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唐家傲冷笑,“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这个人渣浪费子弹?”
纵使两人之间并无兄弟之情,然而念在展怕瑞抚养多年的份上,他决定忍下这口气,况且有杨芷君在场,他也不想让场面充斥着太多的血腥味。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把他扔到炳仔的门口,教人好好伺候他。”他一面下令一面抱着妻子向外走去,不再多看展家杰一眼。
听见他的命令,展家杰不由得暗自叫苦。炳仔就是他欠下高利贷的地下金主,手段以冷酷残暴而闻名。
最近要不是逼得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在太岁头上动土,利用绑架杨芷君来还债。
表面上唐家傲像是手下留情,其实是借别人之手来整治他,所以这番伺候绝对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不言不语倚在唐家傲怀里,杨芷君对跟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因为心碎的痛苦已淹没她所有的思绪。
只有唐家傲冷然对她开枪的那一幕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第十章
搭着老陈驾驶的座车,今天杨芷君再次来到前锋集团所在的大楼。
她以总裁夫人的身份顺利进入唐家傲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相信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仅隔一天,她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昨天她惴惴不安,想来探知他的心意。但在经历绑架的惊魂过程后,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必多问了。
那一枪虽然只是擦伤她的大腿,却在她心上烙下无法磨灭的血痕。
早已了解两人之间只是一场单纯的交易、早已明白自己不过是他报复的一颗棋子,她确实该坦然接受他的无情和漠视。
可是她止不住心痛和伤感。
就因为地爱他,对他的爱让这一切变得难以忍受。
不打算再忍受下去,加上家中的情况趋于稳定让她无后顾之忧,她决定要终止这一切、终止自己的悲伤,找寻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在秘书的微笑首肯下,她走进偌大的办公室后,就看见展家傲正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瞪着电脑。
在桌前站定,她的目光也随之停驻在他的俊颜上。
昨晚在医院包扎伤口后,他直接送她回家休息,但两人并未同房,因此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家上班的。
“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唐家傲未回过头,“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现在找我?为什么不等我回家再说?”
“因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回去,而且这件事情我希望能够当面跟你说清楚。”她细白的贝齿咬住下唇。
或许是她的话引起他的兴趣,他终于回过头,然后伸手直指着桌前的椅子,“坐下来说。”
她轻声道:“不用了,我说完就走,不会耽搁太久。”
或许是她的语气出奇地冷然,让唐家傲情不自禁多看她一眼。
这一次她不再回避他的眼神,只是静静地和他对视。
或许是因为打算放弃所以觉得无所谓,她反而更能以平常心去面对他。
“什么事?”似乎意识到她的改变,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我想……也许……我们该做个了断。”她的声音平稳而没有起伏。
“你是指……”他眯起眼。
她缓缓白手提包中掏出摺些整齐的纸张递到他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书,请你收下。”
他瞪着眼前的那张纸,并没有伸手接过。
对于他的反应她并不在意,迳自将文件放在桌上。
“我已经请问过律师,手续不会很麻烦,等你有空时再给他一通电话,而我也会随传随到。”她淡然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要求什么,你买下杨氏的钱就已是给我的赡养费。”
“你想离婚?”他抬起头来瞪着她。
“是的。”
“理由呢?”
“我不想再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婚姻。”
“没有意义?”他冷笑,“我以为你早就明白这桩婚姻的真正意义。”
“我承认是我错了。”她低下头,“我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你的拈花惹草、忍受你的漠不关心,显然我是高估自己。”
“你想离婚,然后跟那个医生双宿双飞?”他的语气隐含着怒气。
“请不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我跟你离婚是因为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婚姻。”即使离婚,她也要落得清清白白,“我和凌医生之间只是普通朋友,是你误会了。”
无言,他冷冷地看着她。
“如果你很忙,我可以等。”
“你不必等。”他将离婚协议书拿在手中。
她微微一愣,想不到他这么乾脆,这样就答应她的要求。
“这就是我的答案。”转过身,他将文件放进碎纸机里。
五秒钟之内,那些文件立刻被绞成长条废纸。
“为什么?”她脸色惨白不解地瞪着他。
“要不要你是由我决定,我唐家傲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他的神情比冰还冷。
“你已经打击了展家、羞辱了家杰,对你来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就放过我好吗?”她疲惫地劝道。
“休想!”
“离婚对你并没有任何影响,以你的条件大家只会认为是你厌倦我,你何苦留着不喜欢的人在身边自寻烦恼。”她不死心地设法说服他。
“结婚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留不留你更构不成我的烦恼。”他冷然地回绝。
她蓦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
她的存在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马子照追、小妞照泡,什么损失也没有,依然活得自由自在。
换句话说,他掌握绝对的主控权,她永远只能被动地接受。
“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她颤抖着声,试图作最后的努力。
“如果没别的事你走吧!”他转过头目光随即移回电脑萤幕上,“我很忙。”
双唇微微蠕动,她咽下所有的话语。
这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唐家傲绝不会轻易改变他的想法,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是她不自量力,居然妄想主导两人之间的关系。
意识到自己的愚昧,她黯然转过身默默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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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子里,杨芷君的目光毫无焦距,只是空洞地望着外头不断闪逝的景色。离开唐家傲的办公室后,她就坐在老陈驾驶的座车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绕许久。
大概是怕她又被绑架,在唐家傲的授意下,老陈从今天起变成她的司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管她去哪儿,车子就尾随到哪儿。
她不想回家,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就叫教陈开着车四处闲晃。
藉由后照镜,老陈同情地看着她。
“太太,你想不想到山上走走?”他建议道。
“我们就住在山上不是吗?”她有礼貌地回绝。
“那我带你去海吃海鲜。”
“我不饿。”
老陈不死心,“那你想不想买东西?”
“买东西?”
“是啊。”老陈点点头,“我帮唐先生开车前,也帮其他大老板开过车,他们的太太都很喜欢逛街买东西,逛啊逛的,一个下午就这样打发了。”
逛街买东西?
虽然她对逛街并不特别感兴,以前偶尔也会陪同母亲和妹妹一起到街上走走、买买小东西,但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母亲才会大手笔替孩子添购新衣。
过去家境虽然不错,贤慧的母亲却不希望养成子女乱花钱的习惯,所以零用钱给的刚刚好,杨芷君从来就没有花大钱的机会。
“她们都去哪些地方买东西?”她随口问道。