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珠一直渴望养一个女孩子,这一次,她如愿以偿,当然十分高兴。最难得的是,连高夫人也喜欢这女孩子。在宝珠住院休息期间,高夫人每一天都到医院看孙女儿,当然也会带点营养丰富,好吃的食物给媳妇。起初,张宝珠还有点担心,以为高夫人会不喜欢女孩子,因为,高夫人一向的口号,是男孩第一,女孩子是赔本货,如果她喜欢女孩子,她早就把运好宠到天上了,也不会这样冷落她。虽然,近日来,高夫人对运好的态度已有改变,对她比以前爱护了,有时也会逗她玩玩,而且叮嘱艾莉要好好待她,绝对不能怠慢。
不过和宝珠的孩子比起来,就相差得太远了。过去高夫人当然最疼爱家宝,现在,虽然明珠仍然未能代替家宝的地位,不过,也相差不很远。
所以,张宝珠在高家的地位,又升了一级。当然啦,她有本事,会生儿育女,以后,高夫人还要依靠她,为高家添丁。虽然高家有四个儿子,但是天恩和天德,仍在求学时期,而天培的妻子,又是个连蛋也不会生一个的女人,所以,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张宝珠的身上。
如此一来,张宝珠就更加骄傲,更加的以为了不起了。当她带着她的女儿明珠回家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要向她祝贺,就算是艾莉吧,她也要装一副样子,表示欢迎宝珠,宝珠对她呢,是用一种不屑的态度,艾莉叫她的时候,她只是用鼻孔应了一声。
艾莉当然很难过,不过,她处于劣境,想反抗,想报复,是很不容易的,她只好忍气吞声,偷偷怨自己命苦。
这天,天培预先得到高夫人的通知,他特地提早回家,并且在家中吃晚饭,近来,他是很少在家里吃晚饭的,偶而才有一次。吃过晚饭,各自回房,艾莉和天培也回到房间里来,天培靠在椅上看电视,艾莉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天培,我有话跟你说。”
“坐在这儿说吧!”天培的眼睛,仍然投向电视机银幕上,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天培,我并不是想说你母亲的闲话,不过,她也太偏心了。你看她,对宝珠的女儿那幺好,可是,对我们的运好就不同了。好象运好不是她的孙女。”
“这也难怪她,老人家,总有些陈旧的思想,因为运好出世的时候,她病了一场,因此她对运好的感情不大好,不过,近来妈妈对运好已经很不错了,有很多玩具和衣服,都是妈妈买给她的。”
“但是仍然比不上宝珠的女儿,还有孩子们的名字,我知道孩子们的名字,都是奶奶取的。宝珠的大儿子叫家宝,那是家中之宝的意思,而宝珠的女儿叫明珠,是掌上明珠的意思,为什幺奶奶偏偏要把一个这样难听的名字,加在运好的身上,运好这个名字,是那些穷人家,没有知识的人才会取的。”
“这一点,你又不明白了,其实,妈妈是一片苦心,运好的意思,是希望孩子运气好,这是为她祈福啊!有什幺不好呢?而且,小孩子的名字,是无关紧要的,她不喜欢,等她长大后,可以另取一个。”
“你这个人真莫名其妙,运好是你的女儿,你不单只不为她着想,反而要帮着别人对付自己的女儿,你对我不好,人家欺负我你不理,你也可以不管,但是,运好是你的女儿,你有义务要保护她!”
“我不保护她吗?又没有人欺负她,叫我怎样去保护?艾莉,你别小心眼好不好,我也知道,大嫂养了一个孩子,你很不开心。女人呀总是小气,爱妒忌,不过,你也不用妒忌别人,你也可以养一个呀!”
“我给你气死了,你这个人简直糊涂,我看你将来怎样过,”艾莉恨得顿着地:“你弄到妻离家破,你还不怕,将来你一定会更悲惨。”
近来艾莉老是喜欢跟天培争吵,无论大小事情,两个人总有不同的意见。天培一向怕女人发狠。过去,白莲是顶温柔的,从来没有恶言恶语,和天培吵过一次,大不了为了白太太,两个人曾经闹得不大愉快,不过,白莲的态度,毕竟温柔,而且,天培又确实很爱白莲,所以,就算白莲有缺点,天培也会原谅她。然而,艾莉就不同了,他从来没有爱过艾莉,结婚之后,由于艾莉对他极力体贴,而且,又爱护运好,因此,天培也曾对她产生过好感,极力厚待她。可是,最近又不同了,艾莉一开口就和他吵,今天培十分讨厌。所以,对艾莉就越来越没有感情,他听见艾莉又开口咒他,他一生气,披起一件外衣就往外走。
艾莉非常痛心,伏在床上哭了起来。
天培走出家门,他越来越不想回家,他并非讨厌家人,只是不想见到艾莉,以免又和她争吵,可是,家毕竟是家,离开家,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他想到那个交际花媚媚,虽然,大培并非爱慕她,当然更不会追求她,可是,有时候无聊,他也会去找她坐坐,喝一杯酒,或者吃一顿消夜,媚媚的好处,是温柔体贴,懂得讨人喜欢,她从来不会发脾气。
天培也明白,这种交际花,大家玩玩不要紧,可是千万不能沉迷,因为她们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在她们的一生中,有许多许多的男人,天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而且她们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因为,她们爱上了一个,以后就休想赚钱,她们讨好男人。无非为了钱吧!
所以,天培感到无聊时,就花钱去寻求欢笑,媚媚在男人的面前,永远是充满笑容的。她们不会抱怨,不会?嗦,不会挑拨,不会寻事生非,也不会过问男人的私事,更不会管束男人的自由。
她们也会妒忌、小气、猜疑,但她们只会说一些令人听了舒服的话,所以,只要男人有钱,都喜欢去找她们。
天培到媚媚家,媚媚穿著十分漂亮的睡袍,她一看见天培,就很高兴,拉着他的手,亲热地问:“为什幺好几天没有来看我,是不是我得罪了你?”
“你永远不会得罪我,你是个可人儿,”天培捏了一下她的脸,“我只不过为了公司的事,去了澳门几天。”
“啊!原来如此,那怪不得。”媚媚没往下说去,她问:“吃过晚饭没有,要不要我弄几道可口小菜?”
“晚饭吃过了,我想去夜总会跳一晚舞,你有没有空陪我?”天培问媚媚。
“我当然有空,你来了,我怎能不陪你?你随便坐会儿,我给你倒一杯酒,只要十分钟,等我换好衣服,就可以陪你上夜总会消遣了。”
媚媚高高兴兴地回房间换衣服,天培一面喝酒,一面看电视,十分悠闲,同时又没有人骚扰他。
只不过过了一会儿,媚媚已换了一件银紫色的旗袍出来,作为交际花,当然有几分姿色,再加上会打扮,因此,媚媚看起来也十分美丽。
天培和她一起出门去了,媚媚处处讨天培开心,令天培心情十分愉快。
媚媚亲热地挽着天培的手,两个人在娱乐场所出现,像一双情侣。其实,天培和媚媚的关系很微妙,表面上,两个人很亲热,其实,两个人连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然媚媚,是个交际花,陪男人睡睡觉,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只要有人肯付钱,那幺,她愿意做任何人的情妇。问题是,天培一直维持一个限度,他并非是完全正派的男人,也不是见了美丽女人不喜欢,不过,他认为男人出外玩,要有一个限度,如果和媚媚搭上了关系,那幺,以后恐怕就会惹上麻烦了,他是不愿意有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