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着看。」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摆明了要看她出糗,不过看她那张倔强的小睑蛋,红艳的朱唇微撅,显示她的不服输,双颊气嘟嘟的染上两抹红云。
她生气的模样还真可爱。雷砚扬不着痕迹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没有察觉到自个的心情竟然受到她的影响。
「你别小看球球。」晚孃随处拔了一束杂草递到球球面前,讨好道:「球球,这个给你吃。」
没想到球球竟然看也不看的撇过头去,一副不屑的模样,雷砚扬发誓他刚才还听到那只老虎相当的不满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眼前的「美食」极为不悦。
我才不屑,为什么我要讨好这个男人,简直是有辱我的「虎」格。球球哼了哼,瞧都不瞧一眼。
晚孃捉着杂草,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看球球一点都不捧场,甚至理都不理,她心急了起来。
「球球,你别不理我嘛。」她把它的虎头用力转了过来,结果她这个举动似乎惹恼了它,它对她咆哮了一声。
它没好气的丢给她一个大白眼,没想到晚孃竟然使用泪眼攻势,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她扁着小嘴,用再委屈不过的声音道。
「球球,你不吃吗?人家可是特地拔给你吃的,你不要不领情嘛。」
楚楚可怜的声音听起来惹人怜惜,雷砚扬听着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头漾起一波波的涟漪,不过他很快的又摇摇头,把心中的感受抛到九霄云外。
是吗?球球用相当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只见她拼了命的点头。
雷砚扬在旁看了好笑,人跟老虎的对话可是世上罕有的画面,不过让他微感讶异的是那只老虎通人性,似乎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
「我看你别勉强它吃了,小心它吃坏肚子。」他在一旁冷言冷语道。
「球球身体健康的很,才不会因为吃这一点点的杂草就拉肚子,」晚孃悻悻然地放开手上的杂草,不过他说得很对,球球以前吃的都是珍贵的药材和水果,杂草它根本看不上眼。
雷砚扬挑挑眉,好整以暇道:「你放弃,不再试!?这么说的话,是我赢了。」他的神情略为得意的勾起嘴角。
「我没有说我不再试。虽然球球吃素,不过它很挑嘴,路边的野草他根本不希罕,它比较喜欢吃蔬菜和水果。」晚孃情绪略微激动的抗议道,细嫩的脸颊因气愤染上淡淡的粉色。
「还挺挑食的嘛。」雷砚扬冷笑道。
依他来看根本是她死不认错,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会有吃素的老虎,她根本是一派胡言。但不可讳言的,这只老虎的确听得懂人所说的话,雷砚扬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是真的,球球真的是吃素。」她急得跳脚道,可是此时上哪去找水果来证明她所说的话,晚孃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算了,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她喜欢说谎就任她去说吧,反正这一点都不关他的事。
「随你怎么说吧,我要走了。」雷砚扬转过身子,正准备离去时,突然间他的脚步一个踯躅,整个身子险些趴在地上。
他回过头看到晚孃的小手捉着他的衣角,她红通通的眼眶凝视着他,扁着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雷砚扬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抹不舍在心中闪过,但他的脸色迅速往下沉。该死!他不应该有不舍,更不想有包袱,毕竟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更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和一只怪异的老虎。
「放手!」他命令道。
「好。」她依言放了开,因为她有点怕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尤其他摆着出一张厌恶的表情时,她的心竟然微微刺痛了起来。
她不想要他讨厌她,因为他是她未来的夫婿,他们还要相处一辈子,如果他讨厌她的话,那未来是不是他就要讨厌她一辈子了。
不,不要!她不喜欢这样。
她希望他笑,因为笑代表他拥有好心情。
「再见。」雷砚扬丢下两个字,接着再次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行!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离开。」
咚咚咚!她跑到他面前,阻挡他的去路,如果他走了,她上哪去找他?他可是她未来的夫婿耶。
「为什么不能?你倒说出个理由。」他好整以暇的问道。
「因为你是我未来的夫婿,我怎么可以让你离开。」他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夫婿,如果他离开了,她要上哪去找?所以说她不能让他离开视线之外。
她话一说完,马上换来雷砚扬的沉默以对。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单纯的脸孔,一双盈盈秋波看着他,眼神相当的认真,雷砚扬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竟半路认相公!?
他眉头揽得更紧,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娘子,他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晓得。
傻了半晌,雷砚扬开口问道:「是谁说我是你的夫婿?」
「是师父。」她直接供出师父的大名。
「你师父是谁?」
雷砚扬越想越疑惑,他可认得她师父!?要不然她怎么这么笃定他是她未来的夫婿?
不可能。他摇摇头,想到他从小身中寒毒,从未踏出家门一步,所认识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所以他不可能认得她师父。
「师父就是师父,还分什么谁是谁?」晚孃嘟起红唇嘀咕道。
「我是说你师父该如何称呼?」他深呼吸几口气,免得被这笨女人气死。
「怎么称呼?就称师父呀。」她眼神写满了困惑。
和师父生活了十六年,她就一直称师父为师父,难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称呼吗?晚孃不懂。
雷砚扬无言以对了起来,这个女人该说她单纯还是愚蠢至极才好呢,最后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想拘泥在这个问题里。
「那我问你,你师父是怎么和你说,我就是你未来的夫婿?」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样问还比较快。
果真,晚孃兴致冲冲,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因为师父说过只要我在路上遇到第一个心动的男人,将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在这一路上遇到过很多人,只有你才给我这种感觉。」她将师父的话重复了一遍。
雷砚扬心一恸,不敢相信看着她,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对他一见钟情!?突然间心跳加速,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心湖漾起一圈圈的涟漪,他得努力克制着才不让脸颊太过臊热。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喜欢他,对他来说爱情这两个字太过于遥远,因为他是个不知道明天是否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人。
想到这,他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所以他也不需要任何的感情。雷砚扬轻易的把心中升起那股感情给抹灭掉,他告诉自己,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没有必要误了别人的一生。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劝你去找别的男人吧,我不可能会是你的夫婿。」他冷着一张脸,吐出冰冷的话语,冻得晚孃有些心伤。
「为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一定要你当我未来的夫婿。」她不明白他为何说得如此斩钉载铁,不过比起固执,她可不一定会输给他。
他凝视着地,脸孔变得冷硬,薄利的双唇抿成一直线,看她倔强的小脸,知道如果不把话说个清楚,她是不会放弃的。
「因为我活不久,嫁给我,你只会变成寡妇。」
话一说出口,换来得是她不可置信的表情,杏眼微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