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因为爱李棣而痛苦。也不想让他为难,所以她必须远远地离开这座有他存在的岛屿,不再看见他,这样一来她内心的痛苦才可以被稀释。
***
“你已经和李棣达成协议了?”许仲豪忿怒地质问许盂君。
“是他要我回来的。”许孟君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答应了吗?”
看着父亲盛怒的睑,许孟君心上涌起一股恨意。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她就像—个孤儿似的,一点都感受不到父亲对她的爱,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却彻底地利用了她,不仅剥夺了她的自由,同时也毁了她的一生。
“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这一次连公司的股权都不要了,我还能拿什么留住他?”她激动地说。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就是不准跟他离婚,公司里有许多大客户都握在他手上,他对公司仍有很大的帮助。”许仲豪颇现实地说。
“爸!”她痛心地说:“难道除了你自己之外,你都不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你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
“你不要不知好歹!李棣有什么不好?我帮你找这样的老公,胜过你之前所交的那些不三不四的男脶友几十倍!”许仲豪气得大吼。
“你根本就没关心过我,又怎知我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如果妈妈还在,我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再也不想让你控制了!”许孟君第一次对父亲说出反抗的话。
“啪!”许仲豪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脸颊,许盂君捂着脸,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
“我恨你!也恨李棣!你们两人都是世界上最自私的男人,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许孟君绝望地看着她的父亲最后一眼,这个世上除了阿姨之外,已经没有一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她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回台湾见她父亲,还有李棣,她不要签字离婚,她要他永远都和她一样痛苦!
第十章
许孟君走了。
李棣依然决心离开盟威集团。
她不肯离婚,他却连苛责她的资格都没有,一切错误都是由他造成的,他必须为他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而他对江旖玫的承诺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就算他再伤心、再难过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不知如何面对江旖玫,更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明天。
开着车在江旖玫住处附近绕了几圈,好几次想要下车,就算只能看她一眼也好,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一个人到海边坐了一夜,想了许多问题,明知自己不能辜负对江旖玫的爱,却也无能为力。总不能要她当他一辈子的情妇吧?这样对她一点都不公平,他也不愿意这样委屈她。
可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它可以和她继续走下去的理由,他不仅不能给她名分,况且现在的他也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想:既然爱她,就不能再害她,就止这一段感情就此划上句点吧!
天色已经开始转亮,他才开着车回到即将不再属于他的“家”,这是孟君名下的房子,既然决定离开许家,他就不能再拥有,要还就得还得干干净净。
除了那块地,那是唯一他名下的不动产,也是他和江旖玫相识的一个纪念。
车子才开到大门口,他就看见蜷曲在大门边的那抹身影,他立刻跳下车去,冲到她面前。
她缓缓地抬起头子看着他的眼神是疲惫的,她的眼圈浮肿,是一双明显哭过的眼,看得他好心疼。
“旖玫。”他蹲下身,双手扶着她的肩。
“李棣,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江旖玫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眼前的他,像要诀别似的,泪水溢出眼角,她的脸抵在他的胸前,不让他看见她的伤心。
李棣激动地吻着她,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见她,他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次可以这样真真实实地抱着她,他的恐惧与不安明显地表现他的肢体动作上,江旖玫让他弄疼了,却也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
“旖玫,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李棣伤心地对她坦白:“孟君已经离开台湾……我们没有离婚,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答应离婚,我再也没有资格留住你。你若想离开我,我不会怪你,我希望你再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闻言,江旖玫伤心地落泪了。这是她早就已经料到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李律会因为这样想放弃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
“你想我还能再去爱任何人吗?”江旖玫反而看开了。“秀娟说的没错,婚姻又算什么?不过是多了一纸证书而已。”
江旖玫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她比他想像得还要坚强。
“我已经离开盟威集团,从今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后悔吗?”他不免有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因为他再也不是盟威集团那位叱咤风云的总经理了。
“后不后悔,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她没李棣说得那么顺口,此时她又怎么说得出:她爱的只是他的人,并不是他身上的财富和地位。
“我不能给你婚姻,不能给你富裕的生活,你还会爱我吗?”事情的发展,已经让他有些喜出望外了。
“不结婚,你会永远爱我吗?”她反问他。
李棣欣喜地以一个热吻来回答她的问题,半响之后,他抱她上车,将车子开进车库内,继续更深、更浓的吻。
***
当江旖玫醒过来时,夕阳已打从西边的窗子照射进来,身旁的位置是空的,那位刚与她亲热过的男人早巳不见踪影。
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她一件一件地穿回去,—边想着要如何告诉他自己即将离去的事实。
走出他的卧室,她在客厅找到他的身影,他正面对的窗,啜饮—杯茶,杯缘飘着一曾薄薄的烟雾,看来是一杯才泡好的热茶。
她轻轻地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背。
“李棣。”她唤着他的名,心上有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他将茶杯放在台上,反过身紧紧地抱着她。
“你还好吗?”他温柔地问。
除了她之外,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处女,就连她的妻子许孟君在嫁给他时都已经不是了。
“我很好。”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眼,怕自己会说不出离别的话。
他心头有点甜,却又有更多的酸涩,只因他不能给她完整的自己,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如果许孟君永远都不愿离婚,她就永远都不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娄子,这样对她是否太不公平了?
“旖玫,我就要搬离开这里了,这是孟君名下的财产,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许家了,我就不能再继续拥有……我们另外租一间房子一起住,好不好?”和她同居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一起生活的方式。
江旖玫沉默,整颗心被一种名为酸楚的藤蔓缠绕着。
“然后,我要在我买的那块地上,盖一栋你所喜欢的房子,庭园里种植着你最喜爱的植物,好不好?”
江旖玫依然沉默,因为她已经哽咽得不能言语。
“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庭园?有许多花的那一种?还是一大片的韩国草?或许你会更喜欢房屋旁有鱼池的那种景观设计,对不对?”
江旖玫再也无法承受他所构筑的梦,她推开他,向后退了好几步,垂着泪坦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