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我听你的已经太多了,我再不要听那些美丽的谎言,你不单只欺骗我,而且更伤害了我的感情,我失败了,最惨痛的失败。霍亚伦胜利了,他彻底的胜利,你知道他会怎样对我?他会耻笑我,笑我是天下第一个大傻瓜。他说得对,我本身的条件比不上我的财势有吸引力。你们一家三口都喜欢钱!看,这是钱,全是五百元的,给你,给你!”她把钞票掷向杨伟良的面上。
杨伟良一张油嘴,此时已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知道后果。
“滚出去,带着钱,还有你送给李小晶的订婚戒指。滚!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你!”
“董事长!我是给解雇了?”
“不错,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属于江氏广告公司,我不会用一个忘恩负义的职员。”
“董事长!我求你一次……”
“不要求我,永远不要求我,滚!”
海菱极度苦恼,假如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她会大哭一场。但是,她不能哭,女大亨不能哭,她要坚强,她要忍受。她压制自己,然而越是压抑越痛苦,她像一个充满气的汽球,分分钟会突然爆炸。
没有人知道她离开办公室,她是偷偷溜出来的,她不想别人慰问她,同情她。
一辆汽车驶过她身边,她没有理,也没有看,仍然像游魂似的,慢无目的的向前走。
突然,她身边晌起了号角声,她本能地吓了一惊,旋过头,看见霍亚伦的汽车停在她身边。
她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一转身,转进了另一条小路。
霍亚伦走上前,捉住她的手臂:“不要到处乱跑,我开车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去,放开我!”海菱用力挣扎。
“跟我走!”霍亚伦用力拉她,坚音很沉重:“你太任性,你知道在街上乱跑,会有多危险,走,跟我上车。”
海菱看看亚伦,没说出一句话,是惊骇?是麻木?她没有想,只是任由亚伦的摆布。
在车上,海菱一句话也没有说,同样的,霍亚伦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汽车驶得很远,很远,当海菱从沉思中惊觉,她发觉汽车并非驶向浅水湾,她立刻抗议:“你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我有一间小屋,我自己设计,自己布置,那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个小乐园,每当我心情恶劣的时候,我会在那儿躲半天。”
“我的心情并不恶劣,送我回家。”
“海菱,你虽然贵为女大亨,其实你还像一个小孩子,一个在大人面前逞强,其实想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小孩子。”
“我不会哭,我从小就不哭!”
“极度的压制,会令到精神崩溃,坦白告诉你,有时我也会哭,两年前我心爱的小狗被汽车辗得血肉模糊的时候,我就哭过。”
“你躲到你那间小乐园,偷偷的哭?”
“是的!后来我拿起一枝猎枪,要找那凶手算账,我要杀死那压死我的小狗的司机。”
“你杀死了他?”
“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她很惊慌,她跪在地上求我,她很可怜,而且充满悔意,我实在不忍心下手,我放过她!”
海菱松了一口气。她是为那司机担心,还是怕亚伦杀了人?她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海菱不得不承认,亚伦很有个性,有同情心,爱护小动物,一眼看上去,他自负又轻狂,但是只要多和他接触,发觉他的为人其实很不错。
一阵沉默,又把海菱带回苦恼的境界,只要她一想到今天的事,她就无地自容,只要她一想到阳伟良,她就感到痛心。
对于这件事,亚伦会有什幺想法?他为什幺老是在她的眼前出现?他知道些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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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汽车终于停下来,海菱看见右面有一个海湾,左面有一间红墙绿瓦的小屋,小屋附近,种了很多小花,屋子的外墙,生满紫色的牵牛花。
海菱跟随霍亚伦下车,她并不觉得这间五彩缤纷的小屋有什幺特别。
亚伦用锁匙开了门,踏脚进去,她不禁一呆,屋子的外面和内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屋外是土得很,屋内是雅得很,白色的墙,白色的窗纱,有一个小酒吧和一座立体声唱片机,屋内没有椅子,没有桌子,只有几个垫子,和一块厚厚的,雪白的软绵绵的地毯。
亚伦放了唱片,轻柔柔的音乐。亚伦交给她一个粉蓝色的垫子,他微笑说:“坐吧!我给你榨橙汁。喜欢这唱片吗?”
海菱没有说话,她坐在地毯上,把垫子拥在怀里,她不知道她在这个不像家的乐园能干些什幺?听唱片?听海浪声?回忆?
是的!回忆,亚伦是故意带她到这儿来回忆她和杨伟良过去的一切,他要把她迫疯,为什幺?为什幺要这样残忍?
亚伦拿着一杯新鲜的橙汁走过来,他蹲在地上轻声:“喝了它,松弛一下。”
海菱别转了脸,是一个反抗的表现。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就算你不吃,不睡,也于事无补。事情已经发生,也已经终结,你不是说过,你做错了,会承担一切后果。”
“是的!霍亚伦,我错!你对了,我没有吸引力,我有的只是钱,而我选中的人,也是为了我的钱,我惨败了,你看我有多可怜?你看到了,你终于看到我最弱的一面,你笑吧!笑我是个大笨蛋,除了钱就一无所有的大笨蛋!”
“海菱,你怎幺了,我带你来,是要你快乐,要你拋开一切,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什幺?我们不是一直对立的吗?从开始你就看不起我。现在你可以更加看不起我,我肤浅,没有头脑,我愚蠢,没有眼光,我错了!我现在来承担,你笑吧!”
亚伦把橙汁拿开,他坐在海菱的身边:“别以为自己是个女大亨,就要超人一等,其实,你很年青,还是个孩子,年青人都很容易冲动,常常会做傻事,你会,我也会.虽然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但是,你年轻,缺少经验,做错事是难免的,只要知道自己错,以后小心就是了,何必太认真,太自疚?况且,错的是杨伟良,不是你,要内疚的是他,他欺骗着两个女孩子。”
“我一向做事很有计划,很有条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幺毫不考虑就决定一件事,一件重大的事””我的婚姻大事,我疯了,一定是疯了!”海菱把脸埋在垫子里,饮泣起来。
“哭吧,放声大哭吧!不要压制自己。”霍亚伦轻抚着她的头发:“忘记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喜欢做的事。”
“你带我到这儿来,就是要看我怎样哭。”海菱抬起头,满脸泪珠:“看吧!看看这失败者有多丑陋?轻视我吧!耻笑我吧!”
霍亚伦拿出手帕,轻轻替她抹去泪水,他说:“我不能笑,我笑不出,其实,我应该感到难过,因为这件事,我应该负一部份的责任。”
海菱愕然望住他,溢满眼眶的泪水,滑下了一颗,直滚在亚伦的手背上。
霍亚伦说:“假如我不告诉你有关杨伟良的事,不会刺激你和杨伟良,我知道你和杨伟良订婚,一部份的原因是为了向我示威。你不和姓杨的订婚,他就不会和未婚妻解除婚约.那末,他的未婚妻也不会找你麻烦,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