件的。
“我没听错?”连国城差点以为这是他长久以来睡眠不足,以致于产生了幻听。“妳真的是贝多芬?”
连国城自从这个大名鼎鼎的世界冠军学妹入学之后、他几乎每隔三、两天都会去“拜访”她一次。两年下来,他不知找过她多少次,但要不是被她冷脸拒绝,便是连理都不理他,这会儿她居然在清晨七点打电话给他?
“难不成我还会是那个已经作古的贝多芬吗?”再说,作古的那个贝多芬是个德国男人。“连国城,你前几次提的事,我接受……”
“妳愿意接受?”
连国城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这两年来,他不知努力过多少次,却屡遭挫折,最近他至少已经有一个月没去找她“恳谈”,而她竟然主动打电话告诉他,她答应了他的要求?老天!今天该不会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吧?还是……他还在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