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吧,我时间不多。”她故作镇定地说。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却不敢正眼看他,只好将视线停留在他车上挂的一架小飞机上头。
他注意到她红润的唇,上头的唇膏十分完整,显示他们刚刚没有亲吻过的痕迹,这个发现,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就这个星期五吧,赶在月底之前,让你入业绩,可以吗?”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漂亮的脸孔上。
江旖玫白了他一眼,这些话用不着到车上说吧?
“谢谢你,”除此之外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接下来又是一阵令人难以承受的静默,他车上充满着浓郁的烟味,江旖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个男子究竟在车上抽了多少烟?
“若没事我要下去了。”她伸手扳开车门。
李棣快速地倾过身,阻止了她下车的动作,待他们从一阵错乱回过神时,他的手正好抓住她握在门把上的手,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庞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了。
江旖玫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速度跳动着,她在心上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必须马上逃走,否则她这辈子就再也逃不开了。
可他那双深邃的双眸,却牢牢地定住她,看着他,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能任自己的心沉下去,深深地沉入那对迷人的眸子里。
李棣也迷醉了,这不是他预期中的情况,一切都已在失控当中,他收回压在她手上的那一只手,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鬼迷心窍似地缓缓地将柔软的唇贴向她润泽的红唇。
来不及闪躲,她整个人就这样当场僵住了。
这样的热吻来得像一场狂风暴雨,卷起了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果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江旖玫无暇去思考这个吻所代表的意义,她毫无抵抗能力地让他深吻着,并且一寸寸温柔地攻占属于她的领域。
她生涩的反应让他心情大好,也许她和那个开红色跑车的男土还没什么发展到这个程度,他的机会仍很大。
但—想到还要面对孟君这一个棘手的女人,他的心瞬间又蒙上了一抹忧伤。如果他选择爱情,就势必要放弃父亲与他辛苦建立的城堡。
届时他将一无所有,这样的他,也许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突然心痛地放开怀里的她,忧虑地看着一时无法回神的她,她的唇膏一片模糊,那是他很久没尝过的滋味。
就算他曾经有过许多女人,他的原则是不去吻自己不爱的女人的唇,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的妻子许孟君。
他一直弄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起初他是真心想要好好地疼爱她,但发觉她似乎一点都不领情之后,他那颗热切的心也渐渐地冷却了。
“旖玫,我必须向你坦白……”
就算有极大的可能会失去她,他仍决定在这关键时刻向她坦承自己的婚姻。
现在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毕竟他的身份证上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与其让她自己发现后再来痛恨他的不诚实,不如让她现在就知道。
他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比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敏感地察觉他即将说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可喜可贺的事。
“我已经结婚了。”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了许久,她才终于清醒过来,痛心地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这个男人太可恶,将她内心深处的感情完完全全地撩起,再狠狠地将她推向地狱,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你这是在证明你的男性魅力依然所向无敌吗?”她忍住即将溢出眼角的泪水,冷笑着问。
“不!”
他知道她很生气,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我只是在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如此泼辣并不是她的作风,她只是极度地痛恨这样的男人。既然已经有了妻子,何苦到处拈花惹草,伤害无辜的少女。
还好她自认不是那种会让爱情冲昏头的女人,她更不会溶化在他销魂的热吻之下,她只想教训这个不安分的男人。
“我和我太太已经分居很久了。”他没有因为她打他而感到生气。
闻言,江旖玫更加地恼火,她接下来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大串忿怒的话:
“因为分居很久,所以你就欲求不满,想要找其他女人填补你内心的空虚是不是?请你搞清楚,不要以为你很有钱就了不起,我平凡得只想要有一个正常的婚姻,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女孩。”
她的反应如此激烈,完全在他的想像之中,但他别无选择,毕竟他已婚是事实;他爱上她,也是事实。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包括名分,但他现在不能给她承诺,因为他得好好地处理他和孟君这段荒谬的婚姻。
“你去死吧!”旖玫的忿怒已经取代了一切,像他这样不尊重婚姻的男人,她不会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旖玫……”她激烈的反应,让他无法继续向她解释他的婚姻,他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江旖玫不想再听他说任何一句话,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地毁坏了,就算他真的爱她,她也不能接受这样残缺的爱。
她推开车门,伤心地跑回自己的住所处。她对自己发誓,再不要想他了,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要将他的身影从心中水远磨灭掉。
还有,她的初吻;但,她不争气的泪水,依然不听使唤地狂泄而下。
第五章
星期五,江旖玫请了一天病假,李棣的那笔土地买卖案,她请店长代为签约。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见到他……
不要再见到他,这两天下来,她才知道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决心;下了决心才知道心有多痛。
在仙塘居的那个晚上,曾经是她生命中一个很美的回忆,也是她对他改观的一个关键,没想到却也成了记忆中一个最深刻的痛。
对于自己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她感到无限的悲哀。
一个人的夜晚,连想出门吃个饭都饿,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心情,她常觉得自己是一个鸵鸟心态颇重的女人,只要遇到挫折就想要睡觉,总以为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像梦一般地消失。
然而,每每睡醒之后,心就更加地痛,因为知道那不是一场梦。
最后她还是决定要善待自己,骑着那部五十西西的破机车,来到离住处不远的麦当劳。
平常她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但今天她就是想到这儿吃晚餐,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她才不会感到一个人特别孤单,因为她发现这种店里总有许多形单影只的同类,她不会因为独自一人就特别引人注目。
她点了一份六号餐,选择了一个靠角落、隐密的位置,是基于内心的一种安全感,她不想遇见熟悉的人。
许多心情不好的女人都想找个人倾诉,而她正好相反,当她心情低落时,她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晚上的麦当劳多的是小家庭的聚餐,到处都是嬉戏的孩童,那温辑的气氛,不禁又让她想起几天前自己盛怒下对李棣所说的话:我平凡得只想要有一个正常的婚姻。
她知道自己当时说的是气话,却也是她内心深处的真话,尽管她有梦想要实现,但她是一个想要婚姻的女人,她承受不起那种飘忽不定的空虚感,她更不可能让自己陷入那种带着罪恶感的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