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经过接待处,听见三夫人接到一通电话,说理美小姐自杀了。」
跑车再度以不要命的速度狂飙起来。
回到家,健一急急跳下车跑向理美的房间。
一开门,只看见床上那滩乾硬的血渍。
永吉和阿良叫来大町,却看见健一跪在理美床前,表情呆滞的直视前方。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大町回答:「已经送去急救了。」
「带我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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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雯在哭,山田和政没有出现,他正忙著向渡边家解释健一的逃婚。
健一带理美回日本那天,芳雯很愤怒。她私底下找过健一,要他再承诺远离理美、不再接近理美。
他当天承诺了,他们以为这样对理美最好,却没想到可能因此失去她。
健一走近芳雯,「理美应该是属於我的,现在你高兴了?」
芳雯的双眼红肿,有些歉疚的开口:「她也是我女儿,你以为我喜欢看到她这样吗?」
「对不起。」他简短的说。
「我想这次也许是我判断错误;但是,你和理美是兄妹的事实摆在眼前,无法否认啊!」
健一没说话,盯著急诊室的门,紧握著拳头。
理美正与死神在挣扎,或者她根本不想挣扎。无论如何,他却只能站在这,什么也帮不上忙,甚至不能进去告诉她--他爱她。
「可恶!」健一诅咒著,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他什么也不能替她做,或许她可能就这样走了,一辈子也不知道他的心只留给她。健一转身离开医院。
回到家中,健一自己锁在房间里,他坐在床上,抬眼便可以看见那张他和理美合照的相片。
理美还在微笑,风吹得她的海军领飘啊飘的,头发迎风飞扬,红滟滟的唇映在白皙的脸上。
「我是为你而活的。」健一对著理美的照片喃喃自语:「我这连自己也厌倦的身躯,因为有你,才显得珍贵;为了多见你一天,便多活一天。你走了,我就不算什么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只知道满脑子想的都是理美,一分钟也不能停止,仿佛这样理美就能没事似的。
究竟是谁,和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送给他理美,却又不让他拥有她。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是那个永远没有情绪反应的大町。
「少爷,组长找你。」
健一下了床,走到门边,「告诉他,我等一下就去。」他回头看了照片一眼,一如果我以前没有告诉你,那我现在说,希望来得及。」他万分诚心的,「我爱你,理美。」
深吸一口气,健一推开门,走向大厅。
他的身影尚未完全进入大厅,山田和政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这样突然逃走是什么意思?简直丢尽了山田家的脸!」
健一在他面前站住,冷冷地开口:「我没有逃走。」
山田和政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头昏眼花。
「你还顶嘴,混帐!下个礼拜六,渡边家答应再办一次,我要你在那天完成和凉音的订婚典礼。」
健一侧脸看他,眼中写满坚决,「不可能。」
山田和政扬起手又要打,健一动也不动的站著,山田和政看了更是怒火上升。
「不要以为你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飞了,我如果要你去,你就得给我去。」
「就算渡边凉音是皇室公主我也不会娶她。」健一一口否决。
「你--」山田气得直瞪他。
「我不怕告诉你,或者告诉全世界也没关系,我只要理美。就算她是我亲妹妹也无所谓,我只要理美!」说完,便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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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一回到医院,即使不能替她分担痛苦,最起码,他能守著她。
危险期还没过,还要再等二十四小时。
永吉送来一封信。
「我不想看。」健一只顾盯著理美,想要将她的形影深深印在心版上。
「很像是理美小姐的字迹。」
健一立刻伸手拿过信。
健一:
我走了。你发现我不在了会走什么时候呢?接到这封信吃不吃惊呢?
我想我不是个勇敢的人,虽然想微笑著祝福你,可是,我怕到时候泪水会
淹没我的笑容,这样你就记不得会笑的理美了。
我的无理取闹给了你很多困扰吧!你现在一定是担忧的表情,笑一笑嘛!
健一,你可是要订婚的人哦!这是我自私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娶了老婆,我一
定表现得很糟糕,所以,我先走了。
昨天之前我还梦想有一天跟你在北海道开牧场,不遇,我知道那已经是不
可能的事了。我好想听你说一句「我爱你」,即使你早就说过爱我只是像爱妹
妹一样,我仍然抱著一点希望,真傻!
再见,健一。
PS:我爱你
理美
儍瓜理美,如果你多等一会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如果我不要在乎他们说的话,我就可以带你走,而不是让你伤心,让自己後悔。是我害了你,永吉说得对,我会为此後悔一辈子。
是我不好,我只是爱你,却没有想过该为你负责。以为就像他们说的,让你远离我就什么事都没了。可是我却因此间接害你自杀。
他握住理美的手,「最近常想起你,以及一切有关你的事。常常无缘无故的就快乐,就悲伤,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对你最好的事,一直以为你终究会了解,却忽略了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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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健一,叫他们放手。」
「很高兴看到你惊慌的表情,二妈。」
健一站在港口的堤岸上,夜风飒飒的吹著,阿良和永吉架著绢代。
「放开她。」健一命令,皮笑肉不笑的牵起嘴角,「你知道吗?亲爱的二妈,我现在很生气。」
彷佛要延长她恐惧的时间,给她机会胡乱猜测他要做些什么。隔了很久,健一才又开口:「我生气的是,本来我有机会跟理美在一起,我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带她走,如果她不知道我要订婚的话,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和我在北海道,而不是躺在该死的病床上。」
想到理美苍白的脸,健一对绢代的愤怒又更增了一层。
「可是,是谁告诉她我要订婚的?」健一走向她,伸手到她脑後出其不意的用力揪住她的头发,使绢代的头微向上仰;语调仍保持低低的,「是你,亲爱的二妈,你得意洋洋的告诉她我要订婚了,这可真奇怪,要订婚的是我,怎么你比我还高兴?」
绢代拉扯著他的手,试图挣开他,一方面不甘示弱的说:「只是死一个理美算什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害她自杀,是你自己不要她的,我说实话也错了吗?」
她提醒了健一,他是怎样的伤害理美,若是理美没有醒来,他一定会自责一辈子。
「少罗嗦,理美会死,你的关系最直接,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不起理美的人。」健一放开她,声调变得粗鲁。
绢代仍不知死活的回答:「我是为她好,怎么知道她这么没用!不过死了也好,你根本不是个好东西,山田家的男人都一样,只会玩完了一个接一个。」
「我不是我爸,我这辈子只有理美,永远只有理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在乎,只有理美不能死。」
「她就快死了啦!」绢代开始狂笑,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就是要她死,哈!我就是要等她死。」她看向健一,「这个秘密,只有你和她其中一个死了,我才会说出来。」她又开始笑,「不过,反正她都快死了,我实在等不及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