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脏成这样怎么回去?
☆ ☆ ☆
忆白楼,城中最大的客栈。
差人送来盛装热水的浴盆,孟水漓递给无初干净的衣服。“干净的衣物在这儿,可能不太合身,请你委屈一下。”
“谢谢。”无初接过。
“我在隔壁房间里,如果有事可以到那儿找我。”孟水漓退到房间外交代了声。
“好。”
“那你慢慢洗。”她顺手带上了门。
走至屏风后,掬把水将脸洗净,解下头套,浓密乌亮的头发倾泄至肩上、背上,褪下衣衫,她滑进浴盆中。
梳洗干净的无初坐在榻沿,梳理那头黑瀑般的柔云。
突然,有人闯进来。
“凛,抱歉来晚了。”宋尔儒潇洒落拓的说。
无初迅速的回过眸,长发滑过肩头遮住半张脸,睇着宋尔懦。
宋尔儒定眼一瞧,眼前的佳人称不上妩媚动人,却别有一番慵懒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多瞧几眼。他露出一贯迷人的笑,温文的拱手作揖,“在下走错房间,唐突了姑娘,对不住,没吓到姑娘吧?”
是少爷的好友,无初眸子闪过一抹惊讶,快得令人来不及抓住即恢复正常。她冷淡地回答:“没有,如果没别的事,请离开。”
“失礼了。”
绝少有女子抗拒得了他的魅力,而眼前这女子竟然不为所动,他有点受挫。不过他是风流却不下流,对她,他是被激起兴趣了,但佳人在赶他,他不会厚着脸皮硬要留下来。
就在快跨出门槛前,他陡地回头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
她好生眼熟。
“不,我们不认识。”无初以十分肯定的口吻否决。
“是吗?”他似是在问自己而不是问无初,画中的颜如玉他不敢说,但现实中的女子容貌他是过目不忘的啊!
“是的!”无初斩断令他想起的可能。
“那没别的事了。”宋尔懦退出房间。
走人隔壁,宋尔儒仍在思索,她实在太眼熟了。
“贵人,还记得同人有约?”夜凛慢条斯理的嘲讽,他等他快十个时辰了。
“常生气会丑的,凛。我刚才走错房……哎呀!我想起来她像谁了,她长得好像你的随从。”宋尔儒恍然顿悟。
“你没头没脑在说什么?”夜凛皱起眉头。
“我刚才走错房,看见一位姑娘长得很像你的随从,嗯,不止长得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他愈想觉得两人愈像,不过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
“她在哪里?”夜凛激动的问。
“凛,你这两个月来动不动就发脾气,这样不好喔!”
“废话,她在哪里?”惹得他脾气阴晴不定的罪魁祸首消失了两个月,现在有她的消息他会不激动?
“谁?”问得没头没脑,他怎么知道他问的是谁?
“你说长得像无初的人在哪里?”
“隔壁房。你问这做什么?”
得到他要的答案后,夜凛火速的冲出房。
“凛!”宋尔儒转头问在一旁玩蚂蚁的孟水漓。“他怎么了?”
孟水漓耸肩表示不知道。
“别玩了,我们去凑凑热闹。”
☆ ☆ ☆
大少爷在这儿!
没来得及细想,无初快速的撩起发丝,以手为梳盘上头,迅即收拾衣服,打开窗户准备从二楼纵身跃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拉住。
“你想上哪儿去?“这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无初的背倏地挺得直直的,僵立了好一会儿,不敢回头。
夜凛戏谑道:“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就认不得我的声音啦?”
一见到她,怒气全蒸发了。
无初缓缓地转回身,恭敬的叫了声,“少爷。”
“她真的是你的随从?!”随后赶到的宋尔儒一脸惊讶,“她不是个女的吗?”
“你们认识?”还真是巧,孟水滴好奇的问。
“先回去再说。”他好不容易找到无初,有的是离别苦要算、思念情要叙,他不想有两个观众旁听。
“我不回去。”无初化开夜凛的拉扯。
夜凛眼眸晃过惊讶,定定的看着她,“看来你有很多事该说。”她会武功?!
“我……”无初没敢看他,凝望他握过的手腕,不知该如何解释?
既然她不愿意回去,只好留下来,他对站在门口的两人要求道,“我的丫头不回去,请两位给我们一个私人的空间。”
无初只挂记着待会儿要面对的怒气,压根儿没注意到夜凛对她的称呼,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人家在赶人,识相点,走人。”孟水漓拉着宋尔儒要走。
“可是我想跟小初说话啦!”宋尔儒却赖着不走。他擅自为无初取了小名。
“尔懦,我与无初多日没见,有话要谈,麻烦你‘滚离’好吗?”夜凛好有礼地表示。
喔喔,生气了。“好啦!!”这才像正常的凛嘛,他从夜凛的反应里瞧出端倪。
“小初,才一相逢就又离别,不舍呀!记得抽出空我们再叙叙旧。”依依难舍,他突然跟无初熟稔起来。
孟水漓仰首长叹。这花花公子,搞不清楚状况,连好友的人也想染指,她拖拉宋尔儒的领子,强迫他退场。“对不住,家教不严,你们慢慢谈,这不识相的人我带走了。”
“水漓,你想谋杀老哥?放手啦,我不能呼吸了,小初救命啊——”求救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气氛顿时凝窒得令无初手足无措,不安地瞧着环胸倚靠窗棂的夜凛。这样的少爷她头一回见着,沉默肃然。
“过来。”口气淡淡的,莫名地揪紧无初的心。
迟疑了会儿,她乖顺地迈到他跟前。
在无初的抽气声中,他解下她的头套,微湿的青丝披泄而下。
“我说过,我知道你的性别。”看着一脸傻气的无初,他轻弹了下她的鼻头。
未能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她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稳当落在我怀里时。”
是她从木梯上摔下来的时候?难怪那时他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
“原来那时候你是在捉弄我。”她指的是她溺水被他救上岸,他随她回房还吻她的事件。
“嘿,公平一点。你骗了我八年,我才捉弄你一下而已。”
无初哑口无言地睇了他好一会儿,以为他在知道真相之后会鄙视她,可他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之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垂下眼不敢看他,模样极为可怜。
“好吧,我原谅你。”瞧无初惊喜的抬起头来,他附加但书一条,“但是,我要一个甜蜜的吻做为补偿。”语毕,随即覆上无初的小嘴。
夜凛伸手扣住无初的后脑勺,辗转在她的唇瓣上厮磨着。
他把这两个月的思念全都融入这火热的吻里。
好不容易,夜凛才舍得放开无初,因为再不放开,无初会因缺氧而昏厥。
初获空气的无初大口大口的喘气,脑袋“轰隆”作响。
“怎么?都有过一次经验了,还呆得像块木头?”夜凛心情大悦的调侃。
嘴唇被他吸吮得疼痛,下意识的以手背拭嘴,夜凛却紧紧攫住她的手腕。
“无初,你这是嫌我亲嘴很脏是吧?你太伤我的心了。”他祭出一脸受创的表情。
“不……我是……”无初慌张地要解释,却苦于找不着理由。
夜凛的眸底掠过不易察觉的戏谑,“如果你想证明你没那意思的话,亲我一下。”他点点自己的唇。
“这……”无初犹豫。
“那你是真的嫌弃——”没让他说完,无初快速的在他的唇瓣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