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此刻萧君严心中,大有自由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袁若凡歪着脑袋想了想,很久很久,轻轻说出一句:“别让我看不起你。”
“就这么简单?”
袁若凡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对爱情的要求不高,只希望自己深爱的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做伤天害理的事,那就够了。
萧君严执起她的手,将温热的唇印在柔软的掌心中。
“大妞,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八章
门外,萧君严眉心纠结,担忧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大妞,你泡太久了,快出来。”
“不要吵,再让我泡一下。”
袁若凡头顶上覆盖一条冷毛巾,全身呈大字形摊坐在浴池中,热腾腾的温泉连骨头都浸软了,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泡汤乐,乐无穷。袁若凡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要是没有门外的嗡嗡杂念,就算一百分。
“砰砰!”萧君严简直把门板当战鼓擂,用力催下去。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
袁若凡不情不愿地止住歌声,如果不想被当成一袋面粉扛走,最好识相点自己用脚走出去。
她懒洋洋地应了声:“好啦!我马上出去了。”
再让她泡一下下就好了………真的只要再一下下就好……从她的赖床功力看来,这个“马上”少说也在半小时后。
“限你五分钟内出来。”萧君严下达最后通牒。
袁若凡咕哝了声,缓兵之计遭识破,还能怎么办?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腾腾冒着热气的大浴池。
“哎哟!”
萧君严一颗心瞬间吊得老高,怎么了?她滑倒了吗?
“大妞,你没事吧?”
“咚咚咚咚……”急切的拳头几乎将木板门敲出一个洞。再这么敲下去,不出两秒木门就要壮烈成仁。
不管了,先踹开门再说。
萧君严正要起脚,害怕被毁容的木门提早一步,自动打开。
袁若凡裹着bassenti浴袍走了出来,小手忙碌地擦拭头发上的水珠,瞥了眼他抬到半空的脚。
“你干吗?踢坏门老板会哭的。”
萧君严身上的浴袍和她的一模一样,印满了北极熊、海獭、白狐等雪地动物,事实上,两件浴袍都是袁若凡买的,她对毛茸茸的东西完全没有只抗力,喜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以为你滑倒了。”她还敢说!
“只是一下子起不来而已,泡太久了。”
袁若凡看他眉心处烙着深深的褶痕,蓦然体会到他的深情关切,远出于她的想象之外,心田中冒出热热烫烫的暖流。
“对不起,下次我会一面哎哟、一面解释。”
为了表示歉意,她踮高脚尖,主动吻了吻他的唇。
所有的抱怨都融化于热吻的温度,萧君严想气也气不起来。
“快把头发弄干,我叫了沙锅鱼头和炒山蔬,马上有得吃了。”
袁若凡坐在双人床上,满足地逸出叹息。
“没想到你除了功课第一名,吃喝玩乐也是第一名。”
国中以后她是不晓得啦!国中前他的功课顶呱呱,全校第一名一直都没机会换人做做看,老是被他独占鳌头。
“这家温泉民宿很棒吧!老板把原本独栋房子改建成民宿,设计很用心,每一扇窗看出去都是风景。老板娘的手艺更是一绝,她料理的沙锅鱼头,好吃到连舌头都想嚼碎吞下去。”
袁若凡随便擦擦,头发只有八分干就想躺下去。
全身泡得软绵绵,这种时候啥事也不想做,只想睡大觉。
萧君严接过毛巾把她犹带湿意的头发彻底弄干,才准她躺下。
袁若凡打个呵欠,眼皮就快合上了。
“君严,你怎么知道这家民宿?乌来山路弯来弯去,我光坐车都头晕,位置很难找呢!”
萧君严在她身旁躺下,虽然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丰盈充实的滋味却教人沉溺其中,多么想和她永远窝下去。
“尚理带我来的。”
“喔!”又是一个呵欠。
萧君严伸指在她腋窝处搔痒,存心不让她睡觉,不然沙锅鱼头送上来怎么办?他一个人吃会撑死的。
“大妞,我说的尚理不是别人,是你最崇拜的小穆律师。” 萧君严本以为袁若凡会叽叽喳喳问个没完,打听穆尚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连胜传奇,一般人的反应多半如此。
“谁崇拜他了?”
萧君严模仿她先前的说法,语调口吻,无一不像。“我们委托的可是远观法律事务所的招牌律师哦——”尾音故意拖得长长的。
这不叫崇拜,难道叫厌恶?
袁若凡被闹得不能睡,脾气开始变糟,口气也变冲。“我当时不知道他是那么烂的人,才会觉得他了不起。”
萧君严更加好奇,令人怀疑他是喝好奇奶粉长大的。“他还没结婚,为了亲亲女朋友,连父仇都一笔勾销……算了,不说那么多。他和阿诚不同,烂人两字未免失之过苛。”
“我看不起他。”袁若凡神情变得很认真,冷冷说道:“何姐说,他曾经帮强奸犯辩护,买通医院出具证明书,证明犯人不举,结果法官被他唬得团团转,只判被告一年有期徒刑。”
“律师当然站在客户那边,这没有不对。”
袁若凡霍地坐起身来,伸出四根手指头怒道:“他作伪证耶!这种行为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他应该知道哪四个字。
萧君严一颗心七上八下,大妞的侠女病很久没犯了,这会儿怎么又发作?难道还没根治吗?
“伤天害理?”
“正是!不可原谅。”
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一根说谎骨头的袁若凡最很别人不老实,更何况在法庭作伪证,死一万次还算便宜了他。
萧君严替穆尚理喊冤:“他帮你们修理关税局,结果你不但不感谢他,反而说他是烂人。”
恒顾药厂千等万等,总算等到正义降临。大法官做出解释,厂商既然不是故意逃漏税,行政机关不能加以处罚。
袁若凡反应很激烈。“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萧君严拨开她垂落前额的发丝,指腹刷过肌肤,感受那柔腻细致的触感,他百尝不厌的滋味。“都是替客户争取权益,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然要律师干吗?”
袁若凡不想和他争辩,别看他平常温温吞吞的样子,必要的时候,他的口才和靠嘴吃饭的节目主持人不相上下,甚至更好。
小手攀住伟岸的健躯,袁若凡水蛇般紧紧缠住他。
“反正他就是烂人,我不想谈他。”
浴袍内曲线毕露的胴体很快就让萧君严起了反应。
“大妞……”一双大掌伸进浴袍,老实不客气地搓揉按压。
“嗯?”她漫应,思绪在他的大掌抚诱下,一点一滴抽离。
“我不想吃鱼头了。”
萧君严在她耳畔轻呵着气,邪气的舌舔吮她圆润的耳垂,这是她的敏感地带,他再清楚也不过。
袁若凡无法思考,本能地抱住他,在他娴熟悉的挑逗下,逸出断断续续的娇吟,销魂蚀骨。
“我想吃你。”
他捧住她烫红的小脸,烙下一记又一记狂烈的吻,吻得她意乱情迷,也吻出铺天盖地的焚身欲火。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萧君严发出低吼,高涨的欲火不是说消就能消,太不人道!
大妞真是的,居然在节骨眼上放不开。他上辈子就算杀人如麻,以放火为乐,也不该受此折磨吧!
“那我们回去跟爸妈说,再去找你爸妈……”
想起范宇诚筹备婚礼的阵仗,萧君严忍不住叹息,一定要等到结婚后才能享受鱼水之欢吗?那好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