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炽挑挑眉峰低语:“智子小姐,你何时学会中文的?”
“我……我听得懂一、两句。”筱彤力持镇静的强辩。
“喔。”他发出似疑惑亦似讪笑的语音。“老板娘,我们要去大众浴池,请帮我们登记。”
“好,现在这个时段没有晚上人多,你们小两口可以好好泡个舒服的温泉浴。”她继续亲切的说着,“来,请先生在这里签名就好。”
司徒炽依言照做,洋洋洒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不知怎么的,筱彤对这一切开始感到局促不安,他们是来考察温泉胜地的环境,怎么会变成观光客来度假的情况?
老板娘笑容满面的说:“这边请。”她热忱的领着他们前进,“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刚好引进一种最新型的蜜月温泉池,最适合你们这种速配的夫妻享用。”
“我们不是。”筱彤赧颜的张口否认。
“别害臊了!”老板娘露出一种心知肚明的微笑,又热心的提议,“啊,你们要不要改变主意,尝试我们旅馆新的设备?”
司徒炽考虑着老板娘的建议,用眼神瞅着她,征求她的同意。
懒得再澄清,筱彤由着老板娘误解,气馁的说道:“好,老板娘,我们改两人的温泉池。”
于是,一行三人拐个弯,老板娘在前头领着一对心思各异的男女前进。
“你懂得的中文似乎不少?”在行进间,司徒炽故作诧异的问。
“没有,一点皮毛而已。”她赶忙否认。
他顺应她的谎言点头。“记得我们参观完这里后,要赶赴下一个观光景点去勘查。”
“嗯。”她迭声同意。
“到了,就是这里。”老板娘以浓重的闽南乡音笑道。
闻言,筱彤仔细的观摹这所谓的“蜜月温泉池”。
这是一间又一间的私密浴室,老板娘打开其中一间,四尺见宽的小池豁然呈现眼前,古朴雅致地用一截又一截的竹节衔接而成,引导出天然的矿泉水,只不过有一点令她不明了,为什么池子是呈浅沟型,以石材雕塑成阶梯般不规则的形状。
“这是……”她指着池子询问老板娘。
对她认真的眼神,老板娘掩口而笑,“这是要给你们小两口洗鸳鸯浴用的,设计成这样,你们要做或躺的办事都方便。”
办事?筱彤在五秒的怔忡后恍然大悟,她羞红,两颊,瞬时挤不出一句话来。
“更衣室及沐浴室分开设在左侧入口,现在客人不多,你们小两口可以慢慢享受,我不打扰你们了。”老板娘边说边带上门,“对了,如果要用餐的话,打内线电话,谢谢。”末了,她交代一句。
一失去老板娘大嗓门的声音,室内突地静谧不少。
紧张、尴尬、不自在横亘于他们之间。
“你想先喝杯什么?还是要开始办事了?”蓦地,司徒炽没头没脑的撂下这句双关语。
筱彤警戒的瞥他一眼,思忖他话里的意思。
可瞧他神色如常,并且还煞有其事的东摸西碰,令她不禁怀疑是否自己太过敏了?
司徒炽见她半声不吭,又再问:“你觉得怎样?”
“我……我……还没想到。”她硬着头皮接话,“构想很好,但是要在市区的旅馆房间里仿造,需要克服一些问题。”
他扬眉,“譬如说……怎样的问题?”毕竟城堡饭店的诉求是以舒适便利为主,顾客群则锁定商务旅客,若要结合观光区的特色,开发出另一种经营型态,实在必须求助于她的专业。
“兼具情趣化、人性化、休闲化。”她大致说出梗概,“目前可以选择一家分馆先行施工,营造一层别有风味的住房,而原本的休闲健身楼层不变,购物楼层可以改与美食街合并设计。”
“就依你所言,回去后拟一份完整的报告书给我。”他尊重的吩咐道。
筱彤就事论事的点点头,当她明眸灵活的兜转时,猛然被一个物体捕捉住目光。
她好奇的朝温泉池旁一块凸出石头倾身摸索,不期然的喊了声:“啊!”
“小心!”司徒炽紧急扶住她倾倒的身躯,可惜慢了一步,她跌进小池子里,激出不少的水花,弄得两人衣着尽湿。
原来这个机关类似按摩浴缸的功能,能让假石子振动达到水疗的效果,因为太过出其不意,才让筱彤惊诧得脚步不稳而摔进池里。
预期中的滑稽场面没出现,反倒是一幅情色画面。
他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柳腰,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身上,冒着热气的泉水循环不息的流动着,整个空间仅剩下水柱清脆的流动声。
在两人无言的对望中,筱彤首先打破迷咒,“让我起来。”她的嗓音沙哑,听来带有某种魅惑,对目前扑朔迷离的情况不仅没有减缓,反倒有加深的效果。
当他的碧眸顺着她眼睑上的水珠往下逡巡,不意发觉她的娇躯竟隐隐颤抖,于是他低嗄地出声,“你的身子都湿透了,起来换换衣服吧!
“嗯。”她垂下眼睑,尴尬的起身。
湿漉漉的身子骨一接触到冷空气,筱彤登时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她羞赧的说道。
蓦地,他强而有力的臂弯绕过来,为她覆上一块干净的大毛巾。
他体贴的举动温暖了她的心,令她毫不犹豫地接手。
“你在日本为何会选择从事旅馆业?”他开口打破僵局。
对于她的一切,他都关心不已。只不过他有些不解,她在大学学的是企管,怎会跨行旅馆业?
“从事旅馆业是我的兴趣,而且我在日本念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替我的祖父管理十家旅馆;但实际上我较喜欢室内设计,所以自然而然地把设计旅馆当成自己最大的挑战。”她简短地说明她的经历。
“那你在日本一定吃了不少苦?”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想也知道以她孤零零一个女孩家面对向来以严谨著称的大和民族,更加需要努力百倍。一思及此,他的心头不禁为她所受的挫折而抽痛。
“不,我在日本有外公、外婆的照顾,日子过得相当平顺。”她笑了笑,云淡风清的描述道。
司徒炽舒缓眉头。“那你从不曾回想起在台湾的一切吗?”他无意的提话令她再度警戒起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敛眉,继续扮演陌生者的角色。
在她的否认下,他终于忍受不住了,“我一直将你放在心里,即使你一再的逃避,我还是在乎你,你又何必再掩饰我们曾经有过的回忆?”
对于他的直言,她的心弦倏地被揪紧,“你在乎我?”她无意识地重复。
“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仪的女人总是难以忘怀,我已经错失你一次,不愿再放过任何能赢回你芳心的机会。”他霸道的宣示,代表他的决心亦是他的强势。
他的话仿若狂风骤雨,令她难以招架。
她的怔然让他误解了,司徒炽寒着脸逼问:“你怎么说?”
心仪的女人?是指她吗?“我……”筱彤被他的一番说辞惊愣住了,她需要消化他突如其来的一堆话。
不耐她的默然,他霍地伸出强劲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将薄唇送上她的小嘴,来个狂猛的热吻。
他怎能这么狂霸?她心口发热,对他突来的举动感到愕然不已。
“唔……”筱彤无力的接受他长驱直入的温舌恣意妄为的搅弄,发出不自觉的呻吟。
仿若经过天旋地转般的一世纪,他才陡然放开她,而她已然双脚颤抖,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